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工：“陈总你好，傅工提过你。看了你们的数据资料，数据确实很漂亮。不过我现在人在西昌，有个项目要跟三天。如果你方便，我们可以先电话聊聊初步意向。”
西昌。
航天城。
陈凡回复：“您看今晚八点方便吗？我随时可以。”
“八点可以。我会打给你。”
简洁，直接，没半句废话。
陈凡放下手机，长长吐出一口气。
民用航天材料。这条路，傅东给他指得太及时了。
军用订单目前有可能被卡，那就在民用市场撕开一条口子。等民用做成了标杆，积累了足够的技术数据和行业声誉，再杀回军用市场——那时候，龙在天想拦，也拦不住了。
这就是迂回战术。
晚上八点整，陈凡的手机准时响起。
他按下接听键：“李工，晚上好。”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沉稳的男声，带着点西昌口音：“陈总，久等了。傅工把你们的隔热瓦数据发给我看了，性能确实很惊艳。”
陈凡心里一稳。
对方开门见山谈技术，这是好事。
“数据只是基础。”陈凡说，“我们更看重实际应用场景的适配性。不知道李工现在做的项目，对材料有哪些具体须求？”
“须求很明确。”李工也不绕弯子，“我们目前在开发一款亚轨道旅游飞行器，最大的痛点就是热防护系统。现有的材料要么太重，影响载重和航程；要么隔热性能不够，安全冗馀不足。”
他顿了顿，语气严肃起来：“陈总，民用航天和军用不同。军用可以不计成本，但民用必须考虑商业化。你的材料性能再好，如果成本降不下来，或者量产稳定性不够，那也是空中楼阁。”
“我明白。”陈凡说，“这也是我们现在主攻的方向——如何在保证性能的前提下，把成本降到民用市场能接受的水平。”
他走到计算机前，调出一份文档：“李工，我这边有一份初步的成本分析和量产方案，如果你方便，我现在可以发给你看看。”
“发吧。”李工很干脆，“我今晚就看。”
电话挂了。
陈凡把文档发过去，然后靠在椅背上，长长吐出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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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三天，凡星科技厂区就象开了个“检查展览会”。
第一天是环保和安监的联合检查组。陈凡如法炮制，把环保设备运行数据、危险品管理流程、应急预案演练记录，一样样摆出来，条理清淅，数据详实。检查组组长临走时，还特意要了一份凡星的社会责任报告，说“拿回去给领导看看”。
第二天是税务和市场监管。财务总监亲自上阵，把近三年的帐目、纳税记录、合同备案、知识产权证书，摊开了一桌子。税务组的老会计戴着老花镜看了半天，最后点点头：“帐目清楚，纳税及时，没毛病。”
第三天是消防和劳动监察。消防信道畅通无阻，灭火器压力正常，消防演练照片贴了整整一面墙。员工的劳动合同、社保缴纳记录、加班费发放凭证，装订成册，一查一个准。劳动监察的负责人翻完，还问了一句：“你们这加班费……真按国家标准给？一点没少？”
林浩在旁边咧嘴笑：“领导，我们老板说了，凡星赚钱，要赚得光明正大。该给员工的一分不能少，该缴的税一分不能漏。”
那人看了林浩一眼，没说话，但在报告上写下：【用工规范，保障到位】。
……
三天，六拨检查。
检查组的报告一份份传回去，内容出奇地一致——这个叫凡星科技的新企业，规规矩矩，清清白白，不但没问题，反而很多地方做得比老牌企业还到位。
消息传到龙在天耳朵里时，他正在云顶会所的私人茶室喝茶。
“三少。”助理站在一旁，声音有些发紧，“六个部门查了三天，一份问题报告都没出来。反而……反而有几份报告里，还写了些表扬的话。”
龙在天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
滚烫的茶水在杯中轻轻晃动，映出他此刻微微蹙起的眉头。
“一个问题都没有？”他问，声音很平静，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种平静底下，往往藏着暴风雨。
“没有。”助理硬着头皮说，“环保说他们排放合规，数据实时上载；税务说他们帐目清楚，纳税及时；消防说他们设施完善，演练到位；劳动监察说他们用工规范，保障齐全……”
“够了。”龙在天打断他。
茶杯被轻轻放在桌上，发出清脆的磕碰声。
“不过我们混进去的人，把厂房的设施情况摸了个清楚。”助理说着把手机递到龙在天面前：“不过……我们安排进去的人，把厂区内部的情况摸清楚了。这是照片。”
茶室里安静了几秒。龙在天一张张的查看。
然后闭上眼睛，手指在太阳穴上揉了揉。
他没想到，陈凡能有这么大的能耐，居然能这么轻松的就应付了“突击检查”。
还把检查变成了宣传？
“有点意思。”龙在天睁开眼，眼底闪过一丝冷光，“这个陈凡，比我想的难缠。”
助理试探着问：“三少，那接下来……”
龙在天没有立刻回答。
他端起刚刚泡好的茶，抿了一口。茶汤滚烫，苦涩，回甘极慢。
就象此刻的心情。
“既然常规手段压不住，”他放下茶杯，声音轻得象耳语，却字字凶狠，“那就激活‘溶炉计划’吧。”
助理眉头一簇：“明白！我马上去安排！”
他转身，脚步匆匆离开茶室。
“陈凡……”龙在天低声念着这个名字，“咱们慢慢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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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夜色渐浓。
这三天，他白天应付检查，晚上熬夜改方案，每天睡不到四个小时。眼睛里布满血丝，下巴上的胡茬都冒出来了。
“叮”手机响了一下。
是苏清月发来的消息：“陈凡，医疗器械的清单我整理好了，发你邮箱了。另外……秦爷爷刚才给我打电话，说听说了检查的事，问你需不需要帮忙？”
陈凡看着屏幕，心里一暖。
他回复：“秦爷爷那边，替我谢谢他，但暂时不用。我们能应付。”
苏清月带着担忧的语气：“好。那你注意休息，别熬太晚。”
陈凡笑了笑，回了个“恩”。
这时，小智突然发出警报，”警告，检测到军用级别ep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