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寅时三刻,北境黑石集。
萧青瓷盘坐在城楼的小隔间里,周身蒸腾着淡淡的白气。那白气不是水汽,而是精纯的真气外溢——昨夜子时,她终于冲破任督二脉,内力化气,正式踏入真气境。
只是这突破来得不太是时候。
“郡主!北狄军动了!”亲兵在门外急报,“斥候回报,三十里外出现大队人马,至少三万!还有……还有火神教的旗帜!”
萧青瓷缓缓睁眼,眼中金光一闪而逝。她感受着体内奔涌的真气,那是一种全新的力量,比内力更精纯,更磅礴。但此刻,她没时间熟悉。
“知道了。”她起身,推开隔间门。
寒风灌进来,吹动她的发丝。守了一夜的将领们都在城楼上,个个面色凝重。徐晃、韩当、四个义兄姐,还有十几个千总、把总,全都看向她。
八岁的郡主,真气境,此刻是这座边城的最高统帅。
“报人数。”萧青瓷走到城垛前,望向北方。天色将明未明,雪原上一片死寂,但那种山雨欲来的压抑感,让每个人都心头沉重。
徐晃抱拳:“黑石集守军两千,加上郡主带来的三千轻骑,总计五千。弓弩八百张,箭矢三万支,滚木礌石充足,热油五十桶。粮草……够撑半个月。”
“敌军呢?”
“北狄骑兵两万,火神教教徒一万,总计三万。另外……”徐晃顿了顿,“斥候说,看见了几辆怪车,像是攻城器械,但形状古怪,没见过。”
萧青瓷点头,转身看向众将:“五千对三万,守城战,你们觉得能守多久?”
众人面面相觑。韩当咬牙道:“末将愿死战到底!”
“我不要你死战。”萧青瓷摇头,“我要你们活着,守到援军到来。徐将军已传令各边城,三日内必有援军。所以,我们只需守三天。”
三天,五千对三万。
“郡主,”萧仁挠头,“咱们那批新运粮车……其实可以改装一下。”
“说。”
“车轴是特制的,能拆下来当撞木。车厢板可以卸了当盾牌。还有……”萧仁从怀里掏出个小木盒,“我做了些‘惊喜’,本来是给北狄游骑准备的。”
他打开木盒,里面是几十个拳头大小的铁球,表面坑坑洼洼。
“这是啥?”萧义好奇地拿起一个。
“别摇!”萧仁赶紧夺回来,“里面是火药、铁蒺藜、还有辣椒粉。点燃引信扔出去,炸开之后,方圆三丈寸草不生——主要是辣眼睛。”
众人:“……”
萧青瓷却眼睛一亮:“做了多少?”
“一百来个,时间紧,只能做这么多。”
“够了。”萧青瓷看向萧礼,“文书处,把所有能用的材料列出来。萧智,军需处统计兵器损耗,随时补充。萧义,马场的战马全部集中,必要时……当军粮。”
萧义脸一白:“郡、郡主,那些马……”
“我知道你舍不得。”萧青瓷轻声道,“但人命比马重要。先准备着,不一定用上。”
她走到城墙边,望着渐亮的天色:“诸位,我知道这一仗很难。但北境没有退路,我们身后是父母妻儿,是万亩良田,是几十万百姓。守不住,他们都得死。”
她转身,八岁的身躯在晨光中挺得笔直:“所以,这一仗不仅要打,还要打赢。不是为了功勋,是为了活着的人能继续活着。”
众将肃然,齐声抱拳:“愿随郡主死战!”
“不是死战。”萧青瓷笑了,笑容里有超越年龄的从容,“是求生战。徐将军。”
“末将在!”
“你带一千五百人守东墙,韩将军带一千守西墙。萧仁,你带辎重营五百人负责器械补给。萧义,马场兵三百人做预备队,随时支援。萧礼、萧智,你们带文书处、军需处组织百姓,搬运物资,救治伤员。”
一道道命令清晰明确。众将领命而去。
城楼上只剩萧青瓷和徐晃。
“郡主,”徐晃低声道,“您刚突破,真气不稳,这一战……”
“我必须上。”萧青瓷打断他,“徐叔,你是父王最信任的将领,若我出事,北境就交给你了。”
“郡主!”
“听我说完。”萧青瓷看着他,“如果城破,不要死守,带百姓从密道撤。北境可以丢,人可以死,但传承不能断。只要还有人在,北境军旗就不会倒。”
徐晃虎目含泪,重重点头。
晨光破晓。
地平线上,黑潮涌现。
同一时辰,京城,太师府。
王太师站在书房窗前,望着皇宫方向。他身后站着兵部侍郎郑文远、户部尚书李贤,还有十几个心腹官员。
“都准备好了?”王太师问。
郑文远躬身:“准备好了。禁军十二卫,我们有六卫。九门提督是咱们的人,城门已经封锁。淑贵妃那边也安排妥当,只要皇上一咽气,立刻宣布遗诏。”
“遗诏呢?”
李贤从袖中取出一卷明黄绸缎:“按太师吩咐写的,立淑贵妃所出的十一皇子为帝,太师为摄政王,总揽朝政。”
王太师接过遗诏,仔细看了看,满意点头:“很好。赵琰那个小畜生呢?”
“在景阳宫,有人盯着。太后在慈宁宫,出不来。朝中那些老顽固……下官已经派人‘请’他们到府上‘议事’了。”
“记住,”王太师转身,眼中闪过厉色,“腊月二十,午时三刻,皇城钟响九声,就是动手的时候。若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是!”
众人退下后,书房暗门打开,走出一个红衣人——正是从赤焰谷逃脱的火神教大祭司。
“王太师好手段。”大祭司阴笑,“不过,答应我们的东西……”
“放心。”王太师淡淡道,“只要你们助我拿下京城,北境就是你们的。到时候,你们想建多少祭坛都行。”
“太师爽快。”大祭司点头,“我已派一千教徒混入京城,随时可以动手。另外,北境那边,我教三位护法已到前线,今日必破黑石集。”
王太师眼中闪过贪婪:“那天龙舍利……”
“舍利在萧青瓷身上。”大祭司咬牙,“等破了城,自然归太师所有。不过……那丫头有点邪门,玉佩护体,不好对付。”
“一个小娃娃,再邪门能邪到哪去?”王太师不屑,“行了,去准备吧。午时三刻,我要听到好消息。”
大祭司躬身退下。
书房重归寂静。王太师走到案前,摊开一张大雍疆域图,手指从京城划到北境,又从北境划到江南。
“天下……终于要到我手上了。”
他喃喃自语,眼中满是疯狂。
黑石集,辰时。
第一波进攻开始了。
北狄骑兵没有直接冲锋,而是分成三股,左右两股佯攻,中间一股推着十几辆怪车缓缓逼近。那车确实古怪——车身包铁皮,前面有个巨大的铁锥,像是冲车,但车顶上还架着木台,台上站着火神教的教徒。
“放箭!”韩当在西墙下令。
箭雨倾泻,但大部分被车身的铁皮挡住。只有少数箭矢射中车顶的火神教徒,惨叫着摔下来。
“那是……楼车?”徐晃在东墙皱眉,“可也太小了点。”
萧青瓷眯眼观察,忽然脸色一变:“不对!车上装的是……火油罐!”
话音未落,车顶的火神教徒已经点燃了火把,将一个个陶罐扔向城墙!
“砰!砰!”
陶罐砸在城墙上碎裂,黑色的火油四溅。紧接着火把扔下,城墙瞬间燃起大火!
“灭火!快灭火!”徐晃急吼。
守军慌忙提水泼,但火油遇水反而烧得更旺。更可怕的是,那些怪车已经推到城墙下,车头的铁锥开始撞击城门!
“咚!咚!咚!”
每一声撞击都像敲在守军心上。
萧青瓷深吸口气,运转真气,清叱一声:“弓弩手,瞄准车顶!滚木准备,砸!”
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守军耳中——这是真气境的“传音入密”。
弓弩手精神一振,集中射击车顶。这次有了准头,十几个火神教徒被射成刺猬。滚木礌石也从城头砸下,将几辆怪车砸得粉碎。
但北狄军太多了。第一波刚退,第二波又上。这次是真正的楼车——五丈高的巨型攻城车,缓缓推向城墙。
“放‘惊喜’!”萧仁在城下大喊。
辎重营的士兵点燃铁球的引信,用力扔向楼车。
“轰!轰!轰!”
爆炸声接二连三响起。铁蒺藜四射,辣椒粉弥漫,北狄兵被呛得眼泪鼻涕横流,攻势顿时一乱。
“好!”韩当大笑,“萧仁,你这玩意儿够劲儿!”
但好景不长。火神教那边,三个护法出手了。
赤燎、青枭、紫魅,三人纵身跃起,竟直接跳上五丈高的城墙!化罡境的实力展露无遗。
“小娃娃,又见面了。”赤燎盯着萧青瓷,狞笑,“这次看你往哪跑!”
徐晃、韩当同时扑上,拦住赤燎和青枭。但紫魅没人拦——她身法诡异,如鬼魅般飘向萧青瓷。
“郡主小心!”亲兵们冲上来,但被紫魅袖中飞出的毒针射倒一片。
萧青瓷不退反进,短剑出鞘,剑身泛起淡淡金光——那是真气灌注的征兆。
“哟,突破到真气境了?”紫魅娇笑,“可惜,刚突破的小娃娃,能有多少本事?”
她五指成爪,爪风带着腥气,直抓萧青瓷面门。
萧青瓷不躲,一剑刺出!这一剑看似平平无奇,但剑尖颤动,封死了紫魅所有变化。
紫魅脸色微变,变爪为掌,拍向剑身。
“铛!”
掌剑相交,萧青瓷倒退三步,嘴角溢血——化罡境对真气境,力量差距太大。但紫魅也不好受,掌心被剑气所伤,火辣辣地疼。
“好古怪的剑气!”紫魅皱眉,“佛门功夫?”
萧青瓷不答,再次扑上。这次她用的是《金刚伏魔拳》的招式,但以剑代拳,威力更增。剑光如莲绽放,每一剑都带着佛门禅意,克制魔功。
紫魅竟被逼得连连后退。她越打越心惊——这小娃娃的剑法明明不算精妙,但总能在关键时刻找到她的破绽。而且那佛光对她的魔功压制太强,十成功力只能用出七成。
三十招后,紫魅衣袖被划破,手臂多了道血痕。
“小贱人!”她恼羞成怒,从怀中掏出一支骨笛,放在唇边吹响。
诡异的笛声响起,城下那些火神教徒突然眼睛发红,悍不畏死地往城墙上爬。更可怕的是,他们受伤后仿佛感觉不到疼痛,断手断脚还在往前冲。
“是魔音控魂!”慧净的声音从后方传来。老僧纵身上城,禅杖横扫,将几个被控制的教徒打飞。
“大师,您怎么来了?”萧青瓷一惊。
“王爷不放心,让老衲来助阵。”慧净合十,然后盘坐在城楼,开始诵经。
梵音响起,与骨笛魔音对抗。那些被控制的教徒动作顿时迟缓,眼中红光时隐时现。
紫魅咬牙,更加卖力吹笛。
城上城下,梵音魔音交织,听得人头痛欲裂。普通士兵已经受不了,纷纷捂住耳朵。
萧青瓷强忍不适,看向紫魅——必须打断她!
她深吸口气,将全部真气灌注剑中,然后……把剑扔了出去!
不是刺,是扔。短剑脱手,如金色流星射向紫魅。
紫魅正在吹笛,无法躲闪,只能侧身。剑锋擦着她脸颊飞过,削断几缕发丝,也在她脸上留下一道血痕。
笛声一滞。
就这一滞的工夫,慧净的梵音压过了魔音。那些被控制的教徒纷纷瘫倒,昏迷不醒。
紫魅摸着脸颊的血,眼中闪过怨毒:“小贱人,你找死!”
她正要拼命,城下突然传来鸣金声——北狄军撤了。
第一波攻势,持续一个时辰,北境军伤亡三百,北狄军伤亡至少一千五。但萧青瓷知道,这只是试探。
真正的血战,还在后面。
午时,京城。
赵琰坐在景阳宫里,面前摊着父皇给的地图。地图上标注着禁军各卫的驻地,还有几条密道。福公公站在一旁,低声汇报:
“殿下,刚得到消息,王太师已经控制了六卫禁军,另外六卫中,有两卫中立,四卫……态度不明。九门提督确实是他的人,城门已闭,许进不许出。”
“太后那边呢?”
“慈宁宫外有锦衣卫把守,但太后有暗卫,暂时安全。朝中大臣……三分之一被‘请’到太师府,三分之一称病不出,剩下的还在观望。”
赵琰点头,看向窗外。皇宫方向,隐约能听到钟声——那是报时的钟声,但现在每一声都像催命符。
“殿下,我们怎么办?”福公公急道,“午时三刻就要到了,王太师一旦动手……”
“等。”赵琰平静道,“等他们先动。”
“等?”
“对。”赵琰起身,从怀中取出父皇给的密旨,“父皇说,这密旨能调动禁军最精锐的‘龙骧卫’。但必须在王太师暴露谋反时才能用,否则就是打草惊蛇。”
他看向福公公:“公公,你去找龙骧卫指挥使,把这密旨给他看,但不要动。等我信号。”
“什么信号?”
赵琰走到窗边,望向太和殿方向:“钟响九声,就是信号。”
福公公会意,躬身退下。
赵琰独自站在窗前,手握剑柄,指节发白。他知道,这一战关乎大雍国运,也关乎北境安危。
如果京城陷落,王太师掌权,北境将腹背受敌。萧破军父女再能打,也挡不住朝廷大军和北狄的夹击。
所以,他不能输。
“妹妹,”他喃喃自语,“哥不会让你孤军奋战的。”
窗外,午时的阳光惨白如霜。
黑石集,未时。
第二波攻势比第一波更猛烈。北狄军不再试探,三万大军全线压上。楼车、冲车、云梯,密密麻麻,像蚁群扑向城墙。
火神教三位护法也全力出手。赤燎的幽冥魔火在城墙上燃起一片火海,青枭的双刀如鬼魅般收割生命,紫魅的毒针防不胜防。
徐晃、韩当、慧净各战一人,勉强支撑。但普通士兵挡不住了,伤亡急剧增加。
萧青瓷在城墙上奔走,哪里危急就去哪里。她刚突破真气境,真气运转还不熟练,几次差点内力失控。但她咬牙坚持,短剑所过之处,必有几个北狄兵倒下。
“郡主!东墙要守不住了!”一个千总满脸是血地跑来。
萧青瓷看向东墙,那里火焰冲天,守军死伤大半。她一咬牙,纵身跃过去,途中顺手捡起一杆长枪。
落地时,正好有十几个北狄兵爬上城墙。她长枪横扫,枪风如龙,将那些人全部扫飞下城。
“还能动的,跟我来!”她大喝。
残存的守军精神一振,聚到她身后。萧青瓷持枪立在缺口处,八岁的身体在漫天烽火中,显得那么渺小,又那么巍峨。
北狄兵再次涌上。
萧青瓷出枪了。这一枪,不再是技巧,而是气势——一往无前,有死无生的气势。
枪出如龙,血花绽放。
她不知道自己杀了多少人,只记得枪杆被血浸得滑腻,虎口崩裂了一次又一次,又被她用布条缠紧。真气快耗尽了,但不敢停,因为停下就是死。
“郡主!小心!”身后传来惊呼。
萧青瓷回头,看见一个北狄将领不知何时摸到她身后,弯刀已经劈下!她想躲,但身体跟不上意识——真气耗尽了。
眼看刀锋就要落下,一道身影扑过来,将她撞开。
是萧义。
弯刀劈在萧义背上,鲜血喷溅。
“二哥!”萧青瓷嘶喊。
萧义咧嘴笑,满口是血:“郡主……没事就好……”说完,软倒在地。
“啊——!”萧青瓷眼睛红了,体内突然涌出一股力量——不是真气,是更本源的东西。她怀中玉佩金光大盛,与她的气血共鸣。
她抓起长枪,一枪刺出!
这一枪,快如闪电,枪尖竟泛起三尺金芒——那是真气化罡的征兆,虽然只是一瞬间。
“噗!”
枪尖贯穿那北狄将领的胸膛,去势不减,连带他身后三个北狄兵一起刺穿!
一枪四命!
周围北狄兵骇然后退。
萧青瓷持枪而立,浑身浴血,眼神冷如寒冰。她感受着体内那股新生的力量——不是真气境,也不是化罡境,而是一种介于两者之间的状态。
“来啊!”她厉喝。
北狄兵竟无人敢上前。
就在这时,城下传来震天的马蹄声——不是北狄的马蹄,是从南方来的!
一面“徐”字大旗在雪原上飘扬,后面是黑压压的骑兵,至少五千!
援军到了!
徐晃在城墙上看到,仰天长笑:“儿郎们!援军到了!杀啊!”
守军士气大振,开始反击。
北狄军阵脚大乱。火神教三位护法见势不妙,对视一眼,同时撤走。
半个时辰后,北狄军溃退,丢下两千多具尸体。
黑石集,守住了。
萧青瓷瘫坐在城楼上,看着欢呼的将士,看着被抬下去的伤员,看着萧义苍白的脸。
她握紧玉佩,感受着那股温暖的力量。
这一战,她活下来了。
但战争,还没结束。
申时,京城。
太和殿的钟声突然急促响起。
一声,两声,三声……九声!
九声钟响,代表国丧。
皇宫内外,一片哗然。
王太师带着心腹官员,匆匆赶往太和殿。一路上,禁军开道,威风凛凛。
到了殿前,文武百官已经聚集。淑贵妃抱着十一皇子,站在殿阶上,满脸悲戚。
“皇上……驾崩了!”她哭道,“临终前留下遗诏,立十一皇子为帝,王太师为摄政王!”
太监展开遗诏,当众宣读。
百官面面相觑,有人质疑:“贵妃娘娘,皇上驾崩,为何不见太后?不见九皇子?”
“太后悲伤过度,无法前来。九皇子……”淑贵妃眼神一闪,“在景阳宫为皇上守灵。”
话音刚落,一个声音从殿外传来:
“本王还没死,你们就急着立新君了?”
众人骇然回头,只见赵琰扶着一个人,缓缓走进大殿。
那人穿着龙袍,形容枯槁,但眼神锐利,正是皇上赵恒!
“皇、皇上?!”王太师脸色煞白。
“怎么,王甫,看到朕还活着,很失望?”皇上冷笑,“你的毒药,确实厉害,可惜……朕命大。”
淑贵妃瘫倒在地。
赵琰上前,亮出密旨:“龙骧卫指挥使接旨!”
一个身穿金甲的大将出列跪地:“臣在!”
“王甫勾结北狄,毒害皇上,意图谋反。龙骧卫听令,将其拿下!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遵旨!”
龙骧卫冲入大殿,将王太师及其党羽全部拿下。
王太师面如死灰,突然仰天大笑:“赵恒!你以为你赢了?北境已破,萧家已灭!你的江山,完了!”
赵琰眼神一冷,一剑刺穿王太师肩胛:“北境不会破,萧家不会灭。因为……我妹妹在那里。”
大殿外,夕阳如血。
腊月二十,京城之变,尘埃落定。
但北境的烽火,还在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