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那场冲突过去没多久，几个人挤在食堂最角落的卡座里，气氛有点微妙。
林啸这憨货，自从苏黎答应加入后，嘴角就没放下来过，时不时就偷瞄一眼坐在对面的苏黎，然后自己搁那儿傻乐。
苏黎被看得实在有点不自在，低头默默戳著餐盘里的西兰花，趁无人注意凝了几颗水滴从林啸头上滴下，搞得林啸频频抬头看向空调出风口。
秦轩推了推眼镜，打破这诡异的粉红泡泡氛围：“说正事。陈默，app的构想很好，但有个核心问题没解决，怎么确保用户做的呼吸节奏是对的？”
他拿起手机，点开一个常见的呼吸引导app，屏幕上就是个简单的气球膨胀收缩的动画。“光靠这个？用户大概率还是在瞎练，效果天差地别。我们需要更精准的监测，让app像你一样…精准。”
“有道理！”陈默一拍脑袋，产品经理的思维立刻上线，“得有个反馈机制！光教不行，得告诉用户‘嘿，你这次吸气短了零点五秒’或者‘闭气，四秒后呼气’。”
“所以，”秦轩接过话头，一锤定音，“我们缺个硬体大神。需要他来解决手机感测器适配，一定得做到利用现有手机硬体的监测方案。”
“硬体大神？谁啊？”林啸终于把目光从苏黎和空调出风口上拔出来，一脸茫然。
“潘一鸣。”秦轩吐出个名字，“超级宅男，硬体狂魔。好几次项目硬体调用我都找他。”
陈默眼睛一亮，秦轩认证，那肯定是真家伙：“有谱！能请动吗？”
秦轩面无表情：“难搞。我们想做的这种‘保健类’app，在他眼里约等于骗钱玩意儿，让他对‘健身呼吸’感兴趣，难度略高。”
“试试呗！”陈默来了劲头，“咱现在就去堵他！”
机电楼弥漫着一股子机油加松香的经典气息。秦轩敲开了潘一鸣的据点。
好家伙，门一开，陈默差点以为进了某个电子元件废弃回收站。桌子上、凳子上、甚至地上，随处可见电路板、芯片、缠绕的电线，还有几个拆得七零八落的手机和无人机。
“大神，忙呢？”秦轩见怪不怪地打了声招呼。
潘一鸣从桌子底下钻出来，一脸“谁打扰我修仙”的不爽表情。他瞥见秦轩身后的陈默、林啸和苏黎，尤其是看到苏黎时，愣了一下，随即又恢复成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说。”
秦轩言简意赅地把“灵息app”的构想说了，重点强调了呼吸法对缓解疲劳、提升专注力的“实测效果”。
果然，潘一鸣听完，眼皮都懒得抬：“呵，烂大街，没兴趣。”
林啸一看这态度，有点急，刚想开口，被秦轩一个眼神制止了。
秦轩不再多说，看向苏黎。
苏黎心领神会，她微微一笑，走到潘一鸣桌边，那里放着他喝了一半的矿泉水。她手指看似无意地轻轻拂过瓶口。
接下来的一幕，让潘一鸣的眼镜差点掉下来。
只见瓶子里的水，像是有生命一样，悄无声息地探出一小股，在空中灵活地扭动了一下，勾勒出一个简单的水环，然后又悄无声息地落回了瓶子里，水面连点涟漪都没起。
潘一鸣：“？？？？？”
他猛地凑近瓶子，又看看苏黎，手指颤抖地指著：“你、你这，超能力？”
秦轩这才慢悠悠地说：“现在，有兴趣了解一下我们这个‘玄学玩意儿’了吗？”
潘一鸣一把抓住秦轩的胳膊，眼睛里的光堪比探照灯：“有兴趣！算我一个！”
真香定律，再次证明了它的普适性。
为了展示效果，陈默当场引导潘一鸣练习呼吸法。
几分钟后，潘一鸣长舒一口气，揉了揉眼睛，一脸惊奇：“唔！头疼缓解！眼睛干涩缓解！脑子清醒！有点东西！”
但他活动了下手脚，又皱了皱眉：“不过…神奇变化？”他看了看林啸的拳头，又看了看苏黎控制的水，眼神充满疑惑。
陈默和秦轩对视一眼。
“奇怪了”陈默摸著下巴，“林啸是力量，秦轩是脑子，苏黎是控水。辛捖本鰰栈 已发布罪辛彰结怎么到你这儿，就只是‘提神醒脑’了？我引导的方式没变啊。”
秦轩开始分析：“变数除了个体差异，还有什么？触发条件？”
林啸挠着他的板寸头，突发奇想：“会不会是得挨顿揍？你看我跟你，都是挨揍之后才变厉害的！”
秦轩送给他一个标准的白眼：“那我和苏黎学姐怎么解释？我们可没挨揍。建议你的肌肉偶尔也分担一下思考任务。”
“哦也对哦。”林啸讪讪地缩了回去。
陈默却猛地抓住了什么：“等等！揍我们那帮人，嘴里念叨过‘灵气’！会不会跟这个有关？”
他看向林啸：“林啸，你老家那房子，叔叔跟你说过什么特别吗？”
林啸一脸无辜：“就一普通老砖房啊！荒郊野岭的，我爸当年非要盖那儿，清明回去扫墓我都嫌远！没啥特别的啊！”
“不对，肯定有古怪。”陈默当机立断，他很确定黄毛真切提及过，“走，我们去你老宅看看！”
叫了辆车，颠簸了快一小时，才到林啸家老宅。一下车，所有人都愣住了。
眼前的景象，跟林啸描述的“普通老砖房”简直判若两地。
老房子还是那个老房子，但房子周围的杂草，长得比人都高！郁郁葱葱，简直像闯进了原始森林。更离谱的是，院子里的水泥地，被粗壮的草根顶得四分五裂，裂缝里都钻出了嫩绿的芽。
林啸目瞪口呆：“我靠！这这啥情况？我清明回来还好好的！这才几个月？撒了金坷垃也没这么能长吧？！”
秦轩眼神锐利地扫视周围：“这里的植物生长速度，极不正常。”
潘一鸣没说话，而是从他那件像是从垃圾堆捡来的外套口袋里，掏出一个携带型万用表，开始测量周围的空气和土壤甚至是对着空气瞎比划。
“喂，大神，你测啥呢？”林啸好奇地问。
潘一鸣盯着万用表上微微跳动的指针，眉头紧锁：“不对劲周围的磁场有非常微弱但持续的异常波动！虽然很弱，但绝对有！”
他猛地抬头，看向陈默，眼神狂热，难得地说出一整段：“你说‘灵气’？如果它存在，且干扰局部磁场！既然能干扰磁场”
他激动地举起万用表：“那万用表的磁力计，就能反向探测到这种‘灵气’的浓度？！由此推断，手机里内置的磁力计是不是也可以检测灵气？！”
“卧槽！”陈默和秦轩几乎同时喊出声！
这思路太刁钻了！也太他妈有道理了！
“试试！你再感受一下！这次，我帮你！”陈默压下激动，对潘一鸣说。
“等一下！让他自己试一下，我需要验证！”秦轩按住陈默，示意潘一鸣开始，并重复一遍呼吸节奏。
“身体反应更加良好！仍然没有特殊情况出现！”潘一鸣若有所思，他不是傻子，似乎已经get到秦轩的意思，看向秦轩和陈默。
这一次，陈默全力散开自己的感知，那种无形的精神引导力笼罩住潘一鸣，同时引导他呼吸。周围的空气似乎泛起微不可察的涟漪。
潘一鸣闭上眼睛，深深呼吸。突然，他身体一震，猛地睁开眼，看向自己随身携带的包，又极快地扫过陈默、林啸、苏黎和秦轩。
他抬起手，包里的一组银色螺丝刀飞出，轻轻震颤，歪歪扭扭地排列在身前，又逐渐调整成笔直的一条直线。
“金金属”潘一鸣声音都变了调，“我能感觉到金属！也能控制他们！像身体的延伸！”
秦轩飞快记录：“第五例样本，潘一鸣，进化方向：金属亲和与控制。：疑似需要灵气环境+陈默的精神引导，双重因素！”
苏黎也开口了，声音带着惊讶：“看来这种‘灵气’，不止能影响人和动物，对植物的影响更直接、更猛烈！”
陈默点点头，心有余悸地说：“而且，这东西恐怕不止能催生植物上午那个麻杆掏出的符箓，给我的感觉非常危险，那玩意儿绝对是真家伙，能要人命的！”
“符箓？”秦轩眼睛瞬间亮了，像是发现了新大陆的哥伦布，“对啊！符箓！如果‘灵气’是一种能量，那符箓是不是就是一种特定的激发这种能量的‘程序’？！”
他立刻闭上眼，超忆能力发动，上午那惊鸿一瞥的符箓图案，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地在他脑中重现。他从潘一鸣的包里的笔记本和笔，唰唰唰几下，就将那复杂扭曲的红色图案复刻了出来！
“大神，你看这个！”
潘一鸣凑过去一看，职业病就犯了，下意识评论：“这走线这布局啧，看似杂乱，但好像有某种规律等等！这怎么看都像一张设计得有点蹩脚的电路板原理图啊！你看这个节点，像是能量输入，这个回路，像是滤波，这个尖角，像是放大或者激发”
林啸听着他们俩的讨论，脑袋都快冒烟了，他挠著头，提出了一个直击灵魂的“简单”问题：“啊？电路板？那那要是图案一样就有效，我们找个印表机复印几百张不就完了？岂不是发达了？”
陈默、秦轩、潘一鸣，甚至苏黎，都同时用一种“关爱智障”的眼神看向他。
秦轩深吸一口气，用尽量简单的语言解释：“首先，材料可能不同，普通纸肯定不行。其次，你以为这是盖章呢？图案只是表象，笔画的顺序、力度、表面笔画下覆盖的另一个笔画，可能都是关键。你不会以为手机就是一块玻璃盖在电池上吧？”
潘一鸣补充道：“而且，这种‘电路板’，可能有防抄版防剽窃的‘专利锁’，比如某些看似无用的笔画，其实是校验位或者加密回路，画错一点，整个就废了。”
苏黎也轻声说：“就像基因序列，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林啸：“哦。” 他感觉自己像个误入理科大佬讨论班的文盲，默默闭嘴了。
陈默看着笔记本上那张鬼画符，又看了看潘一鸣，眼神越来越亮。
电路板？符箓？能量引导？
一个疯狂的、前所未有的想法，在他脑海里逐渐成型。
如果传统的路走不通，那我们自己“设计”一块新的“电路板”呢？
用电路板复刻符箓，如果成功，未必不能“复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