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手!”
陈默低喝一声,率先冲了出去。白马书院 冕费越黩他没有直勾勾地往大鹅嘴里送,而是拖着那根沉重的门杠,脚下走起了“z”字步。
田中在后面阴恻恻地盯着陈默的后腰,那枚诅咒钉已经滑到了掌心。只要接近大鹅,混乱一起,这根钉子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扎进这小子的腰子里。到时候别说什么天选者,就是大罗金仙也得瘫痪。
“其他人,包抄!这畜生也是肉长的,一起上还能怕了它?”田中虽然没安好心,但嘴上的指挥倒是一套一套的。
那些原本缩在墙角的外国天选者们互相对视一眼,心里也发狠了。横竖是个死,与其晚上被雨姐扔锅里,不如搏一把。万一这鹅也就是看着吓人呢?
“乌拉!”毛熊国的那个光头壮汉虽然断了只手,但这会儿也豁出去了,拎着个不知从哪捡来的铁锹就冲了上去。
加上其他几个国家的幸存者,五六个人形成了一个半圆形的包围圈,试图把大鹅逼进死角。
“嘎——”
大鹅血红的眼珠子转了转,并没有像野兽那样无脑冲锋。它竟然微微压低了身子,脖子却诡异地向后缩成了一个“s”型。
这是蓄力。
就在光头壮汉的铁锹即将拍到它脑门的瞬间,大鹅动了。
它没有硬抗,而是脚掌猛地蹬地,庞大的身躯竟然像个灵活的胖子一样向左侧平移了半米。紧接着,那只宽大的右翅像是展开的铁扇面,“呼”地一声横扫而出。
“砰!咔嚓!”
这一翅膀结结实实地抽在了冲在最前面的两个天选者身上。
那感觉根本不像是被羽毛扫中,倒像是被高速旋转的钢板抡了一下。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骨裂声,那两人像是断了线的风筝,直接被抽飞了五六米远,撞在墙上才停下来,落地时胸口明显塌陷了一块,眼看是出气多进气少了。小税s 耕新最全
“这特么是鹅?这简直是轰炸机!”有人惊恐地叫喊,包围圈瞬间溃散。
大鹅一击得手,根本不给人喘息的机会。它脖子猛地弹射而出,快若闪电。
“啊!”
一声惨叫,一个试图偷袭大鹅屁股的小国天选者捂著大腿倒在地上。那一嘴下去,直接撕下了一块巴掌大的肉,连带着半截裤管都被扯烂了。
鲜血瞬间染红了地面,血腥味刺激得大鹅更加狂暴,那双眼睛红得快要滴出血来。
这根本不是围猎,这是屠杀。
就在这混乱之际,田中动了。
他一直躲在侧后方,等的也是这个陈默注意力被大鹅吸引、背对着他的瞬间。
“死吧!”
田中眼中闪烁著恶毒的光芒,手中那枚锈迹斑斑却散发著阴冷气息的长钉,对着陈默的腰眼狠狠刺了下去。
哪怕你陈默再怎么人情世故,哪怕你再怎么会讨雨姐欢心,腰子废了,在这怪谈世界里也就成了废人。到时候雨姐还会要一个残废当老儿子吗?
“噗。”
一声闷响。
田中预想中长钉入肉的手感并没有传来,反而像是扎进了一团极其厚实、坚韧的老棉花里。
老蒯给的那件军大衣。
那根本不是普通的棉大衣。那是几十年前的老物件,里面的棉花实诚得像砖头,再加上那层厚实的帆布面料,还有老蒯常年累月沾染在上面的机油和泥土,硬生生形成了一层天然的防刺甲。
长钉虽然锋利,但也仅仅是扎穿了表层的帆布,就被里面紧致的棉絮死死卡住了。
陈默只觉得后腰被什么东西顶了一下,微微有些刺痛,大概是擦破了点皮。
他猛地回头,正对上田中那张错愕又惊恐的脸。
“你”田中心里咯噔一下,想把钉子拔出来,却发现卡得死死的。
陈默看着他,嘴角慢慢咧开,露出一排森白的牙齿,眼神里却没有半点笑意,冷得让人发抖。
“给我挠痒痒呢?劲儿太小了吧。”
陈默没有废话,甚至连质问都省了。在这个副本里,想让他死的人太多了,多这一个也不多。
他反手如电,一把扣住了田中的手腕。
那只手并不粗壮,但力量大得惊人,像是一把铁钳,捏得田中的腕骨咯咯作响。
“既想害人,那就得做好当诱饵的觉悟。”
此时,那只杀疯了的大鹅正好解决完那个倒霉蛋,脖子一甩,那一嘴带血的尖牙正好对着这边。
陈默腰腹发力,借着军大衣厚重的惯性,像扔垃圾一样,抓着田中的胳膊猛地一抡。
“去你的吧!”
田中只觉得天旋地转,身体不受控制地向着那个血盆大口飞去。
“不——!!!”
他在空中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双手胡乱挥舞,试图抓住什么救命稻草,但陈默这一甩力道极大,根本不给他任何挣扎的机会。
“咔嚓!”
大鹅甚至不需要瞄准,那张大嘴本能地一合。
就像是老鼠夹子夹住了一块肥肉。
“啊啊啊啊啊——!!!”
这一口,结结实实地咬在了田中的小腿迎面骨上。那里皮薄肉少,神经最丰富,这一口下去简直痛入骨髓。
田中疼得眼珠子都要爆出来了,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大鹅也是个狠角色,咬住就不撒口,那个粗壮的脖子开始疯狂甩动。这一下,田中就像是个破布娃娃,被甩得双脚离地,脑袋咣咣往地上砸。
鲜血顺着裤腿狂飙,那股热乎乎的腥味彻底点燃了大鹅基因里的凶残。它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双翅展开,死死按住不断挣扎的田中,显然是打算先享用这顿送到嘴边的美餐。
“就是现在!”
就在大鹅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脚下的猎物身上,疯狂撕扯的那一瞬间僵直期。
陈默动了。
他丢掉了手里那根笨重的门杠,脚下发力,像是一头猎豹,从侧面迂回,瞬间冲到了大鹅的背后。
这只鹅太大了,大得像头小牛。陈默这一跃,竟然直接跳到了它的背上!
这要是换了普通的鹅,估计直接就给压趴下了。但这只变异大鹅只是身体一沉,紧接着就爆发出了更猛烈的反抗。
它感觉到背上有东西,那股属于人类的重量让它极度不适。
“嘎——!!!”
大鹅松开了嘴里的田中,脖子像是弹簧一样向后扭曲,试图去啄陈默的脸。同时那两只巨大的翅膀疯狂拍打,想要把背上这块“狗皮膏药”甩下去。
田中此刻已经是个血葫芦了,他连滚带爬地往外挪,看着骑在大鹅背上的陈默,眼里满是恐惧。疯子!这特么就是个疯子!
陈默死死搂住大鹅那粗壮的脖子根,整个人像是八爪鱼一样贴在鹅背上。
颠簸。
剧烈的颠簸。
就像是骑在一辆失控的拖拉机上,五脏六腑都要被颠出来了。大鹅的羽毛坚硬如铁,哪怕隔着军大衣,也硌得陈默生疼。
那张带血的尖喙好几次擦著陈默的头皮划过,带起几缕头发。
这也就是陈默,对雨姐视频熟烂于心。他知道这种大鹅的盲区就在脖子根后面一点点,只要贴得够紧,它的嘴就啄不到。
但这么耗下去不是办法。这畜生力气大得惊人,体力更是变态,再这么折腾几分钟,他非得被甩下来不可。
必须智取。
陈默深吸一口气,强忍着胃里的翻腾,嘴唇嘬起,发出了一串古怪的声音。
“嘘——嘘嘘——嘘——”
这哨声尖锐、短促,带着一种奇特的节奏。
这不是瞎吹的。
在陈默看过的一期雨姐抓鹅视频里,每当那只老鹅发疯的时候,老蒯都会吹这种口哨。
那是喂食的信号,也是一种刻在基因里的安抚反射。
奇迹发生了。
正在疯狂蹦跶的大鹅,动作竟然真的出现了一瞬间的迟疑。那双血红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迷茫,似乎在回忆这该死的熟悉感是从哪来的。
就这一瞬间的停顿,足够了。
陈默眼神一凝,扯著嗓子对着柴房的方向大喊:
“老蒯!递绳子!!!”
这完全是下意识的喊声,就像是在视频里看到过无数次的场景一样自然。
柴房门口,一直蹲在那抽烟看戏的老蒯,手里的烟袋锅子抖了一下。
他那双浑浊的眼睛里突然亮起了一道光,像是想起了什么久远的、热血的往事。
那是很多年前,这只鹅还没变成现在这副鬼样子的时候,他和雨姐配合抓鹅的默契。
老蒯动了。
他没有丝毫犹豫,从腰间解下一盘早就盘好的粗麻绳,手腕一抖。
“接着!”
那盘绳子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稳准狠地朝着陈默飞去。
陈默此时正被大鹅带着乱窜,但他就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样,腾出一只手,在半空中狠狠一抓。
啪!
粗糙的麻绳入手,带着一股踏实感。
镜头在这一刻仿佛定格。
漫天飞舞的尘土中,巨大的变异白鹅仰天嘶吼,背上的年轻人眼神坚毅,身上那件破旧的军大衣在风中猎猎作响。他一手死死勒住鹅脖子,一手高举著麻绳套索,身后的阳光穿透迷雾,将这一幕映照得如同神话里的驯兽骑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