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铁厂急障众人慌，巧解难题少年扬
腊月的轧钢厂车间里，寒气裹着钢铁碎屑四处飘，巨大的轧钢机轰鸣声突然“咔”地断了，像被掐住喉咙的巨兽。原本通红的钢坯卡在滚轴里，冒着青烟，几个老师傅围着机器急得直跺脚，额头上的汗把安全帽带都浸湿了。
“怎么回事？上午刚检修过，怎么就卡了？”车间主任王师傅扒着机器外壳，声音里满是焦躁。今天要赶一批紧急订单，这台主力轧钢机一停，整个车间的流水线都得瘫痪，要是误了工期，厂里的损失可就大了。
几个维修师傅蹲在机器底下，手里的扳手敲得“叮当”响，却半天没找出问题。“王主任，里面的传动齿轮好像卡住了，可这机器外壳太厚，拆开来至少得半天，根本赶不上工期啊！”一个老师傅直起身，满脸无奈。
周围的工人也围了过来，议论纷纷。“这可怎么办？我还等着这个月的奖金给孩子买新棉鞋呢！”“要是误了工期，说不定还要扣工资，这年可怎么过？”“唉，早知道就该多检查几遍，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
林焓墨刚从另一台机器旁过来，手里还拿着油污的抹布。他听见动静，也凑了过去，踮着脚往机器里看——这台轧钢机他跟着维修师傅研究过好几次，传动系统的图纸他还在笔记本上画了好几遍，心里大概有个数。
“让让，让让！挤在这里有什么用？还不赶紧干活去！”一个尖细的声音突然响起，是维修组的老周。他瞥了林焓墨一眼，嘴角撇了撇，“小林，你凑什么热闹？这机器可不是你这种学徒能碰的，别到时候越修越坏，赔都赔不起！”
周围的人都笑了起来，有人跟着起哄：“就是啊，小林，你还是去擦你的机器吧，这种大毛病，可不是你能解决的。”“老周师傅都没辙，你一个刚进厂没半年的学徒，还想逞能？”
林焓墨的脸微微一红，却没退开。他看着卡在滚轴里的钢坯，又想起图纸上的传动结构，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王主任，老周师傅，我觉得……可能不是传动齿轮卡住了，说不定是进料口的定位销歪了，顶住了滚轴。”
老周立刻皱起眉，语气更冲了：“你懂什么？定位销那么小，怎么可能顶住滚轴？我看你就是想瞎起哄，赶紧一边去！”他说着，还推了林焓墨一把，差点让他摔在机器上。
王主任也皱了皱眉，他知道林焓墨平时干活挺认真，还跟着工程师学过图纸，可这台机器的毛病，连老周都没找出头绪，一个学徒能有什么办法？“小林，你要是没把握，就别瞎说了，耽误了工期，谁都担不起责任。”
林焓墨咬了咬牙，他知道现在说这些没人信，可要是再耽误下去，钢坯在滚轴里冷却了，就更难处理了。“王主任，我有把握！您要是信我，就让我试试，要是修不好，我愿意受罚！”
这话一出，周围立刻安静了。老周冷笑一声：“好啊，你要试就试，到时候修不好，可别找借口！”他倒要看看，这个毛头小子能闹出什么花样。
王主任犹豫了一下，看着越来越暗的钢坯，又看了看林焓墨坚定的眼神，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行，小林，我信你一次！你需要什么工具，尽管说！”
林焓墨松了口气，立刻说：“我需要一把小号的活动扳手，还有一根长点的铁棍，再找两个人帮我稳住滚轴。”
很快，工具就递了过来。林焓墨爬上机器侧面的平台，小心翼翼地扒开进料口的防护栏——这里空间狭小，只能容一个人进去，而且满是油污，稍不注意就会滑倒。他深吸一口气，把小号扳手塞进缝隙里，对准定位销的位置，慢慢转动。
“大家轻点，别晃！”林焓墨的声音从机器里传出来，带着点闷响。他能感觉到定位销确实歪了，卡在滚轴的卡槽里，只要把定位销掰正，滚轴就能正常转动了。
老周站在下面，抱着胳膊，一脸不屑：“我看他就是瞎折腾，等会儿肯定得下来。”
周围的人也都屏息看着，有人担心，有人等着看笑话。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机器里传来“咔嗒”一声轻响，紧接着，滚轴慢慢转动起来，卡在里面的钢坯也跟着动了，通红的钢水重新流淌出来，顺着流水线往下走。
“动了！动了！”有人大喊起来，语气里满是惊喜。
林焓墨从机器里爬出来，脸上、身上全是油污，额头上满是汗，却笑得很开心。他刚下来，王主任就快步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小子！真有你的！你可帮了大忙了！”
周围的人也都围了过来，纷纷夸赞：“小林，你可真厉害！这么快就修好了！”“刚才是我不对，不该嘲笑你，你可别往心里去。”“以后可得多跟你学学，你这技术，比我们这些老骨头都强！”
老周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站在原地，半天说不出话来。他没想到，自己没解决的难题，居然被一个学徒解决了，心里又羞愧又不服气，却也只能悻悻地走了。
林焓墨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平时看图纸的时候，记得进料口有个定位销，没想到真的是它出了问题。”
正说着，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是厂里的总工程师李师傅。他听说轧钢机坏了，特意从办公室赶过来，刚到车间就看见机器正常运转了，连忙问：“王主任，机器修好了？是谁修的？”
王主任立刻指着林焓墨，笑着说：“李师傅，就是我们车间的学徒林焓墨！他一眼就看出是定位销歪了，没一会儿就修好了！”
李师傅眼睛一亮，快步走到林焓墨面前，上下打量着他：“你就是林焓墨？我记得你，上次我给你们讲图纸，你提问最积极。不错，不错，年纪轻轻，技术这么扎实！”他顿了顿，又说，“我正好缺个助手，你愿意跟我学吗？以后跟着我，不仅能修机器，还能学设计图纸，以后说不定能成为工程师！”
林焓墨愣住了，他从来没想过，自己能成为工程师的助手。他一直觉得，能把机器修好就不错了，现在居然有机会跟着总工程师学技术，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李师傅，我……我愿意！”林焓墨激动得声音都有点抖，他用力点头，“我一定好好学，不辜负您的期望！”
李师傅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从明天开始，你就到我办公室报到，咱们先从基础的设计图纸学起。”
周围的人都羡慕地看着林焓墨，有人说：“小林，你可太幸运了，能跟着李师傅学，以后肯定有出息！”“是啊，以后你就是工程师助手了，可得多带带我们啊！”
林焓墨心里甜滋滋的，他看着运转的轧钢机，又想起自己刚进厂时的样子——那时候他什么都不会，连最简单的扳手都用不好，是师傅们一点点教他，是易叔鼓励他学图纸，现在他终于有机会往更高的方向走了。
下班的时候，林焓墨特意绕到苏婉瑜的车间门口等她。苏婉瑜一出来，就看见林焓墨站在老槐树下，脸上带着抑制不住的笑容，身上还沾着点油污，却格外精神。
“怎么这么开心？是不是发生什么好事了？”苏婉瑜走过去，笑着问。
林焓墨拉着她的手，激动地说：“婉瑜，我告诉你，今天车间的轧钢机坏了，我把它修好了！李师傅，就是厂里的总工程师，他说缺个助手，让我跟他学，以后我就是工程师助手了！”
苏婉瑜眼睛一亮，比林焓墨还开心：“真的？太好了！我就知道你肯定能行！”她看着林焓墨兴奋的样子，心里满是骄傲，“以后你就能学更多技术了，说不定以后还能成为大工程师呢！”
“嗯！”林焓墨用力点头，他拉着苏婉瑜的手，沿着小路往前走，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他忍不住跟苏婉瑜讲起修机器时的场景，讲老周怎么嘲笑他，讲自己怎么找出问题，讲李师傅怎么认可他，说得眉飞色舞，眼里满是光芒。
苏婉瑜认真地听着，时不时点头，偶尔还会问一两句，让林焓墨说得更起劲。她知道，林焓墨能有今天的成绩，付出了多少努力——他每天下班都要研究图纸到很晚，周末还去图书馆查资料，手上的茧子比同龄人的都厚，现在终于有了回报，她比谁都替他开心。
走到苏婉瑜家附近的小巷时，林焓墨停下脚步，看着苏婉瑜，认真地说：“婉瑜，以后我会更努力，等我学好了技术，就能挣更多的钱，到时候我就……”他想说“我就娶你”，却没好意思说出口，脸又红了。
苏婉瑜看出了他的心思，脸上也泛起红晕，她轻轻点了点头：“我相信你，不管你以后怎么样，我都会支持你。”
林焓墨心里一阵温暖，他忍不住伸手，轻轻抱住了苏婉瑜。苏婉瑜的身体僵了一下，却没有推开他，反而轻轻靠在他的怀里。巷子里很安静，只有两人的心跳声，还有远处传来的几声狗叫，却格外温馨。
过了一会儿，苏婉瑜才轻轻推开他，小声说：“我该回去了，不然我妈该担心了。”
“嗯，”林焓墨点头，“你回去吧，路上小心点。明天我还是在老槐树下等你，咱们一起上班。”
“好。”苏婉瑜笑了笑，转身往巷子里走，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一眼。林焓墨还站在原地，看着她，眼神里满是温柔。苏婉瑜的心跳又快了起来，连忙转过身，快步走进了楼道。
林焓墨看着她的身影消失，才转身往四合院走。他走在路上，心里满是欢喜，连脚步都变得轻快起来。他想起自己刚进厂时的迷茫，想起易叔和易大妈的鼓励，想起苏婉瑜的支持，心里突然觉得，所有的努力都是值得的。
回到四合院时，易中海和易大妈正在等他吃饭。他一进门，就忍不住把今天的事告诉了他们。
“真的？你成了工程师助手了？”易大妈高兴得合不拢嘴，连忙给林焓墨盛了碗饭，“快，多吃点，以后可得更努力，别辜负了李师傅的期望！”
易中海也笑着点头，眼里满是欣慰：“好小子，没给我丢脸！以后跟着李师傅好好学，不仅要学技术，还要学做人，知道吗？”
“嗯，我知道！”林焓墨点头，拿起筷子，大口吃着饭，心里却比饭菜还香。他知道，从明天开始，他的人生将翻开新的一页，有更广阔的天地等着他去闯荡，而他身边，还有爱他的家人和支持他的爱人，这就足够了。
夜色渐深，四合院的灯一盏盏灭了，只有林焓墨屋里的灯还亮着。他坐在桌前，拿出笔记本，在上面写下：“今天，我成了工程师助手，以后我要更加努力，为了自己，为了家人，为了婉瑜。”他看着笔记本上的字，又想起苏婉瑜温柔的笑容，忍不住笑了起来，心里满是对未来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