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烈看着手机屏幕上那条“卧槽”，嘴角的笑意逐渐扩大。求书帮 首发
那是猎人看到猎物落网时的愉悦。
此时此刻，天海壹号顶层的新风排气口正在全功率运转。
虽然为了防止毒气入侵进气口装了核生化过滤网，但排气口可是直通外界的。
今晚的风向，刚好是东南风。
隔着一条马路，对面“锦绣家园”的高层住户成了这波“生化攻击”的第一批受害者。
锦绣家园，6栋1101室。
王大妈正缩在沙发角里，怀里紧紧抱着半包受潮的苏打饼干。
窗外全是怪物的嘶吼，屋里冷得像冰窖。
就在这时，一股难以言喻的香味顺着没关严的窗缝像钩子一样钻了进来。
“吸溜…”
王大妈下意识地吸了吸鼻子，浑浊的老眼瞬间瞪圆了。
“这…这是火锅味？”
“不对，还有肉味！是好肉！大块的肥肉！”
旁边的孙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一边哭一边蹬腿：“奶奶我要吃肉！我要吃肉！谁家在煮肉啊，太香了！”
秦烈手里的“上帝之眼”app疯狂闪烁，那是基站截获的信息流正在井喷。
【锦绣家园业主大群（498人）】
【5栋304：我也闻到了！太缺德了！这都什么时候了，不想着怎么省吃俭用居然还在那儿胡吃海塞？不知道香味会引来丧尸吗？】
【8栋707：楼上的别骂了，那是对面那个怪楼飘过来的！就是前段时间被那个败家子买下来的烂尾楼！】
【12栋202：我想起来了！那个把沃尔玛搬空的败家子秦烈！我就说超市里的东西怎么都没了，原来都被这孙子运到那儿去了！】
群情激奋。
原本还在互相提防、恐惧的邻居们此刻因为这股肉香，竟然罕见地团结了起来。
“老板，他们好像在骂你。
苏清歌凑过来看了一眼屏幕，有些担忧“这么拉仇恨万一他们冲过来怎么办？”
“冲过来？”
秦烈夹起一块烫得卷曲的毛肚在油碟里裹满蒜泥塞进嘴里，“咔滋咔滋”地嚼著。
“中间隔着两条街，还有几千只刚变异的丧尸。”
“他们要是真有本事冲过来，我敬他们是条汉子赏他们一口汤喝也不是不行。”
“咔嚓。”
拍照。
这种高清无码的“深夜放毒”在和平年代都能让人馋得睡不着觉，更别说是在这就差易子而食的末世了。
“发。”
秦烈手指一点。
利用基站的超级许可权，这张照片瞬间强行插入了附近几个小区的业主群甚至直接弹窗到了每个人的手机屏幕上。
配文极其欠揍：
【秦先生：不好意思啊各位邻居刚涮的肉有点烫没控制好火候香味飘出去了。大家多担待，毕竟吃饱了才好上路嘛。】
轰——！
如果说刚才只是怨气，那现在就是核爆。
几千个躲在黑暗中瑟瑟发抖、饥肠辘辘的幸存者，看着手机屏幕上那张色香味俱全的照片心态彻底崩了。
【锦绣家园业主大群】
【5栋304：秦烈！我草你大爷！你特么是人吗？！】
【8栋707：那是和牛！我在日料店见过，一片就好几百！他居然拿来涮火锅？太浪费了！简直是暴殄天物！】
【物业老张：秦烈！我是你隔壁小区的物业经理！现在国家进入紧急状态所有物资理应统一调配！你私自囤积这么多食物是违法的！我命令你立刻开门，把物资分给大家！】
【12栋202：对！分给我们！我们这里有老人有孩子，你一个人占著那么多吃的就不怕遭天谴吗？】
道德绑架，虽迟但到。
在这群人眼里秦烈的富有就是原罪。既然大家都在受苦，凭什么你可以吃香喝辣？既然你有那么多为什么不分给我一点？
苏清歌看着那些触目惊心的谩骂，气得手都在抖。
“这群人怎么这么不要脸？当初老板你卖房卖车囤货的时候他们在干嘛？在网上骂你傻逼，在嘲笑你买猪饲料！”
“现在末日来了他们不想着怎么杀丧尸找吃的，反倒有脸来这就是要饭？”
“要饭？”
秦烈冷笑一声，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敲击。
“他们这不叫要饭这叫‘劫富济贫’，觉得自己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抢劫都变得正义了。”
他在群里回了一句：
【秦先生：分给你们？凭什么？凭你们脸大？还是凭你们刚才骂我骂得欢？】
【物业老张：秦烈！你不要太自私！大家都是邻居，互帮互助是应该的！你现在帮了我们以后你遇到困难大家也会帮你的！】
【秦先生：以后？】
秦烈看了一眼窗外那漆黑的夜色，眼神冰冷。
【秦先生：别做梦了。你们没有以后了。】
【秦先生：还有，别跟我提什么邻居。我记得前几天网上骂我‘破产疯狗’的时候你们点赞点得挺勤快啊？怎么现在疯狗手里的肉你们也想吃？】
【秦先生：我就一句话。】
他发了一张旺财正在啃大骨头的照片。
照片里，变异后的旺财体型巨大獠牙森寒但此刻正抱着一根战斧牛排的骨头啃得津津有味旁边还放著半盆没吃完的龙牙米粥。
【秦先生：我家狗吃得都比你们好。想吃肉？下辈子投胎做条好狗吧，或许我还能赏你们根骨头。】
这一下，群里彻底炸了。
破防了。
真的破防了。
人不如狗。
在这个绝望的夜晚，这句话像是一把尖刀狠狠扎进了所有人的心窝子。
【6栋1101：秦烈！你不得好死！我诅咒你出门就被丧尸咬死！】
【8栋707：兄弟们！别求他了！这种为富不仁的畜生，根本没有同情心！我们冲过去！把他家抢了！我就不信他那破楼能挡得住我们这么多人！】
【12栋202：对！抢了他！法不责众！现在都末世了，谁拳头大谁有理！抢了他的吃的我们就能活下去！】
群里的风向瞬间从道德绑架变成了暴力动员。
人在极度饥饿和嫉妒的驱使下，心里的恶念会被无限放大。
苏清歌看着那些喊打喊杀的言论有些紧张地看向秦烈：“老板，他们…不会真的冲过来吧？”
“让他们来。”
秦烈放下手机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神色慵懒。
“正愁外面的电网还没见过血，不知道威力怎么样。有人愿意来当小白鼠我求之不得。”
他转头看向一直守在门口的红袖。
“红袖通知王猛。如果有人靠近警戒线，先警告不听的…”
秦烈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眼神淡漠如冰。
“直接杀。”
“是。”
红袖点头手里的匕首挽了个刀花，转身走了出去。
对于杀手来说，杀人比吃饭还简单。
秦烈重新端起酒杯，正准备好好欣赏一下群里那些无能狂怒的表演。
“叮咚。”
就在这时，那个名为“上帝之眼”的监控软体私信列表突然剧烈地跳动了一下。
那个红色的气泡在一堆灰色的头像里显得格外刺眼。
秦烈愣了一下。
因为那个头像，他太熟悉了。
那是一张精修过的自拍，女孩穿着纯欲风的白裙子在阳光下笑得一脸无辜。
柳如烟。
这个在前世把他推进尸群，这一世又在网上带节奏网暴他的女人。
此时此刻，她居然发来了消息？
秦烈挑了挑眉，点开那个头像。
没有想象中的谩骂，也没有诅咒。
只有一段长达一分钟的语音，和一个定位。
定位显示：海城半岛酒店，顶层总统套房。
秦烈并没有急着点开语音，而是先看了一眼那定位。
半岛酒店距离这里大概有三公里，中间隔着最繁华的商业街。按照现在的丧尸密度那里绝对是重灾区。
“这时候发消息…”
秦烈晃了晃酒杯，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是想求救呢？还是想骗我过去送死？”
他手指轻轻一点，语音开始播放。
那一瞬间柳如烟特有的、带着哭腔和颤音的夹子音，在安静的客厅里回荡开来：
“秦烈呜呜呜…你在吗？”
“我好怕…门外有好多怪物在抓门赵泰他他变成怪物了！他想吃我！”
“我躲在洗手间里…手机快没电了”
“我看新闻了，他们说你有避难所…秦烈我知道你还爱我对不对？你以前对我那么好”
“求求你…快来救救我！只要你来救我，我什么都答应你！我也给你生孩子好不好？”
语音戛然而止。
客厅里一片安静。
苏清歌正在收拾碗筷的手僵住了，她抬起头不可思议地看着秦烈手里的手机又看了看秦烈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这也太…不要脸了吧？
前几天还在网上骂秦烈是疯狗，现在一看人家有避难所立马就想吃回头草？还生孩子？
“老板”苏清歌忍不住开口，“你该不会…”
她想说“你该不会心软吧”毕竟那是前女友，而且秦烈以前确实是个顶级舔狗。
“嘘。”
秦烈竖起一根手指，打断了她的话。
他拿起手机，按下语音键。
并没有立刻说话而是先吸了一口烟，然后对着话筒缓缓吐出声音慵懒而戏谑：
“柳大明星，演技不错啊。”
“想让我救你？”
“行啊。”
秦烈顿了顿，语气里透著一股子把人尊严踩在脚底下的恶劣：
“先叫声爸爸来听听。”
“叫得好听，我就考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