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时分,素舒幽幽醒来,只感觉自己身体好像要散架一样。
嗓子嘶哑。
身体空虚。
过了一会,感知到有一道目光在看着她。
“臭徒弟,你看我干嘛?”
“师尊好看。”
素舒的脸颊立刻飞上红晕。
“谁、谁问你这个了!”
她想翻个身背对他,但身体刚动一下就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嘶——”
几乎是立刻,陆江仙的手臂伸过来,轻柔地将她重新摆正,手掌复上她的腰侧,温热的灵力缓缓渡入,缓解著肌肉的酸痛。
“别乱动,”他的声音低沉而认真,“我帮你。”
素舒咬著下唇,感受着那股暖流在体内游走,酸痛的肌肉确实舒缓了许多。
但她心里那股憋屈却无处发泄。
“该死的业火!”
这话倒是实话。连续数日,即便她是元婴之躯,也发虚。
“话说徒弟我们什么时候回宗门?”
“回宗门?回宗门!”
“坏事了!”
“娘子你是不是嫌弃我了?”
素舒的话音刚落,陆江仙眼中那抹温柔的浅金倏然沉了下去,化作深潭般浓稠的暗色。
渡入灵力的手掌骤然收紧,指节微微发白。
素舒被他骤然转变的气场慑住。
她看着陆江仙陡然阴沉下来的脸,那双琉璃金眸死死锁着她,里面翻涌的哪里还是温存,分明是即将失控的业火。
“我没有!”
她急急否认,声音因为紧张而拔高了些,牵动嘶哑的喉咙,又忍不住咳了两声。
“我只是只是觉得我们该回去了,宗门”
“宗门比我还重要?”
陆江仙打断她,上半身压近,将她完全笼罩在自己的阴影里。
温热的呼吸拂在她脸上,却带着灼人的热度。
“娘子才刚答应与我永远在一起,转眼就要回那个有许多人的地方。”
他的语气越发偏执,眼底的金色光芒明明灭灭,仿佛有漆黑的业火在瞳孔深处燃烧,随时要冲破那层脆弱的琉璃壳子。
“回去了,娘子眼里就又会看到别人,听到别人的声音是不是?”
“不是!你胡说什么!”
素舒心慌意乱,抬手想推开他,却被他一把攥住手腕,按在枕边。
那力道大得惊人,却又克制着没有伤到她,只是不容挣脱。
“那为什么急着回去?”
陆江仙低头,额头几乎抵上她的,目光像是要凿穿她的灵魂。
“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不好吗?娘子是我的,完完全全,只属于我一个人。回去了就不一样了。”
他说话间,周身原本平和的气息开始变得不稳,炙热而庞大的气血隐隐鼓荡,连房间里的空气都仿佛粘稠灼热了几分。
她毫不怀疑,如果自己再刺激他,肯定啊要刻字了。
“没有啊,我只是怕师伯担心我们俩而已。”
“没事的师尊。”
“我们只要有一个孩子,那么师伯就不会担心我们了。”
“你,你你…胡说什么呢!”
素舒的呼吸猛地一滞,感觉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涌到了脸上,又瞬间褪去,留下一片空白。
“孩、孩子?!”
她瞪大眼睛,声音都变了调。
陆江仙却似乎被这个突然冒出的念头攫住了全部心神。
他眼中的金色火焰不再只是暴怒和偏执,而是染上了一种近乎狂热的,奇异的光芒。
他缓缓松开钳制她手腕的手,转而捧住了她的脸,指尖甚至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
“夫君,我的好夫君,你就放过我吧!”
“那娘子,我们还修炼吗?”
“不想修炼了。”
“所以娘子是讨厌为夫了?”
“我,我…你,你。”
素舒支支吾吾半天。
脑子里面只有一个念头,跑路!
但是刚刚脱离陆江仙恐怖的杀伐道域瞬间降下。
“娘子,我的好娘子,你为什么要跑呢?”
“夫君,饶了素舒可以吗?”
“我们回宗门好不好?”
陆江仙思考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
“娘子,等你把这里刻满正字的时候我们就回去。”
“?”
“刻满正字?”
“完辣!”
“陆江仙只是抱着素舒!”
“娘子…”
“我爱你…”
“你…”
“一直爱,时时刻刻爱,每分每秒爱,一刻见不到夫君,我就好像心里面有无数只蚂蚁在爬,只要夫君不在我身边,我就吃不下去东西睡不着觉,我就活不下去,没了夫君我就得死,我就是夫君奴,我最爱夫君了。”
“好,娘子这是你说的。”
“哇塞!”
“徒弟霸道的样子!好帅!好想要他欺负我!最好是凶一点!眼神冰冷一点!冷漠一点!这样绝对好帅好帅!好爽好爽!”
过了一会陆江动了。
“娘子,你心里面在想什么呢?”
“嗯?”
“我心里面?”
素舒看见挂在自己身上的玉佩沉默了。
“该死的玉佩,该死的业火!”
“什么…心里面,想什么,我不知道。”
陆江仙漏出诡异的笑容。
“娘子,看来还是不够老实。”
“那为夫就帮娘子,回想一下吧。”
陆江仙又学着素舒的语气说话。
“徒霸道的样子!好帅!好想要他欺负我!最好是凶一点!眼神冰冷一点!冷漠一点!这样绝对好帅好帅!好爽好爽!”
素舒“”
“完蛋了,都怪这个该死的业火,害我原本乖巧懂事的徒弟学坏了。”
“娘子。”
“嗯?怎么了?”
“要叫夫君。”
“夫君,你听我说,那个玉佩是假的,是魔宗专门用来蛊惑我们这些修为低下的人的,你千万不要相信。”
陆江仙缓缓靠近,素舒。
快要临近的时候,一把抓住素舒的脖子。
捏在手中。
更多的是卡住她的下巴。
饶有兴趣的盯着她。
“娘子,似乎很喜欢这样。”
“谁!谁喜欢了!”
“素舒脸颊红的快要滴出血,陆江仙!你何故毁人清白!我何时如此想了!你!你口说无凭!有本事拿出证据来!”
“娘子还在嘴硬呢?”
陆江仙从素舒怀里面,拿出玉佩。
少女,原本吵闹的声音瞬间停止。
“夫君你要相信我一次,这玉佩真的是坏的!”
“哦!”
“徒弟饶了素舒吧,素舒错了,真的错了,再也不欺负徒弟了,以后绝对不去招惹徒弟,更不会主动将业火灌入徒弟的神念当中,素舒错了,呜呜呜…”
“娘子!”
“我,该死的玉佩,毁人清白!”
奚玄宗山下的坊市。
小摊前。
素舒看着白粥,面色古怪。
干呕几下后,扶著额头,有些疲惫的靠在那里。
陆江关心的看着她。
“娘子,怎么了?”
“没…没事…”
素舒摆摆手。
经过了好几天的修炼,逆徒的业火终于压下去了大半。
虽然现在还是有些偏执,和有些平静的疯狂。
但相比于最开始的病娇状态, 已经改善了许多。
也正是因为这样,才愿意和自己回宗门。
或者更加准确的说。
放自己回宗门。
“这个,不合口味么?
“没,没事的徒弟,你喝吧, 我没什么胃口。”
“那喝些豆浆怎么样?”
“不用了,不用了”
素舒摆手。
她实在是没有什么食欲。
而且,一点都不饿。
甚至是有些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