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夫？”
秦琼被这个名字，从巨大的震惊和背叛感中，狠狠地拽了出来。
她想起来了。
在“天眼”计划刚刚成立的时候，萧楚河曾经让她动用情报资源，去查两个人。
一个是和欧洲老牌银行家族有接触的北美对冲基金。
另一个，就是这个代号“屠夫”的犹太裔操盘手。
当时，她虽然执行了命令，但心里其实充满了疑惑。她不明白，在追查“深渊”这种庞然大物的时候，为什么要去关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操盘手。
现在，她全明白了。
萧楚河，从一开始，就盯上他了！
“情报……情报部门的专线，已经被切断了！”秦琼焦急地说道，“我联系不上他们！”
“我知道。”萧楚河的声音，依旧平静，“但你们一定有紧急情况下的备用信道。哪怕只能传输文本，哪怕只有几秒钟。”
“有！”秦琼立刻反应过来，“我们有一条通过军用卫星的、最低带宽的紧急求援信道！但它只能单向发送求救信号和坐标，无法接收信息！”
“那就把它改成双向的。”萧楚河的指令，简单粗暴到不讲道理。
“这……”李玥刚想说这不符合技术规范，但话到嘴边，又被她咽了回去。
今天，她已经被萧楚河那层出不穷的“不讲理”操作，给彻底整麻木了。
“我试试！”李玥咬着牙，开始调用“天枢”的通讯模块，强行修改那条备用信道的底层协议。
这就像是想把一条只能往下流的水管，硬生生改成能双向抽水。其难度，可想而知。
门外的爆破声，还在继续。
合金门上的窟窿，已经被扩大到了碗口大小，外面的攻击者，甚至开始尝试从窟窿里伸进枪口，进行盲射。
“砰！砰砰！”
几发子弹打在大厅内部的设备上，溅起一串串火花。
秦琼指挥着手下的人，死死地守住门前的掩体，进行还击。
整个指挥大厅，一半是枪林弹雨的真实战场，另一半，则是无声无息却更加凶险的信息战场。
“好了！”几分钟后，李玥大喊一声，“信道……信道临时接通了！但带宽极低，最多只能维持三十秒！”
“够了！”秦琼立刻拿起一个专用的加密终端，将最高权限的查询指令，连同“屠夫”这个代号，一起发送了出去。
倒计时，开始。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们不知道，这份在枪林弹雨中，跨越千山万水去调取的情报，到底能不能及时传回来。
十秒……
二十秒……
加密终端的屏幕上，依旧是一片空白。
“不行了，信道要断了！”李玥的声音里带着绝望。
就在她话音刚落的瞬间。
“滴”的一声轻响。
一段简短的文本，出现在了屏幕上。
秦琼甚至来不及细看，就直接大声地念了出来：
“‘食腐鸟’近年来多次受雇于大型跨国集团，参与对敌对公司的‘物理清除’行动。最近一次有记录的活动，是在一年前，于南美洲，覆灭了一个与华尔街资本有竞争关系的贩毒集团。”
“情报评估：‘屠夫’本人，不仅是顶级的战术指挥官，更是一名极其危险的金融掠食者。他擅长将军事打击和金融做空相结合，通过制造地区冲突和企业危机，在资本市场上牟取暴利。”
“目前状态：未知。一年前，其所有公开身份信息均被注销，疑似……已死亡。”
当秦琼念完最后两个字时，整个指挥大厅，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所有人都明白了。
攻击他们的，不是什么普通的武装人员。
而是一支由前顶级特工领导的、专门从事“物理清除”的、世界上最顶尖的雇佣兵部队！
而他们的指挥官，“屠夫”，不仅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还是一个隐藏在幕后的金融大鳄！
军事，金融。
两条看似毫不相干的线，在“屠夫”这个人的身上，完美地结合在了一起。
他，就是“深渊”议会中，那个行事风格霸道张扬的“北美资本新贵”的……一把刀！
一把，沾满了鲜血的，用来清除一切障碍的屠刀！
“原来如此……”萧楚河的机器声音，幽幽地响起，“怪不得，他们的战术素养这么高。怪不得，他们能悄无声息地渗透到这里。”
“一支由前摩萨德指挥官带领的精锐部队，再加上一个熟悉所有防御部署的内鬼……我们输得不冤。”
他的话里，听不出任何的情绪波动。
但秦琼却能感觉到，在那平静的表面下，是何等汹涌的杀意。
“轰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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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那扇饱受摧残的合金隔离门，终于支撑不住，被从外部彻底炸开！
浓烟和粉尘，瞬间弥漫了整个指挥大厅。
门外，几个穿着黑色作战服、戴着全覆盖式战术头盔的黑影，如同幽灵一般，闪了进来。
他们的动作，快如闪电，配合默契到了极致。
一进门，就立刻占据了有利的射击位置，手中的突击步枪，喷吐出致命的火舌。
“开火！”
秦琼怒吼着，率先扣动了扳机。
大厅里，枪声大作，子弹在空中肆意横飞，设备被打得火花四溅，碎片乱飞。
“天眼”的安防人员，虽然也都是军中好手，但面对“食腐鸟”这种级别的敌人，几乎是一个照面，就被彻底压制。
一名安防人员刚刚探出头，眉心就爆出了一团血雾，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掩护！注意掩护！”秦琼目眦欲裂，她能感觉到，对方的枪法，精准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他们不是在扫射，而是在进行精确的点杀！
就在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缓缓地从被炸开的门口，走了进来。
他没有戴头盔，露出一张饱经风霜的白人面孔，鹰钩鼻，深陷的眼窝里，是一双冰蓝色、不带任何感情的眼睛。
他的手里，没有拿枪，只是把玩着一把锋利的军用匕首。
他环视了一下混乱的战场，目光，最终落在了那个端坐在总指挥席上，戴着奇怪头盔的萧楚河身上。
仿佛，周围的枪林弹雨，都与他无关。
他就是“屠夫”
他通过无线电，用一种带着嘲弄的语气，下达了新的命令。那声音，也通过“天枢”，清晰地传到了萧楚河的耳中。
“游戏结束了。a组，清场。”
“那个戴着头盔的，留给我。”
“我要亲手，拧下他的脑袋。”
“屠夫”的嘴角，勾起一个残忍的笑容。
他迈开脚步，无视了周围的流弹，一步一步地，朝着萧楚河，走了过去。
他就像一个即将享用祭品的君王，充满了绝对的自信和掌控力。
在他看来，笼子里所有的猎物，都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