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像是被灌了铅,沉重得让人喘不上气。精武晓税徃 追蕞鑫漳結
雨姐那张大脸悬在上方,鼻孔里喷出的冷气把陈默额前的碎发都吹得结了霜。那句“给被窝来个大屁熏暖和点”,听着像是农村大姐没心没肺的玩笑,但在怪谈副本里,这就是一道送命题。
这屁要是真放出来,别说暖和了,估计能直接把他送走,当场火化。
拒绝?那就是嫌弃长辈,不识抬举,死。
答应?那就是承受不住s级诡异的“生化打击”,还是死。
直播间里的弹幕已经停了,几千万龙国观众的心脏都悬到了嗓子眼,不少人甚至捂住了眼睛不敢看。
陈默的手在被窝里狠狠掐了一把大腿里子。
疼。
眼眶瞬间就红了。
他没有躲避雨姐那咄咄逼人的视线,反而把身子往下缩了缩,两只手抓着被角,脸上露出一种极其复杂的表情——三分感动,三分羞愧,剩下四分是难以启齿的尴尬。
“姐我上火!”陈默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像是感冒了,“您这份心意,老儿子心里头热乎着呢。真的,比啥都强。”
雨姐没动,猩红的眼珠子依旧死死盯着他,等待着下文。
陈默吸了吸鼻子,那副模样活脱脱一个身体虚弱、受不得补的病秧子:“但这福气,我怕是受不起啊。您也瞅见了,我这身板子单薄,从小就体虚,大夫说是‘阴虚火旺’。您那是啥体格?那是金刚不坏的火气!这一屁要是崩出来,那就是纯阳之气啊!”
他咽了口唾沫,一脸后怕:“我要是把这股热乎气吸进肚里,当场就得流鼻血,那是虚不受补,火上浇油啊!姐,我是真想暖和暖和,但我这破身子骨我怕给您把炕席都染红了,到时候还得麻烦您收拾。
这番话,陈默用的是纯正的东北唠嗑口吻,主打一个“我想接受,但我这废物身体不允许”,把拒绝的理由完全归咎于自己身体太差,同时还不著痕迹地捧了雨姐一把——您的屁那是“纯阳之气”,一般人无福消受。
雨姐那张僵硬的大脸上,肌肉微微抽搐了两下。
周围的空气似乎凝固了。
那股压在陈默身上的阴冷气息,依然没有散去。雨姐在进行判定。
一秒。
两秒。
三秒。
陈默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但他脸上的表情依然维持着那种“因为身体不行而对不起姐姐”的愧疚感。
终于。
“啧。”
雨姐那裂开到耳根的大嘴慢慢合拢,眼里的红光稍微黯淡了一些。她直起腰,那股泰山压顶般的压迫感瞬间消失。
“也是。”雨姐嫌弃地上下打量了陈默一眼,像是在看一头养不肥的猪,“你这小身板确实太虚了。瘦得跟个猴儿似的,稍微补点好的就上火。真是不中用。”
陈默心里长出了一口气,后背的衣服瞬间被冷汗湿透了。
赌对了。
“是是是,姐说得对,我这就是富贵身子丫鬟命,还得练。”陈默赶紧顺杆爬,一脸赔笑。
“行了,既然受不住这福气,那你就自个儿扛着吧。”雨姐拍了拍盖在陈默身上的鸳鸯戏水被。
“啪!啪!”
这两下拍得极重,陈默感觉像是被两块板砖拍在了胸口,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早点睡,明儿还得干活呢。这一天天的,净事儿。”
雨姐嘟囔著,扭动着那庞大的身躯转身往外走。
随着她的离开,屋子里那股令人窒息的血腥味稍微淡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淡淡的、类似硫磺燃烧后的焦糊味——那是她刚才差点释放出来的味道。
“吱呀”一声,房门重新关上。
直到脚步声彻底消失在院子里,陈默才瘫软在炕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气。
与此同时,蓝星另一端的樱花国直播间,却是另一番炼狱景象。
樱花国的天选者田中,虽然也活过了白天,但在面对这个“送命题”时,他选择了自认为最礼貌的回答。
“不需要,谢谢姐姐,我不冷。”田中跪坐在炕上,标准地鞠了个躬。
在他看来,只要礼貌拒绝,应该就没问题。
然而,雨姐的脸瞬间就黑了。
“不需要?嫌我脏?”雨姐的声音尖锐得像是用指甲刮黑板,“给你脸你不要脸!我看你就是冷,冻傻了!”
没等田中反应过来,雨姐一把掀开被子,那庞大的身躯直接骑在了田中身上,将他的头死死按在胯下。
“不冷也得给我暖著!给我吸!”
“噗——!!!”
一声巨响,伴随着绿色的毒气瞬间充满了整个房间。
“啊!!!”田中的惨叫声闷在被子里,听起来凄厉无比。直播画面瞬间黑屏,只有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持续了整整一夜,听得全球观众头皮发麻。
【通告:樱花国天选者田中,遭受生化精神污染,san值狂掉50,身体机能受损,进入濒死状态。】
龙国直播间里,观众们看着屏幕上安然无恙的陈默,弹幕刷得飞起。
“卧槽!这都能圆回来?‘虚不受补’?这理由绝了!”
“陈默这脑子转得也太快了,既保住了命,还不用闻屁,甚至还让雨姐觉得是他身体不行,降低了对他的要求!”
“这哪里是怪谈,这分明就是陈默的大型人情世故教学现场!”
“田中那边太惨了那声音听得我晚饭都吐了。”
“快看!陈默在被窝里摸到了什么!”
画面中,陈默平复了一下心跳,想起雨姐临走前那句话。
老蒯给的?
他小心翼翼地把手伸进被窝深处。刚才那些冰冷的小手已经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温热的、软乎乎的东西。
陈默把它掏了出来。
借着长明灯微弱的光,他看清了这东西的模样。
这是一个老式的橡胶热水袋,红色的橡胶皮已经老化发黑,上面还印着“为人民服务”几个模糊的字样。但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热水袋的手感——它摸起来不像是橡胶,更像是一层温热的人皮。
而且,它在动。
“咚、咚、咚”
热水袋里装的似乎不是水,而是一颗正在跳动的心脏。每一次跳动,都会散发出一股暖流,驱散周围的寒意。
陈默拿着这个诡异的热水袋,不但没觉得恶心,反而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这是奖励道具?
在这个满是鬼怪的屋子里,这玩意儿就是护身符。
陈默把热水袋重新塞进怀里,紧紧贴著胸口。
有了这东西,那种刺骨的阴冷感彻底消失了。
但他不敢睡。
在怪谈副本里睡觉,那是嫌命长。
这一夜极其漫长。
窗外时不时传来指甲抓挠墙壁的声音,还有类似婴儿啼哭的猫叫声。
屋顶的瓦片上,似乎有人在来回走动,脚步声沉重拖沓。
陈默抱着那个跳动的热水袋,眼睛半睁半闭,时刻保持着警惕。
好几次,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贴着他的脸呼吸,湿冷的空气喷在鼻尖上。但他只要稍微紧一紧怀里的热水袋,那东西就会发出一声忌惮的嘶嘶声,然后退去。
这热水袋,果然是神器。
不知过了多久。
“喔——喔——喔——!”
一声公鸡打鸣的声音划破了死寂。
但这声音不像是正常的鸡叫,更像是被人掐著脖子发出的惨嚎,听得人心里发毛。
紧接着,窗户纸上透进了一丝灰蒙蒙的光亮。
天亮了。
陈默紧绷了一夜的神经终于稍微放松了一些。他动了动僵硬的脖子,感觉浑身像是被拆散了架一样酸痛。
他掀开被子,准备下炕。
“当啷。”
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从枕头边传来。
陈默动作一顿,低头看去。
在他枕头的角落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把钥匙。
很小,大概只有手指长短,表面布满了暗红色的铁锈,像是从血水里捞出来风干后的样子。钥匙柄上刻着一个模糊的“库”字。
昨晚睡觉前绝对没有这东西。
是那个热水袋带进来的?还是老蒯趁他迷糊的时候放下的?
陈默拿起钥匙,冰凉的触感让他瞬间清醒。
这绝对是关键道具。
他没敢多看,迅速把钥匙揣进贴身口袋里,又拍了拍怀里的热水袋,这才穿鞋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