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里，“警告，警告，军用ep攻击！”小智的提示音在手机里响起来。
陈凡浑身汗毛倒竖，所有睡意和疲惫被瞬间碾碎！他整个人从椅子上弹起来，声音嘶哑：“小智！定位攻击源！估算破坏范围！”
“老……板……”小智的合成音断断续续，夹杂着刺耳的电磁杂音，“攻击类型……定向……高能电磁脉冲……军用级……能源系统……”
话音未落——
“啪！”
整个世界的光，被一只无形巨手掐灭了！
不是慢慢暗下去，而是瞬间、彻底、绝对的黑暗！
头顶的白炽灯，计算机屏幕的微光，仪器上跳动的指示灯……所有电子设备的光源，彻底消失！
只有小智的内核显示屏还在顽强亮着，但它的机械躯体发出不正常的“咔哒”声，关节锁死，动弹不得——ep的馀波正在撕裂它内部的精密电路。
窗外，整个凡星科技厂区，陷入深渊般的漆黑。
路灯、车间灯光、办公楼零星的光……全部消失。
远处魔都市区依旧灯火辉煌，但以厂区为中心，半径五百米内，像被一块巨大的黑色橡皮擦，从城市的光谱上硬生生抹去！
没有爆炸，没有火光。
只有吞噬一切的寂静。
黑暗中，陈凡僵立在原地。
他能听见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的声音，咚咚咚——象要撞碎肋骨跳出来。
ep——电磁脉冲。
这东西他只在资料里见过：瞬间在电子设备内部感应出超高压大电流，直接烧毁芯片、电路板、电源模块……所有精密的、脆弱的内核部件。电网瘫痪，通信中断，现代科技构筑的一切，在它面前如同纸糊。
现在，所有的机器。全完了。
一股混杂着惊怒、心痛和冰寒的杀意，猛地冲上陈凡的头顶！他死死咬住后槽牙，用疼痛强迫自己冷静。
不能乱！
现在乱了，就真中了龙在天的下怀！
他强迫自己深吸一口气，使自己冷静下来。
第一步，确定损害。
陈凡摸黑冲到窗边，眯起眼睛，借着远处市区那点微弱的背景光，看向厂区。一片吞噬一切的黑暗，连应急疏散指示灯都没亮。
第二步，激活备用方案。
建厂时，陈凡就留了后手。除了市电，厂区地下埋了一套独立柴油发电机组，线路与主系统物理隔离，专供内核设备和应急照明。
“林浩！！”陈凡对着黑暗大吼。
没有回应。通讯系统肯定也瘫了。
陈凡不再等待，凭着记忆，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冲出实验室，跌跌撞撞冲向楼道尽头的应急发电控制室。
楼梯间里同样漆黑，他只能扶着墙，一步一步往下摸。
手指碰到墙壁上消防栓箱的金属外壳，冰凉刺骨，却让他稍微定了定神。
一楼。控制室的门虚掩着。
陈凡冲进去，摸到墙上那个鲜红色的手动激活闸刀，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向下一扳！
“嗡——————！！！”
低沉的、巨兽喘息般的轰鸣，从地底深处猛然传来！柴油发电机激活了！
几秒钟后，厂区各处，零星的白炽灯挣扎着亮起——节能灯和led灯因为内部驱动电路烧毁，已经彻底报废。昏黄的光芒微弱，但足以撕裂令人窒息的黑暗。
“凡子！！”林浩的嘶吼从走廊尽头传来，带着惊魂未定的颤音，“怎么回事？！全黑了！车间机器突然全停，电火花噼里啪啦乱冒！！”
他冲进控制室，脸色在应急灯下惨白如鬼：“是不是……变压器炸了？！”
“不是变压器。”陈凡声音冷的平静，“是ep攻击。军用级别。”
林浩的瞳孔骤然缩小。
ep？军用？攻击？！
这三个词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神经上。
“龙……龙在天？！”林浩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但不是因为恐惧，而是纯粹的、压不住的暴怒，“他妈的！他疯了？！这是犯罪！这是恐怖袭击！！！”
“他没疯。”陈凡转过头，眼底掠过一丝近乎残忍的锐光，“他很聪明。用这种手段，不留物理痕迹，难以追查，却能精准废掉我们最内核的东西——技术。”
他盯着林浩：“浩子，今晚别想睡了。立刻统计损失，重点查带精密芯片和控制系统的设备。”
“明白！”林浩转身就跑，脚步声在空旷走廊里撞出急促的回音。
陈凡深吸一口气，转身冲向地下——磐石工厂。
比起地上的凡星科技，深埋地下的磐石基础，受到的波及就没有那么大。
应急灯光勉强照亮信道。陈凡来到磐石工厂的内核区，看到小智的机械躯体瘫在控制台旁。
他走过去，双手捧起小智冰冷的金属身体。
集中意念，利用增幅系统。
修复。强化。迭代。同时让身体可以抵抗核爆级ep冲击。
小智眼睛部位的传感器，骤然亮起幽蓝色的光芒。机械关节发出流畅的“嗡”声，它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臂。
“老板。”小智的声音恢复了一贯的平稳，“机体已修复并升级。抗电磁脉冲能力提升至最高等级。”
“扫描磐石工厂所有设备。”陈凡下令。
小智眼中蓝光扫过整个地下空间。，报告生成：
陈凡心一紧，但随即又松了口气。
还好。地下厚重的混凝土，阻隔了大部分ep能量。
他立刻开始动手，利用增幅能力配合现有的备件，快速修复那三台受损设备。
与此同时，地上的凡星科技车间，却是另一番地狱景象。
林浩带着人打着手电筒，在一片昏黄中查看。
焦糊的电子组件气味混合着冷却液泄露的刺鼻味道，弥漫在空气中。
服务器机房内，应急灯惨白的光线下，景象触目惊心。
一排排机柜死气沉沉，所有运行指示灯全部熄灭。
几台机柜侧面留着焦黑的灼痕，地面散落着爆裂的电容残骸。
打开机柜门，里面更糟——主板大面积碳化，关键芯片的位置只剩下烧熔的窟窿和扭曲的引脚。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臭氧味，那是电子组件被瞬间超高压击穿的标志。
几乎所有设备，全毁。
林浩统计完损失，脸色铁青地冲回地下磐石工厂。
“凡子……”他声音发干，“地上……基本完了。服务器、主控计算机、精密仪器……能烧的都烧了。”
陈凡正在拧紧最后一颗螺丝。闻言，他动作顿了顿。
然后，缓缓直起腰。
一股混杂着暴怒、心痛和冰冷杀意的情绪，如同火山岩浆，瞬间冲垮了所有理智的堤坝！
龙在天……
你他妈找死！！！
这段时间，自己忙着搭建生产线、攻克军工订单的技术难关，没主动去找他麻烦，这才让对方有了可乘之机，一次次挑衅、一次次搞破坏！
就是因为自己没反击，龙在天才这么有空、这么肆无忌惮地对自己下死手！
陈凡缓缓转过身。
应急灯光从他头顶斜照下来，在脸上投出深刻的阴影。他嘴角慢慢勾起一个冷笑。
“龙在天……”他轻声念着这个名字，每个字都象从冰窖里捞出来，“你的‘礼物’，我收到了。”
“这份礼物我会加倍还回去。”
地下工厂昏黄的灯光，映着他此刻的脸。
平静。却比任何暴怒，都更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