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归形之痛(1 / 1)

声音。

真实的、带着砂砾摩擦般粗粝质感的、震动空气的声音。

这感觉对此刻的默澜(或者说,对其中顾清澜那部分的灵性)而言,陌生得近乎诡异。自从在混沌胎海中以“逆生之茧”的方式重塑存在以来,他们的交流便一直是通过纯粹的意识共鸣、意念传递。声音,这种依赖于物质媒介、依赖于声带振动与空气传播的原始沟通方式,早已被遗忘了许久。

而现在,它却真切地、甚至有些刺耳地,炸响在这片沉寂了不知多少岁月的石室之中。

“咳呸!这他妈是哪儿?老子怎么感觉好像有身子了?”

声音的源头,是那团原本只是安静悬浮、散发着微光的意识集合体——周文斌的存在核心。此刻,那团光正在经历一场肉眼可见(或者说灵性感知可见)的、剧烈而笨拙的“形变”。

它不再是均匀的光晕,而是像一团被无形大手粗暴揉捏的面团,不断拉伸、收缩、凸起、凹陷。光芒随着形变剧烈闪烁、明灭不定,透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痛苦、困惑与顽强。仿佛一个沉睡了太久、遗忘了如何控制四肢的人,正在凭着最原始的本能,试图重新“撑起”一具躯体。

伴随着每一次笨拙的形变尝试,那沙哑的声音便断断续续地响起,夹杂着含糊的咒骂和倒吸冷气的嘶嘶声:

“嘶骨头?不对这感觉像是拿铁水浇出来的模子还在烫!妈的轻点哎哟!”

“胳膊这是胳膊?怎么他妈的不听使唤?往这边扭!对等等,那边是哪儿?”

“脚!脚在哪儿?底下踩着什么了?空的?不对有东西石头?凉飕飕的”

这过程毫无美感可言,甚至有些滑稽和令人心颤的粗野。光芒凝聚出的轮廓模糊不清,时而像一尊未完工的粗糙石像,时而像一团扭曲的光影,根本无法稳定成形。而且显然伴随着某种剧烈的“不适”——不是血肉之躯的疼痛,而是一种存在层面被强行“固化”、“约束”所带来的、源自灵魂深处的钝痛与滞涩感。

顾清澜的灵性完全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吸引了,她暂时从温养状态中脱离,所有的感知都聚焦在周文斌那团挣扎的光影上。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周文斌那纯粹而坚韧的意志,正在以一种近乎蛮横的方式,与周围环境中极其稀薄却稳定的土石能量、以及从地脉愈合带渗透上来的微弱生机气息,发生着强制性的结合与“塑形”。

这似乎并非他主动控制的结果,更像是一种被环境、被自身状态、被某种更深层的变化所触发的“本能反应”?

“文斌!冷静!别硬来!”顾清澜试图用灵性传递安抚的意念,但她的意念似乎被那团剧烈波动的光影外围形成的、混乱的能量/精神场给弹开了,只能焦急地“看”着。

就在这时,默澜那沉寂的意识深处,也传来了一丝清晰了些许的波动。那是陈默那部分冷静分析与坤灵子传承知识相结合的判断:

“是地魄之力的残余影响,加上此处特殊环境。”默澜的意识断断续续,虚弱但思路清晰,“他之前作为‘意志骨架’,深度联结我们的存在也间接接触了地魄的‘承载’真意。此地土石能量稳定,地脉生机被初步唤醒他的意志本质又是最纯粹的‘存在’与‘守护’多种因素叠加,可能诱发了他意识向‘物质态’自发凝聚的倾向这是一种被动的‘归形’。”

被动归形?顾清澜立刻理解了这个概念。就像水汽在合适的温度和凝结核下会凝结成水滴,周文斌那高度凝练的守护意志,在富含稳定土石能量和微弱地脉生机的环境中,受到曾经接触过的地魄“承载”法则的残余影响,开始下意识地尝试为自己“塑造”一个更稳固、更具体的“存在载体”。这并非修炼有成的化身,更像是一种应激性的、粗糙的“物质显化”。

“但这过程看起来很不稳定,也很痛苦。”顾清澜担忧道,“我们能帮他吗?”

“引导而非干涉。”默澜的意识回应,“他的意志是核心。我们的力量太弱。尝试用你的灵性共鸣为他提供清晰的‘坐标’和‘轮廓’感应。如同为他点一盏灯,照亮‘人形’的模样。剩下的靠他自己。”

点一盏灯,照亮“人形”的模样。

顾清澜明白了。她立刻沉静心神,将自身灵性中,那些属于“顾清澜”的、对“人”的形态认知——并非具体的某个人,而是关于“人类”存在的基本概念:直立、双臂、双腿、头颅、躯干——以及那份对周文斌最熟悉的“感觉”(他的高大、健壮、总是微微前倾仿佛随时准备扛起一切的姿态),化作一道极其柔和、清晰、稳定的“意念图景”,如同投影般,缓缓投向那团挣扎的光影。

她没有强行去“塑造”,只是静静地“展示”:“看,文斌,这是我们熟悉的‘样子’。你可以试着向这个‘样子’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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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她也尝试引动石室中那些稀薄的土石能量,让其流动变得更加温和、有序,如同为正在凝固的石膏提供更均匀的模具。

这细微的引导,似乎起了作用。

那团剧烈波动的光影,在接触到顾清澜传递来的“人形图景”后,混乱的形变出现了一丝短暂的停滞。周文斌那含混的痛苦呻吟也顿了一下。

“清澜姐?”他沙哑的声音带着不确定,光影的核心似乎“转向”了顾清澜灵性所在的方向,“是你在给我‘比划’?这这图有点眼熟”

“对,文斌,是我。”顾清澜的灵性传递出鼓励,“别急,慢慢来。想着你以前的样子,想着脚踏实地站着的感觉。这里的‘东西’(能量)会帮你。”

“以前的样子站着”周文斌的声音嘟囔着,那团光影的波动开始变得稍微有规律了一些。它不再胡乱拉伸,而是开始尝试向着顾清澜提供的“图景”轮廓靠拢。

首先稳定下来的,是下盘的轮廓。光影的下半部分开始收缩、凝聚,逐渐形成两条相对粗壮、稳定的“支撑柱”模样,虽然表面依旧光影模糊,不断有细碎的光屑剥落又重组,但至少有了“腿”和“脚”的大致形态,并且深深地“扎根”进石室地面的能量场中,传来一种“踩实了”的轻微震动感。

“嘿有点意思站住了!”周文斌的声音里透出一丝笨拙的得意,随即又被上半身的挣扎打断,“可这上半身怎么跟一滩烂泥似的?聚不拢!”

光影的上半部分依旧是一团混乱的漩涡,试图凝聚出躯干和手臂,却不断扭曲、溃散。

“想着你的肩膀,文斌。”默澜的意识忽然介入,冷静地提示,“你扛东西的时候,肩膀是最用力的地方。还有你的拳头——你握紧武器,准备砸下去的时候。”

陈默对周文斌战斗姿态的观察,此刻成了最精准的引导。

“肩膀?拳头?”周文斌喃喃重复,那团混乱的光影上半部分,立刻有了反应!两个相对凝实的光团在肩部位置凸显出来,并且迅速向下延伸,勾勒出两条粗壮“手臂”的雏形!光影的“双手”部位,更是剧烈闪烁,隐约呈现出紧握的拳形!

“对!就是这样!”顾清澜连忙肯定。

有了相对清晰的“目标”,周文斌的意志仿佛找到了发力点。那混乱的光影开始以肩膀和拳头为“锚点”,强行收束、凝聚上半身的其他部分。这个过程依旧伴随着光影剧烈的明灭和痛苦的闷哼,但趋势已经不可逆转。

躯干的轮廓逐渐拉长、变得厚实;脖颈的线条隐约出现;最上方,一团相对较小但光芒更凝实的光团开始稳定下来,依稀有了头颅的模样,虽然五官模糊,只有两个深邃的、闪烁着顽强意志光芒的“光点”,如同眼睛。

渐渐地,一个由不稳定光影构成、轮廓粗糙、细节模糊、但确确实实呈现出完整人形轮廓的“存在”,站在了石室的角落。

他约莫有周文斌生前的身高,体态健壮,光影构成的“肌肉”线条贲张,带着一种未经雕琢的蛮荒力量感。通体散发着一种不稳定的、微微脉动的土黄色与淡金色混杂的光晕,皮肤(如果那能称为皮肤)表面如同流动的熔岩冷却后的粗糙质感,布满细微的能量纹路。没有衣物,只有最本源的“形态”。

他站在那儿,微微低着头,看着自己那双由光影构成的、还在微微颤抖的“手”,然后尝试着,极其缓慢、极其笨拙地,握紧,松开。

“咔嚓嘎吱”

并非骨骼声响,而是能量结构与空气、与自身存在摩擦产生的、令人牙酸的细微噪音。

“老子真的又‘有’了?”他抬起头,那两个作为“眼睛”的光点望向顾清澜灵性所在的方向,又转向默澜沉寂意识的位置,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恍惚,以及一种更深沉的、连他自己都未完全理解的悸动。

这不是复活。不是血肉重生。这是一种更加本质的“显化”。是意志以能量和微弱的物质信息为媒介,强行在现实中为自己塑造的一个“投影”,一个“锚点”。它可能无比脆弱,无法长时间维持,也无法像真正的血肉之躯那样感知万物,但它确确实实存在着,让周文斌那纯粹的意志,重新拥有了一个可以“立足”、可以“动作”、可以更直接地与这个世界交互的“接口”。

“恭喜你,文斌。”顾清澜的灵性传来由衷的喜悦和一丝心疼,“但你要小心,这‘身体’可能很不稳定,也很消耗你的意志力。”

“知道感觉出来了。”周文斌尝试着迈出一步。光影构成的“脚”抬起,落下,动作僵硬如同生锈的傀儡,落地时发出一声沉闷的“咚”响,震得石室地面微微发颤,他自己也踉跄了一下,差点没站稳,“他娘的比扛着两百斤麻袋走泥地还费劲!”

但他站稳了,并且咧开嘴(那个光影头颅的下半部分扯动了一下,形成一个类似笑容的扭曲弧度):“不过够用了!至少,老子现在能自己走路,能抡拳头了!不用总躲在你们后头当‘念想’了!”

,!

他的喜悦简单而直接,冲淡了“归形”过程中的痛苦与不适。

就在这时,默澜那沉寂的意识,忽然传来一阵比之前强烈许多的波动!胸口那枚黯淡的符文印记,也随之亮起了一丝微弱但持续的光芒。

紧接着,在顾清澜和周文斌(新凝聚的光影之躯)的感知中,他们同时“听”到了一个声音——

不是从空气中传来,而是直接响彻在他们共同存在的意识层面。那声音平静、清越,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与清晰无比的“自我感”。

“清澜,文斌。”

是默澜的声音。但不再是之前那种融合了多重音色的、略显缥缈的意念回响。这声音更接近陈默原本的音质,却又沉淀了顾清澜的柔和与坤灵子的古老韵律,形成了一种独特的、沉稳而包容的嗓音。

随着声音响起,默澜那一直沉寂的、盘坐于角落的“身躯”,也发生了肉眼可见的变化。

那层因消耗过度而笼罩全身的黯淡微光,如同退潮般缓缓收敛、沉淀。身躯的轮廓变得更加清晰、稳定。不再是那种半透明的能量感,而是呈现出一种温润如玉、却又蕴含着内敛力量感的实质化质感。皮肤(此刻已能称之为皮肤)是健康的浅麦色,隐隐有极淡的乳白色与土黄色光晕在皮下流淌。五官清晰,眉目依稀能看出陈默的轮廓,但线条更加柔和,眼神更加深邃沉静,仿佛映照着山川河流与岁月变迁。

最明显的变化在双手。左手的晶化已经完全消退,恢复了正常人类手掌的形态,只是皮肤格外细腻光滑,指尖偶尔会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符光。而右手,手肘以下的晶玉化并未消失,反而变得更加温润完美,如同最上等的羊脂白玉雕琢而成,掌心那点星芒结晶内敛光华,只有仔细看才能发现其内部有细微的星河漩涡在缓缓转动。

祂身上那套早已破碎不堪的灰布衣物,此刻也被一层由自身灵华自然凝聚而成的、简约古朴的淡金色长袍所替代,长袍上隐约有山川地脉的暗纹流转。

默澜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

左眼瞳仁深处,仿佛有淡金色的理性星河流转,冷静、睿智、仿佛能洞悉万物结构与规律。右眼瞳仁中,则流淌着乳白色的温润光华,慈悲、包容、充满了对生命与自然的深切感知。两者完美交融,形成一种既超然物外、又深植大地的独特神韵。

祂的目光,先落在自己新生的双手上,微微握拳,感受着其中流淌的、远比之前凝实和协调的力量。然后,祂抬起头,看向周文斌那具粗糙但顽强站立的光影之躯,眼中流露出一丝清晰的欣慰与认可。最后,祂的目光与顾清澜那无处不在的灵性感知“相遇”,无需言语,一种深沉的、历经劫波后的默契与温暖,在无声中流淌。

“我回来了。”默澜再次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重锚落定的力量,“也‘清晰’了许多。”

之前的“默澜”,是一个为了生存和使命而强行融合的“应急产物”,内部结构复杂而模糊,意识主导时常在陈默的理性、顾清澜的感性、坤灵子的知识库之间摇摆不定,如同一个拥有多重人格却未整合的存在。

而此刻,在经历了与畸变灵性的意识鏖战、地魄之力的深度滋养、以及这段被迫的沉静与恢复期后,这个复合灵性似乎完成了一次内在的“淬炼”与“整合”。

陈默的冷静理性、顾清澜的敏锐感知与温柔守护、坤灵子的浩瀚知识、乃至周文斌那份纯粹的坚韧——所有这些要素,不再仅仅是“拼凑”或“轮流主导”,而是真正地熔铸成了一个和谐统一的、全新的“自我”。

这个“自我”,以守护与修复地脉为最核心的使命驱动,以陈默的思维逻辑为行事框架,以顾清澜的感知共情为内在指引,以坤灵子的知识为技术支撑,以周文斌的意志为力量基石。它是一个完整的、自洽的、拥有明确目标和清晰自我认知的“存在”。

“默哥你看起来”顾清澜的灵性传递出复杂的情绪,有欣喜,有陌生,也有一种尘埃落定的安宁,“很不一样了。更像‘你’了,但也更像‘我们’了。”

“清澜姐说得对。”周文斌的光影之躯挠了挠头(这个动作让他手臂的光影又溃散了一小块,他赶紧稳住),声音粗粝却真诚,“反正,感觉更‘对劲’了。不像之前,总觉得你好像随时要散架或者变成别的东西。”

默澜微微颔首,接受了同伴们的感受。祂自己也清晰地感知到了这种内在的“统一”与“稳固”。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充实与清晰感,仿佛之前一直蒙在意识上的薄雾被彻底吹散了。

“我们的状态都在恢复,但远未到全盛。”默澜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重新投向了石室的地面,仿佛能穿透厚厚的岩层,看到更深处的那个神秘“空洞”,“文斌的‘归形’是意外之喜,但也说明此地环境特殊。清澜之前发现的‘空洞’,就在我们下方不远处。现在,我们有了基本的行动和应对能力,是时候去探查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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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挖宝贝去!”周文斌立刻来了精神,光影构成的拳头互击了一下,发出“砰”的一声闷响,“老子现在有手有脚,正好干活!”

顾清澜的灵性也传递出赞同的波动。那个“空洞”的存在一直是个谜,可能与古代矿工或守望者有关,也可能隐藏着其他的秘密或资源,对现在的他们来说,任何发现都可能至关重要。

“需要谨慎。”默澜提醒道,“文斌,你的新‘身体’不稳定,尽量节省力量,跟在后面。清澜,你负责感知预警。我来开路。”

计划已定。

默澜走到石室中央,再次将晶玉化的右手按在地面上。这一次,动作流畅而稳定。掌心星芒微亮,一股精纯而柔和的土黄色灵华渗透下去,并非暴力开凿,而是如同最灵巧的根须,顺着岩层的天然纹理和能量缝隙,向下探索、延伸、寻找最薄弱和最合适的“切入点”。

有了地魄之力的滋养和对自身力量更精准的掌控,这个过程比之前打开通往石室的通道要轻松和有效率得多。

很快,祂找到了目标——就在石室地面正下方约三丈处,岩层结构有一个天然的、相对疏松的夹层,并且有一条极其细微的、早已被矿物质填充的古老裂隙,斜向通往那个“空洞”的方向。

“这里。”默澜手指在某处地面轻轻一点。那里的岩石悄无声息地软化、分开,露出一个直径约两尺、边缘光滑、垂直向下的圆形洞口。洞口内壁覆盖着一层淡淡的土黄色光晕,维持着通道的稳定。

没有楼梯,只有垂直的深洞。

默澜率先跃下,身形轻盈如羽,淡金色长袍在黑暗中微微拂动。周文斌的光影之躯犹豫了一下,也学着样子,有些笨拙地跳了下去,下落过程中手脚胡乱挥舞,差点撞在洞壁上,好不容易才稳住。顾清澜的灵性则如同无形的风,悄然跟随。

下落了约三丈深度,前方出现了一个横向的、仅容一人弯腰通行的狭窄天然裂隙。裂隙内空气更加陈旧,带着浓重的矿物和尘土气息。

他们沿着裂隙小心前行了十余丈,前方豁然开朗。

一个比上层石室稍小、但更加规整的天然洞窟出现在眼前。

洞窟的四壁不再是粗糙的岩石,而是呈现出一种奇异的、半透明的暗红色晶体质地,晶体内部有极其微弱的光脉缓缓流动,提供了昏暗但足以视物的光源。洞窟中央,有一个明显经过人工修整的石台,石台上,赫然摆放着几样东西——

一个用某种黑色兽皮包裹的、尺许长的狭长物件。

几个巴掌大小、密封良好的陶罐。

还有一块摊开的、颜色暗沉的皮质卷轴,上面似乎写满了字。

而在石台后方,洞窟的最深处,靠墙的位置,竟然有一具盘膝而坐的骸骨。

骸骨呈灰白色,骨骼表面有着明显的结晶化光泽,与坤池节点那些守望者遗骸有些相似,但结晶化的程度似乎更高,色泽也更加深沉。它身上穿着一套早已风化、但依稀能看出曾经精美的暗红色皮质甲胄,甲胄上镶嵌着一些早已黯淡无光的细小晶石。骸骨的姿态安详,双手置于膝上,指骨间似乎握着什么东西。

这里,果然不是普通的矿工避难所。

默澜的目光,首先落在了那具骸骨,以及骸骨手中握着的东西上。

那是一枚巴掌大小、非金非玉、通体暗红、形似某种羽毛或火焰的令牌?令牌表面刻着一个古老的、他们从未见过的符号,散发着极其微弱、却让默澜胸口符文印记产生了一丝莫名共鸣的波动。

而顾清澜的灵性,则被石台上那黑色兽皮包裹的狭长物件强烈吸引。从那物件内部,她感受到了一股极其精纯、极其活跃、甚至带着一丝雀跃般的“金戈锋锐”之气!与她自身的地脉亲和感知截然不同,却又有种奇异的互补感。

周文斌则对那几个陶罐更感兴趣:“罐子里装的啥?吃的?还是喝的?”

新的发现,就在眼前。而这具神秘的骸骨和它手中的令牌,似乎预示着,他们即将接触到的,可能是与坤灵子传承、与“九窍引能枢”都截然不同的另一段被尘封的历史与力量。

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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