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啜果然设了毒障。”李元芳低声道。
又转过两个弯，前方隐约传来人声和水流声。阿布压低声音：“快到出口了。出口是废弃水井，井口应在西偏殿后院。”
四人屏息靠近。井壁有锈蚀的铁梯，向上三丈便是井口。月光从井口漏下，能看见井口被木板盖著，但缝隙透光。
李元芳如狸猫般攀上，透过缝隙观察片刻，悄无声息地推开木板，翻身而出。片刻后，垂下一条绳索。
吕虎第二个上去。井外是个荒废的小院，杂草丛生，西面便是金顶宫的侧墙。院门外隐约有巡逻队的脚步声。
“地牢在正殿地下，入口在偏殿西廊。”阿布低声道，“需穿过两道守卫。”
李元芳打了个手势，示意由他解决。他如鬼魅般掠出院门，只听两声闷哼，两名守卫软软倒地。四人快速穿过廊道，来到偏殿西侧一扇铁门前。
铁门上了锁，门内传来隐约的呻吟声。
吕虎握住锁头，运力一拧——“咔嚓！”精铁锁竟被生生扭断！
推门而入，一股恶臭扑面而来。地牢深约三丈，两侧是十余间牢房，关押著二十余人。最里面那间，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瘫坐在草堆上，正是左贤王——阿史那云的父亲。
“父王！”阿史那云虽未同来，但吕虎曾在画像上见过。咸鱼墈书 芜错内容
左贤王勉强抬头，眼中闪过希望：“你们是”
“大唐使节吕虎，奉吉利可汗之命，特来营救。”吕虎低声道，挥戟斩断牢锁。
春香已冲进牢房，握住左贤王手腕把脉，脸色一变：“中毒了！是‘七日断肠散’，已到第六日！”
她立刻从药箱取出一枚金色药丸，塞入左贤王口中，又用银针刺其几处穴位。左贤王吐出一口黑血，面色稍缓。
“快，救其他人！”吕虎下令。
李元芳和阿布分头打开牢门，救出十余名被囚贵族。这些人虽虚弱，但见有救兵，都强打精神。
“外面情况如何？”左贤王喘着气问。
“莫啜控制王庭，拥兵五千。”吕虎快速道，“我们救你们出去，再图反攻。”
就在这时，地牢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呼喊：“地牢有异动！快！”
暴露了！
“走！”吕虎暴喝，方天戟在手，率先冲出地牢！
门外已聚集二十余名守卫，见有人冲出，挺矛便刺！吕虎戟影横扫，五名守卫倒飞出去！李元芳剑光如电，专刺咽喉，瞬间又杀三人！
春香扶著左贤王，阿布护着其他贵族，紧随其后。
“发警报！”守卫队长嘶声大喊。
“铛铛铛——！”警钟大作！整个王庭瞬间沸腾！
“向西偏殿撤！”吕虎一戟劈开迎面冲来的五名骑兵，血雨纷飞中开路。李元芳殿后，剑光所过，无人能近三丈。
但王庭守军反应极快，四面八方涌来！转眼间，前方巷道已被百人堵死！
“让开！”吕虎双目赤红，体内力量奔涌！方天戟如疯虎出闸，戟刃过处，人仰马翻！他竟单人杀穿百人阵列，硬生生撕开一条血路！
“跟上！”李元芳厉喝。
众人冲出西偏殿，直奔废弃水井所在的小院。但院门前，已有一队重甲骑兵列阵等候！
为首者是个铁塔般的巨汉，身高九尺，手持一柄车轮巨斧，正是莫啜麾下第一勇士——巴图蒙克。此人曾单人冲阵，斩杀敌将十三名，在草原有“劈山将”之称。
“唐狗，留下命来！”巴图蒙克巨斧劈下，带起凄厉风声！
吕虎不闪不避，方天戟上挑——“铛！！！”
巨响如雷鸣！火星爆射！周围士兵被震得耳膜出血！
巴图蒙克连退三步，虎口崩裂，眼中露出骇然。他天生神力，从未有人能硬接他一斧而不退！
吕虎也手臂发麻，但战意更盛：“好力气！再来！”
两人战在一处！戟影斧光交织，金铁交鸣声密集如暴雨！周围士兵根本插不上手，只能围成一圈。
十回合！二十回合！
巴图蒙克越打越心惊。这个唐将不仅力气不输他，戟法更是精妙狠辣，每一戟都攻其必救。第三十回合，吕虎突然变招，戟杆旋转，月牙刃锁住斧柄，顺势一拉——
巴图蒙克巨斧脱手！
戟光再闪！方天戟贯胸而过！
巴图蒙克低头看着胸前的戟刃，难以置信：“不不可能”
吕虎双臂发力，将尸体挑起，甩向围观的士兵！“尔等主将已死！谁敢挡我？！”
声如惊雷，震得众兵肝胆俱裂！
“撤！”守卫队长见势不妙，率先逃跑。其余士兵一哄而散。
吕虎率众冲入小院，李元芳最后进入，反手关上院门，用木柱顶死。
“快下井！”吕虎喝道。
众人鱼贯而入。当最后一人下井后，院门被撞开，追兵涌入，但井口已被重新盖好。
通道中，吕虎殿后，且战且退。追兵不敢深入，只在外围叫喊。
半个时辰后，众人从干河床出口钻出。陈五已率接应部队赶到，将众人护送至秃鹫峡营地。
营救成功！救出左贤王等十三名贵族。
但吕虎没有喜悦。在地牢墙壁上，他看到一个刻痕——扭曲的蛇形图案，与蝮蛇镖上的标记一模一样。
而左贤王苏醒后的第一句话，更让他心头沉重：
“莫啜与大唐某位王爷有密约。他们要瓜分草原”
不过吕虎没有过多追问，等到返回秃鹫峡的当晚，在中军大帐内才再次问道了左贤王。
只见左贤王沉声道。
“莫啜绝非仅凭一己之力敢如此妄为，他背后确实有大唐王爷暗中撑腰。”
“两人约定，莫啜坐稳汗位后，割让漠南三城，而那位王爷则会动用朝中势力，污蔑吉利可汗勾结外敌，再派大军‘讨伐’，助莫啜彻底掌控草原，届时两人瓜分草原利益，各取所需。”
吕虎指尖摩挲著腰间的“狼牙”宝刀，目光沉凝。
“地牢墙壁上的蛇形刻痕，与之前巴图蒙克箭镞上‘血见愁’的毒物来源，以及蝮蛇镖上的标记如出一辙，显然是蛇灵组织的手笔。看来，蛇灵不仅勾结了莫啜，更与那位大唐王爷沆瀣一气，这盘棋，比我们想象的更大。”
李元芳颔首附和：“蛇灵行事向来隐秘狠辣，擅长勾结各方势力搅动风云。如今他们介入草原，又牵扯出大唐王爷，若不尽快破局，不仅吉利可汗难以复位，大唐北疆也将永无宁日。”
吉利可汗面色铁青，攥紧了王袍下摆：“勾结外敌，出卖草原，莫啜与那大唐王爷，皆为草原死敌！本汗若能复位，必报此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