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晃了，再晃手机里的芯片都要被你摇散黄了。
秦烈放下筷子，看着像无头苍蝇一样在客厅里乱转的苏清歌眼神里没有丝毫意外。
“没用的。这不是普通的信号屏蔽，是物理层面的毁灭。”
他指了指头顶那片被窗帘遮得严严实实的苍穹“高维数据流冲刷过大气层的时候所有的通讯卫星、地面基站，在一瞬间就已经烧成了废铁。现在的手机除了能当个手电筒和照相机跟一块板砖没什么区别。”
苏清歌颓然地垂下手臂，手机“啪嗒”一声掉在地毯上。
恐慌像潮水一样淹没了她刚刚创建起来的安全感。
现代人可以三天不吃饭，但绝对不能三分钟没网。
在这个信息就是生命的时代，断网意味着变成瞎子、聋子意味着被整个世界遗弃在黑暗的孤岛上。
“那…那我们怎么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苏清歌的声音带着一丝绝望的颤抖，“难道我们就躲在这个铁盒子里等著直到世界毁灭的那一天吗？万一…万一有救援呢？万一政府在组织撤离呢？”
“救援？”
秦烈嗤笑一声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别做梦了。现在的指挥系统估计都已经瘫痪了每个人都在忙着逃命，或者是忙着吃人。”
“不过…”
他话锋一转，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领。
“不想当瞎子，倒也不是没办法。”
“跟我来。”
秦烈径直走向大厅另一侧的走廊，那里有一扇需要虹膜和指纹双重认证才能打开的黑色金属门。
苏清歌和红袖对视一眼，赶紧跟了上去。
随着气密门缓缓滑开一股冷冽的恒温冷气扑面而来，伴随着机器运转特有的、低沉而充满力量的嗡鸣声。鸿特晓说王 吾错内容
这是一间充满了赛博朋克风格的机房。
并没有想象中那种密密麻麻的服务器机柜空旷的房间中央，只矗立著一座造型奇特的黑色尖塔。
它大概两米高，通体由不知名的黑色晶体打造表面流转着幽蓝色的数据光晕像是一颗正在呼吸的心脏又像是一座来自未来的图腾。
这是秦烈在末日倒计时第三天，用十台顶级超算服务器加上一颗【量子通讯核心】暴击出来的产物——
【量子局域网基站（神话级）】。
“这是什么？”
苏清歌瞪大了眼睛，她虽然不懂技术但也能感觉到这东西绝不是地球上现有的科技产物。
“你可以把它理解为一个超级大号的路由器。”
秦烈走上前，手掌按在黑色的晶体表面。
“嗡——”
光晕瞬间大盛，一道全息投影屏幕在半空中展开。
“虽然公网断了，但无线电波还在电磁信号还在。只要这世上还有电子设备在运行这台机器就能捕捉到它们的信号。”
秦烈手指在虚空中飞快点击了几下，然后转头对苏清歌说：
“拿出手机，打开wifi。”
苏清歌半信半疑地捡起手机，点开设置。
下一秒，她惊呼出声。
原本空空如也的wifi列表里，此刻赫然出现了一个信号满格的热点名字极其嚣张——
【神之禁区】。
“密码？”苏清歌的手指悬在屏幕上，心跳加速。
“秦烈是宇宙第一帅。”
秦烈面不改色地报出这串羞耻度爆表的密码。
苏清歌嘴角抽搐了一下忍着想吐槽的冲动，快速输入。
“叮。”
连接成功。
那个代表着文明与秩序的wifi扇形图标，重新亮起在了状态栏的左上角。
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图标但在这一刻，却给了苏清歌一种想哭的冲动。
“连上了！真的连上了！”
她激动地差点跳起来，下意识地打开浏览器想要搜索新闻。
“别费劲了，百度和谷歌已经没了。”
秦烈泼了一盆冷水“你能访问的只有我提前下载在这个服务器里的本地资料库。几万部电影几亿本小说，还有全套的百科全书和地图数据。够你解闷的。”
“那有什么用？我想知道外面怎么样了啊！”苏清歌急道。
“别急，这才是重头戏。”
秦烈在那台黑色尖塔上操作了一番，然后指了指苏清歌的手机“打开那个新出现的黑色app图标是个眼睛的那个。”
苏清歌低头一看，手机桌面上果然多了一个名为“上帝之眼”的软体。
她点开app。
界面很简洁，是一个以“天海壹号”为中心的雷达扫描图。无数个红点、绿点在地图上闪烁。
“这是…”
“这是附近五公里内，所有还在发射信号的手机、对讲机、甚至是智能手环。”
秦烈解释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掌控一切的傲然。
“这台基站能强行劫持区域内的短波通讯。也就是说只要他们还在用手机试图发消息、打电话哪怕发不出去，这台机器也能把那些缓存的数据给‘抓’过来。”
“简单来说，我们在偷窥。”
苏清歌咽了口唾沫手指颤抖著点开了其中一个密集的信号源——那是“天海壹号”原本的业主大群，以及旁边几个高档小区的业主群。
虽然公网断了但在这种局部区域内很多人的手机还在尝试连接，那些绝望的文字被基站截获汇聚成了瀑布般的信息流。
屏幕上文字疯狂滚动，每一行字都透著血淋淋的绝望。
【3栋1402：救命！救命啊！谁来救救我！我老公疯了，他正在吃我女儿！啊啊啊！】
【物业老张：别出门！千万别出门！那是丧尸！被咬了就会变！我已经把单元门锁死了！】
【7栋501：报警电话打不通！有没有人管管啊！世界末日了吗？】
【小李：我看到楼下全是血…谁有吃的？我家里没米了，我出五千块买一包方便面！】
没有回复。
只有更多的求救，更多的尖叫和逐渐陷入死寂的头像。
苏清歌看着那些触目惊心的文字，仿佛能透过屏幕闻到那股浓烈的血腥味。
这就是真实的末日。
没有电影里的英雄降临，只有普通人在绝望中一点点被黑暗吞噬。
“看，这就是众生相。”
秦烈站在她身后，目光冷漠地扫过屏幕“是不是觉得我们刚才那顿火锅吃得更有滋味了？”
苏清歌没有说话，只是死死咬著嘴唇。
她突然明白了秦烈的用意。
他不是在炫耀，他是在让她认清现实。
在这个秩序崩塌的夜晚，同情心是最廉价、也最致命的毒药。
就在这时，原本充斥着惨叫和求救的群聊里突然跳出了一条画风截然不同的消息。
那是隔壁“锦绣家园”小区的业主群。
因为距离天海壹号很近，只有一条马路之隔所以信号捕捉得格外清晰。
【6栋1101：卧槽！你们闻到了吗？】
紧接着，下面跟了几条回复：
【6栋1202：闻到什么？血腥味吗？我都快吐了！】
【6栋1101：不是血腥味！是香味！好像是…红烧肉的味道？不对是黄油火锅！特么的，还有蒜泥和香油味！】
【5栋304：你也闻到了？我还以为我饿出幻觉了！这大半夜的外面全是丧尸，谁家这么缺德在煮火锅？！】
【8栋707：这味道…是从对面那栋怪楼飘过来的！就是那个被铁皮包起来的烂尾楼！】
秦烈看着屏幕上的消息，眉毛挑了一下。
新风系统的排气口确实是对着那个方向开的。
没想到，那顶级的黄油底料味道穿透力这么强隔着几百米都能把这群饿狼给馋醒了。
“缺德？”
秦烈摸了摸下巴，嘴角勾起一抹恶劣的笑意。
他从苏清歌优越感十足的眼神里读出了一丝期待。
“既然他们都闻到了，不打个招呼似乎显得我不够礼貌。”
秦烈接过苏清歌的手机，手指飞快地输入了一行字然后点击了发送。
在那一瞬间，他利用基站的超级许可权强行将这条消息推也送到了附近所有能接收信号的手机上。
群里瞬间炸了锅。
屏幕上，秦烈的头像（一个嚣张的笑脸）跳了出来后面跟着一句足以让所有人破防的话：
“卧槽！怎么有股红烧肉的味道？谁家这么缺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