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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圣辉与龙力的纠缠(1 / 1)

深渊深处,时间失去了意义。

没有日出日落,只有空中飘浮的发光孢子明暗交替,标记着一天天过去。凛跟着敖烬穿过晶簇森林,越过幽蓝的溪流,最终抵达一片被黑色巨石环绕的空地。

空地中央,有一座简陋的石屋。

不是魔王城堡,不是宫殿,只是一间用黑曜石简单堆砌的单间屋子。屋顶铺着某种巨大的叶片,边缘还滴着露水。屋子前有个火塘,里面燃烧的不是木柴,而是一块发光的蓝色晶石,散发着恒定而温和的热量。

“以后你住这里。”敖烬指了指石屋,“东西自己整理。”

凛站在石屋门口,有些恍惚。这和他想象的“魔王居所”相差太远——没有骸骨王座,没有宝库,甚至连张像样的床都没有,只有一堆铺着兽皮的干草。

“你……就住这种地方?”凛忍不住问。

敖烬正蹲在火塘边,往一个小陶罐里放某种晒干的草药。闻言,他头也不抬:“不然呢?你以为深渊之主就该住在黄金宫殿里,数着堆积如山的财宝,每天思考怎么毁灭世界?”

凛哑然。

敖烬往陶罐里加了点水,把罐子架在火塘上。很快,药香弥漫开来。

“那都是你们圣辉军团编的故事。”敖烬的声音很平淡,“为了把敌人塑造成怪物,好让自己的掠夺和背叛显得‘正义’。”

他说这话时,语气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种深沉的疲惫。仿佛重复过太多次,连情绪都耗尽了。

凛沉默了。他走进石屋,放下简单的行李——其实也没什么行李,只有几件衣服,一些干粮,还有那两枚龙鳞。

他把龙鳞拿出来,放在干草铺的“床”边。灰色龙鳞和黑色龙鳞并排放着,在蓝色晶石的火光下,泛着不同质感的光泽。

敖烬端着煮好的药走进来,看到那两枚龙鳞,眼神闪了闪。

“喝掉。”他把陶罐递给凛。

凛接过,看着罐子里深褐色的药液,没有立刻喝。

“这是什么?”

“压制圣辉反噬的药。”敖烬在他对面坐下,“你体内的冲突还没完全平衡,需要时间。”

凛犹豫了一下,还是仰头喝了下去。药很苦,苦得他皱紧了眉,但入腹后,一股温和的暖意散开,确实缓解了体内那种被撕裂的疼痛。

“谢谢。”他放下陶罐。

敖烬没接话,只是看着他。赤金色的眼眸在昏暗的光线下,像两簇跳动的火焰。

许久,他才开口:“你想修炼龙力吗?”

凛的心跳漏了一拍。

“我……可以吗?”

“你的血脉可以。”敖烬说,“但过程会很痛苦。龙力比你熟悉的圣辉之力更霸道,更原始。它会改造你的身体,也会影响你的心智。”

他顿了顿:“而且一旦开始,就无法回头。圣辉之力会彻底排斥你,你也再回不去城邦——即使你回去,他们也会把你当成真正的魔物,格杀勿论。”

凛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手掌上,之前浮现的黑色图腾已经消失,但皮肤下那种隐隐的、涌动的力量感还在。那是龙力留下的痕迹,像一颗种子,在等待发芽。

“我还有选择的余地吗?”他苦笑。

城邦回不去了。

圣辉之力在反噬他。

除了接受龙力,他还能怎么活?

敖烬站起身:“明天开始。今晚好好休息。”

他走到门口,又停下。

“对了,”他侧过头,“如果你半夜觉得冷,火塘里的晶石可以抱着睡。深渊的夜晚……很冷。”

说完,他离开了石屋。

凛一个人坐在干草铺上,听着门外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周围很安静,只有火塘里晶石燃烧时发出的细微噼啪声,还有远处隐约传来的、不知名生物的鸣叫。

他躺下,把晶石抱在怀里。温热的触感透过衣物传来,驱散了深渊夜晚的寒意。

但他睡不着。

脑海里反复回放着这几天发生的一切——断骨关的魔物潮,敖烬的现身,城邦的通缉,深渊的真相……

还有敖烬那句话。

“你和我一样,都是被命运背叛的‘余烬’。”

余烬。

燃烧过后,剩下的灰烬。

还能再燃起火焰吗?

凛不知道。

他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入睡。

明天,新的开始。

---

龙力的修炼,比想象中更难熬。

不是技巧复杂,而是身体的本能抗拒。

第一天,敖烬只是让凛盘坐在空地上,感受周围流动的“气”。深渊的气和地表完全不同——不是温和的圣辉之力,也不是狂暴的魔气,而是一种更古老、更混沌、更……蛮荒的能量。

凛闭着眼睛,努力去感知。

起初什么都感觉不到。只有风吹过晶簇的呜咽,溪流流淌的潺潺,还有自己越来越急促的呼吸。

然后,敖烬的手掌按在了他的后心。

冰冷。

刺骨的冰冷,像一把冰锥直接扎进脊椎。凛猛地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不是被压制,而是身体被那股冰冷彻底冻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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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抗拒。”敖烬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放松,让它进来。”

凛咬紧牙关,强迫自己放松紧绷的肌肉。

冰冷的气流从后心涌入,沿着脊椎一路向上,冲进大脑。那一瞬间,凛看见了幻象——不是具体的画面,而是一种感觉。

他感觉自己变成了一条龙。

在云层之上翱翔,双翼展开能遮蔽山脉,龙息喷吐能熔化岩石。脚下的大地渺小如沙盘,天空近在咫尺,仿佛一伸爪就能撕裂苍穹。

那是……自由。

绝对的、不受任何束缚的自由。

但同时,他也感受到了另一种东西——暴戾。

龙族的血脉里,天生带着掠食者的本能。对领地的占有欲,对弱者的蔑视,对冒犯者的杀戮冲动……这些情绪像岩浆一样在血脉里翻滚,随时可能喷发。

“呃啊——!”

凛猛地睁开眼睛,大口喘气。

幻象消失了,但那种暴戾的情绪还在胸腔里冲撞。他感觉自己的獠牙在发痒,爪子不自觉地伸长,冰蓝色的眼眸深处,隐隐泛起一丝赤金色。

“感觉到了吗?”敖烬收回手,“龙力的本质。”

凛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手指的末端,指甲变得又尖又长,泛着金属般的黑色光泽。这不是魔化,而是……龙化。

“我……”他的声音在颤抖,“我控制不住……”

“正常。”敖烬在他面前坐下,“第一次接触龙力,血脉的本能会占据上风。你需要学会控制它,而不是被它控制。”

他伸出手,指尖点在凛的眉心。

一股清凉的气流涌入,压制住了体内沸腾的暴戾感。凛感觉躁动的情绪慢慢平复,伸长的爪子也缩了回去。

但身体的变化,没有完全消退。

他抬起手臂,看见自己银白色的皮毛上,浮现出黑色的纹路——不是之前那种图腾,而是更细密、更像鳞片纹路的图案。纹路从肩膀开始蔓延,一路延伸到手腕,像某种古老的刺青。

“这是什么?”凛的声音里有一丝恐惧。

“龙鳞纹。”敖烬说,“你的身体在适应龙力,血脉在显化。等你能完全掌控龙力时,这些纹路会消失——或者,会成为你力量的一部分。”

他顿了顿:“但如果你失控,纹路会继续蔓延。直到……完全覆盖你的身体。”

完全覆盖?

那会变成什么样子?

半狼半龙的怪物?

凛不敢想。

“我……不想变成怪物。”他低声说。

敖烬看着他,赤金色的眼眸里闪过复杂的情绪。

“这不是堕落,凛。”他的声音很轻,“这是挣脱枷锁。”

他伸手,指尖轻轻拂过凛手臂上的黑色纹路。动作很轻,像在触碰易碎的瓷器。

“圣辉之力才是枷锁。它锁住了你真正的潜力,让你一次次失败,一次次绝望。而龙力……是让你找回自己的钥匙。”

凛抬起头,对上敖烬的眼睛。

那双赤金色的眼眸里,没有嘲弄,没有算计,只有一种深沉的、几乎可以称之为“悲伤”的东西。

“你为什么……”凛的声音卡在喉咙里,“为什么要这么帮我?我们明明是敌人……”

敖烬沉默了。

许久,他才开口,声音低得像自言自语:

“因为一百年前,也有个人这样问过我。”

他收回手,站起身。

“继续修炼吧。控制龙力,掌控自己。”

说完,他转身离开,留下凛一个人坐在空地上。

---

接下来的几天,凛每天都在修炼中度过。

白天感知龙力,晚上用药压制圣辉反噬。过程很痛苦,但效果也很明显——体内的撕裂感在减轻,力量在增强,连速度、反应、耐力都在提升。

但副作用也在加剧。

龙鳞纹在蔓延。从手臂延伸到胸口,从胸口蔓延到后背。每次修炼结束后,凛都能在溪水的倒影里,看见自己身上越来越多的黑色纹路。

更糟的是,心智的影响。

龙力的暴戾本质,偶尔会冲破压制。有一次,一只低阶魔物误闯进空地,凛几乎是本能地扑了上去,利爪差点撕裂对方的喉咙。是敖烬及时出现,用龙威震退了他。

还有一次,他在睡梦中梦见自己屠杀了整个光耀城——不是作为勇者,而是作为一条龙。醒来时,冷汗浸湿了全身,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留下血痕。

“我控制不住……”凛跪在空地上,声音绝望,“每次修炼完,我都感觉自己……越来越不像自己。”

敖烬站在他面前,赤金色的眼眸注视着他。

然后,他伸出手,按在凛的头顶。

不是攻击,不是压制,而是一种……安抚。

“看着我,凛。”敖烬的声音像有魔力,穿透了凛混乱的思绪,“看着我的眼睛。”

凛抬起头,对上那双赤金色的瞳孔。

“深呼吸。感受你体内的力量,但不是去控制它,而是……接受它。”敖烬的手掌微微发热,“龙力不是你身体里的入侵者,它就是你自己。是你血脉深处,沉睡已久的一部分。”

凛照做。

他闭上眼睛,深呼吸。不再抗拒体内奔流的龙力,而是去感受它——感受它的暴戾,也感受它的强大;感受它的蛮荒,也感受它的自由。

慢慢地,躁动的力量平静下来。

“很好。”敖烬收回手,“记住这种感觉。你不是在‘控制’力量,而是在‘成为’力量本身。”

凛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上的龙鳞纹,在缓缓消退。

不是消失,而是融入皮肤之下,像水流渗入沙地,成为身体的一部分。

“我……做到了?”他有些不敢置信。

“暂时而已。”敖烬说,“想要完全掌控,还需要时间。”

他转身要走,凛叫住了他。

“敖烬。”

黑龙转过身。

“你刚才说……”凛犹豫了一下,“一百年前,也有人问过你同样的问题。是谁?”

敖烬的表情凝固了一瞬。

然后,他笑了。那是一个很苦的笑。

“一个和你很像的人。”他说,“也是雪狼族。也以为自己是勇者,也相信所谓的‘正义’。”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遥远:

“也捡到了一枚龙鳞。”

凛的心脏猛地一跳。

他下意识地摸向胸口——那里,灰色的旧龙鳞贴身藏着。

“那枚龙鳞……”凛的声音在颤抖,“是你……故意留下的?”

敖烬看着他,看了很久。

然后,他点头。

“是我。”

两个字,轻得像叹息,重得像判决。

凛的大脑一片空白。

故意留下的?

什么意思?

从他七岁那年,在雪地里捡到那枚龙鳞开始……就是安排好的?

“为什么?”凛的声音嘶哑,“为什么选我?”

敖烬走近一步,赤金色的眼眸深深看着他。

“因为你的血脉,凛。”他说,“你不是普通的雪狼族。你的祖先……曾与龙族通婚。你的血脉里,流淌着稀薄的龙血。”

他伸手,指尖虚点在凛的胸口,点在那枚灰色龙鳞的位置。

“这枚鳞片,是我从自己身上拔下来的。里面封存着一丝龙魂,它会寻找有龙族血脉的后裔,指引他们……回家。”

回家。

回深渊。

回龙族。

凛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在崩塌。

“所以……我一次次失败……”他喃喃道,“不是因为我弱,不是因为我不够努力,而是因为……圣辉之力在排斥我的血脉?”

“不止。”敖烬的声音冷了下来,“圣辉之力,根本就不是什么‘神圣的力量’。”

他抬手,掌心凝聚出一团金色的光——那是圣辉之力,和凛体内的一模一样。

然后,敖烬另一只手凝聚出一滴血。

不是红色的血,而是暗金色的、粘稠的、散发着恐怖威压的液体。

龙血。

他把龙血滴进圣辉光团里。

下一秒,光团开始扭曲、沸腾,金色变成了暗金色,圣洁的气息变得污浊而饥渴。它疯狂地吞噬着龙血,像饿鬼见到美食。

“看见了吗?”敖烬的声音冰冷,“圣辉之力,本质是‘饥渴’。它需要龙血作为燃料,需要龙魂作为核心。一百年前,你们的祖先用阴谋囚禁了我的族人,抽干他们的血,剥离他们的魂,用这些东西……制造了所谓的‘圣辉’。”

他捏碎光团,暗金色的碎片散落一地。

“而你们这些‘勇者’,每一次使用圣辉之力,都是在消耗那些被囚禁的龙族的生命力。你们以为自己在守护世界,其实……是在榨干别人的生命,来维持你们城邦的虚假繁荣。”

凛站在原地,浑身冰凉。

他想起了那些出征前的仪式——在圣辉祭坛前祈祷,祭司将“圣辉结晶”融入他们的武器。想起了每次使用圣辉之力后,那种莫名的疲惫和空虚。想起了城邦里那些永不熄灭的圣辉灯火,那些用圣辉驱动的机械,那些依赖圣辉维持的结界……

所有的一切。

都是用龙血换来的。

用敖烬族人的生命,换来的。

“而我……”凛的声音在颤抖,“我一次次的失败……是因为圣辉在排斥我的龙族血脉?还是因为……它在刻意消耗我?”

“两者都有。”敖烬说,“你的血脉越纯,圣辉排斥越强。而城邦那些长老……他们早就知道你的特殊。但他们没有告诉你真相,反而一次次派你去送死——因为你的死亡,能为你体内的龙血找到一个‘合理’的归宿:战死沙场,圣辉之力‘光荣’耗尽。”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一丝讽刺:

“这样,既除掉了一个潜在的‘异类’,又能用你的死激励更多无知者去送死。很划算,不是吗?”

凛感觉胃里翻江倒海。

他想吐。

不是因为恶心,而是因为……真相太残酷。

残酷到让他觉得,自己这十八年的人生,就是个笑话。

一个被精心设计的、用谎言编织的、以“正义”为名的笑话。

“所以……”凛抬起头,冰蓝色的眼眸里,有什么东西碎了,又有什么东西在重新凝结,“我从头到尾……都是棋子?”

“曾经是。”敖烬走近他,赤金色的眼眸直视他的眼睛,“但现在,你可以选择。”

他伸出龙爪。

不是攻击,是邀请。龙爪修长,骨节分明,掌心朝上。

“选择继续做棋子,回到城邦,等着被圣辉吸干,或者被当成叛徒处死。”

“还是……”敖烬的声音低了下来,“选择成为执棋的人。用真正的力量,打破这个谎言,终结这个循环。”

凛看着那只龙爪。

又看了看自己布满黑色纹路的手臂。

最后,他抬起眼,看向敖烬。

“我能赢吗?”他问。

不是问“我能活吗”,也不是问“我能逃吗”。

是问“我能赢吗”。

敖烬的嘴角,扬起一个很淡、但很真实的弧度。

“如果你跟我一起,”他说,“能。”

凛深吸一口气。

然后,他伸出爪子,握住了敖烬的爪子。

掌心相贴的瞬间,两枚龙鳞——他胸口的灰色龙鳞,和敖烬体内的龙魂——产生了共鸣。黑色的纹路从凛的手臂蔓延到敖烬的手腕,又回流回来,像某种契约的缔结。

“那就一起。”凛说,声音坚定,“一起赢。”

敖烬握紧了他的爪子。

赤金色的眼眸里,倒映着凛冰蓝色的瞳孔。

也倒映着,深渊上空,那片永恒的、暗紫色的天光。

棋局,要重新开始了。

而这一次,棋子,要掀翻棋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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