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院回学校的路上，林啸这憨货就一直嘀嘀咕咕，脸上写满了不爽。
“不是，凭啥啊？”他挠着他那板寸头，百思不得其解，低头跟陈默咬耳朵“你，耳朵变顺风耳，眼睛变望远镜。秦轩那小子，直接会算命了。
到我这儿，就只是力气变大，肌肉更硬？这不公平啊！合著我就注定是个扛揍的沙包？”
秦轩推了推眼镜，头都没抬，嘴里的话跟刀子似的没有前摇：“知足吧。你是定向强化，非常符合个人体征。肌肉含量进一步飙升，大脑占比显著降低，优化路径清晰明确，效率极高。”
林啸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脖子一梗，伸手就去揪秦轩的后衣领：“嘿！你小子骂人是不？拐著弯说我没脑子是吧！给我重说！”
秦轩被他拎得脚都快离地了，还是一脸淡定，优雅地用中指推了一下眼镜：“我在陈述客观事实。或者你是不是想我说：‘哇，林啸你好壮好厉害哦。’这样？”
“我”林啸被他这高级嘲讽整得没脾气了，气得直瞪眼。
陈默在旁边看得直乐，赶紧打圆场：“行了行了，你俩别闹了。”他摸著下巴，岔开话题，“不过咱不能光靠感觉，得量化数据。”
林啸一听这个，眼睛立马亮了，刚才那点不爽瞬间抛到脑后，兴奋抢答：“这个我知道！找苏黎学姐啊！她们生物工程实验室有好多高级设备！什么测力计、反应速度测试仪都有！”
陈默斜眼瞅着他，脸上露出那种“我懂的”玩味笑容：“哟，这会儿脑子转得挺快嘛？连人家实验室有啥设备都门儿清？”
林啸脸唰一下就红了，眼神飘忽，梗著脖子辩解：“我我那是上次帮她们实验室搬过器材！对，搬器材！”
秦轩冷不丁又来一句：“嗯，生物实验室确实需要拳击手去搬测力计，逻辑通顺。”
林啸：“” 他决定不跟这个毒舌一般见识。
苏黎学姐的实验室在生科楼顶楼，干净得反光，空气里飘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儿。看到陈默三人进来，有些意外，但还是温柔地笑了笑：“陈默？林啸？你们怎么来了？这位是？”
“学姐好！”林啸瞬间站得笔直，声音洪亮，跟喊报告似的，惹得陈默和秦轩直翻白眼。
陈默赶紧上前，把早就想好的说辞搬了出来：“学姐，这是秦轩。我们搞了个创新项目，研究一种新型呼吸放松法对生理指标的短期影响。想借你这儿的设备测一下基础数据，比如心率、握力、反应时间什么的。” 他尽量说得官方一点，避免吓到人家。
苏黎果然很好说话，点点头：“没问题呀。不过要小心使用仪器，我来帮你们操作吧。”
接下来的测试，差点把苏黎的下巴惊掉。
林啸去测握力，小心翼翼生怕把仪器捏坏，结果轻轻一握，指针嗖一下就打到了最大量程，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嘎吱”声。林啸吓得赶紧松手，一脸无辜地看着苏黎：“学姐这玩意儿是不是坏了？”
苏黎看着记录仪上爆表的数据，眼睛瞪得老大：“这这怎么可能？这是专业运动员都很难达到的数值”
秦轩测反应速度，那种视觉-听觉-按键的测试仪，他几乎每次都是零延迟，快得像机器。苏黎看着屏幕上一条条几乎重合的刺激-反应曲线，喃喃道：“这反应速度超出正常人类极限了”
陈默的数据相对“正常”，但心肺功能和神经兴奋度的指标也优秀得不像话。
苏黎看着这三份离谱的数据报告，好奇心被彻底勾起来了：“你们这到底是什么呼吸法？效果也太显著了吧！”
林啸一看机会来了，立马开始卖安利，唾沫横飞：“学姐！你也试试！可神奇了！”
陈默也顺势笑道：“学姐，要不你也帮我们体验一下，算是帮做个用户调研？”
苏黎被说得心动了，点点头，脱掉白大褂，跟着陈默的指引，坐下。
“静心，放松，跟着我的节奏来。”陈默站在她面前，引导她呼吸。这一次，他更加专注，那种无形的感知力悄然散开，像一张细腻的网，笼罩住苏黎。
他自己都没意识到，周围的空气似乎泛起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涟漪。
苏黎闭着眼，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她按照陈默的引导，吸气，呼气，节奏渐渐变得悠长而富有韵律。奇妙的事情发生了。
实验室里很安静，但隐约能听到墙壁内水管细微的流水声。就在苏黎呼吸逐渐深入的时候，实验室干湿度计开始跳动。渐渐地，她的身体周围，浮现出一层极薄的水汽，在灯光下折射出细微的七彩光晕。
苏黎缓缓睁开眼，她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双手，一种前所未有的奇妙感觉在体内流淌。目光落在旁边实验台上一个装着清水的烧杯上，心念微微一动，只见烧杯中的水面，轻轻荡起了一圈涟漪，一小股水流如同拥有生命的小蛇，从杯口探出头来，在空中灵活地扭动了一下，又落回了杯中。
“这这是”苏黎捂住了嘴，眼中满是不可思议的光芒。
林啸看得眼睛都直了，张著嘴，半天才蹦出一句：“仙仙女啊！”
秦轩则已经掏出了手机，开始疯狂记录数据和观察到的现象！
陈默心里乐开了花，太好了！又一位强力队友入伙！看林啸那傻样，以后团队凝聚力肯定没问题啊！
“砰！砰！砰！”
一阵极其不友善的拍门声猛地响起，粗暴地打破了这份宁静。
毫不客气地推开门，还是那个黄毛麻杆青年，带着几个跟班，大摇大摆地闯了进来，脸上挂著那种“老子天下第一”的嚣张表情。
“哟呵，林啸，躲这儿来了？挺会找地方啊！”麻杆青年一眼就锁定了林啸，目光扫过陈默和秦轩，最后在容貌清丽的苏黎身上停留了几秒，闪过一丝猥琐，“还有个漂亮妹子？可以啊！”
林啸的火气噌就上来了，一步挡在苏黎前面，拳头捏得嘎嘣响：“你们想干什么！？”
“干什么？”麻杆青年嗤笑一声，从兜里掏出那份拆迁协议，抖得哗哗响，“最后问你一遍，签，还是不签？不签，送你跟你妈搭个伴儿，一起住院！你那点送外卖的钱，能撑几天！”
陈默心里一紧，强压着火气，感知却不由自主地散开。他立刻注意到，麻杆青年手里除了协议，还拿着一个巴掌大小、古色古香的罗盘。
那罗盘上，正散发著一种极其微弱的波动，和之前揍他们时拳头上闪过的白光，感觉很像！灵气？！
麻杆青年见林啸不说话，以为他怕了，得意地一挥手：“给我‘请’林哥签字！”
跟班立刻狞笑着上前，配合黄毛围向林啸。
就在这时，一直没说话的秦轩，突然语速极快地开口，眼神没有焦点，仿佛在读取数据：“左前方十一点，直拳，目标肋骨。右后方四点，后踢！”
听到简单指令，林啸想都没想，身体本能地一侧，同时抬脚！
“砰！”“哎哟！”
正面佯攻的跟班被一拳打中心口，差点摔倒。阴险绕后的那个，林啸后发先至，一脚踹在小腿上，疼得抱着腿直跳。
麻杆青年脸色一沉：“妈的，还敢还手？逼我动真格的！”眼神一厉，低喝一声，拳头再次泛起微弱的白光，速度快了不少，直捣林啸面门！
“这次看清楚了！”陈默心中凛然，不是错觉！
林啸也看见了，但他丝毫不怂，吼了一声：“来啊！”同样一拳迎了上去！
两只拳头撞在一起，发出一声闷响。这一次，林啸只是身体晃了晃，而那个跟班却“蹬蹬蹬”连退了好几步，捂着手腕，一脸惊骇。白光与林啸朴实无华的力量对撞，没占到便宜？！
麻杆青年脸上挂不住了，骂了句“妈的”，又上前一步。他死死盯着林啸，眼神凶狠，手往怀里摸去，似乎要掏什么东西。
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正面冲突吸引的时候，谁也没注意到，站在后面的苏黎，眼神变得冷静而专注。
她看着实验室光滑的地板，双手在身侧微微一动，顺势推倒了烧杯，水流没有洒落！
悄无声息地汇聚起来，在麻杆青年和他旁边另一个跟班的脚下，凝结成了一层薄薄的、几乎看不见的水膜。
麻杆青年手从口袋掏出，食指与中指夹着一张黄色的、画著红色扭曲符号的纸条，符箓！脚下突然一滑！
“我操！”
“哎哟！”
两人同时惊呼，重心不稳，啪叽一下摔了个四脚朝天，狼狈不堪。那张刚掏出来的符箓也掉在了地上。
林啸一看，乐了，也没多想，脱口而出：“咋还整上一眉道长那一套了？我们这也没有僵尸啊！？”
“林啸！闭嘴！”陈默厉声喝道，脸色前所未有的严肃。他的感知告诉他，地上那张不起眼的黄纸，刚刚被夹住的时候有一股让他头皮发麻的能量，真家伙。
林啸被陈默吼得一哆嗦，他还是第一次见陈默这么紧张，立马老实了，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吭声。
陈默深吸一口气，脸上瞬间切换成那种在社会上混迹的油滑和无奈，他上前一步，挡在双方中间，对着脸色铁青、眼看就要爆炸的麻杆青年连连拱手：
“毛哥！消消气！您别跟他一般见识！”陈默指著林啸，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您看他这傻大个，肌肉长到脑子里了，说话不过脑子！您大人有大量！”
麻杆青年摔得七荤八素，正要发作，听到陈默这话，又看到陈默那一脸“我们都是老实人”的表情，怒气稍微滞了一下。
陈默趁热打铁，语气更加诚恳：“大哥，您看这样行不行？给我几天时间，我保证！一定好好劝他！这房子的事儿，肯定给您个满意答复！您也知道，林啸他最在乎的就是他妈妈，您要是真停了药，把他逼急了，这傻小子指不定干出什么混事来，对您、对赵家也不好，是不是？”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指了指周围：“再说了，这儿是大学实验室，真闹大了，保安来了，惊动了学校，对赵家的名声也不太好吧？咱们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和气生财嘛！”
麻杆青年听着陈默的话，脸上的愤怒肉眼可见地消退了下去，他甚至有点恍惚地眨了眨眼。刚才那股恨不得立刻撕了对方的火气，莫名其妙就散了大半。他看了看周围精密的仪器，又想了想赵公子吩咐的“低调处理”，觉得陈默说得好像有点道理？
他捡起地上的符箓，心疼地吹了吹灰，恶狠狠地瞪了林啸一眼，又看了看一脸“真诚”的陈默，撂下一句：“行！我就再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要是还没签字，后果自负！我们走！”
说完，竟真的带着一瘸一拐的跟班，灰溜溜地走了。
实验室里暂时恢复了安静。
林啸长舒一口气，佩服地看着陈默：“陈默，可以啊！嘴皮子这么利索！”
苏黎也松了口气，看向陈默的眼神多了几分好奇。
只有秦轩，推了推眼镜，看着门口的方向，若有所思地来了句：“陈默，上次他们也这么好说话吗？你刚才说话的时候，我注意到那个领头的，微表情说明他的怒气值一瞬间断崖式下降，情绪平复的速度快得不正常，他们的任务也没有完成，你对他做什么了？”
陈默一愣：“啊？我没做什么啊？我就正常讲道理啊？”
他挠挠头，心里也有点嘀咕：难道我还解锁了言出法随功能？
看来，这呼吸法带来的变化，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和有意思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