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全身的血液都在嘶吼，在咆哮！
他死死攥紧了拳头，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
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涌起一抹病态的潮红。
眼神里，迸发出一种灼人的光芒！
作为一名老兵，他戎马一生的终极梦想，不就是亲眼看到这一幕吗？
不是什么势均力敌的惨胜。
而是绝对的！不容置疑的！碾压性的胜利！
是让任何魑魅魍魉，在龙国的天空之盾面前，连抬头仰望的勇气都彻底丧失！
“好！”
一个字，从楚建章的喉咙深处挤了出来，嘶哑，却力逾千钧。
“说得好！”
他重重一巴掌拍在自己的大腿上，双目灼灼地盯着谢明远。
“小谢，我明白了！”
“我他妈的彻底明白了！”
他现在终于知道，这十个亿，不，这上百亿，上千亿的投入，究竟是为了什么！
这是为了国运！
是为了未来百年，龙国在星球之上，无可撼动的霸权！
跟这个比起来，区区经费，算个屁！
他捧起膝上那份报告，动作虔诚得像是在捧着一件圣物。
这薄薄的一叠纸，在他眼中，不再是什么经费申请。
这是通往未来的圣旨，是开启胜利之门的钥匙！
“你放心。”
楚建章凝视着谢明远，一字一顿，斩钉截铁。
“这份报告，我一定亲手交上去。”
“我不光要交上去，我还要豁出我这张老脸，赌上我的一切，去为你们争取！”
“谁敢卡这个项目，我楚建章第一个跟他拼命！”
他的话语，是燃烧的誓言。
谢明远看着他眼中的烈火，胸中同样热血激荡。
他知道，这位长官，已经成为了“归墟”最坚定的信徒。
有这样一位军方大佬的全力支持，项目的启动，便多了一重最坚实的保障。
“那就有劳楚长官了。”
谢明远郑重点头。
汽车一路疾驰，龙国航空科技大学标志性的校门很快映入眼帘。
车辆在实验大楼前缓缓停稳。
“楚长官，我到了。”
谢明远推开车门。
“好，你去忙。”
楚建章点头。
“等我消息。”
“是。”
谢明远下车，朝车里的楚建章挥了挥手，转身快步走进了灯火通明的实验大楼。
车内，楚建章注视着那个年轻的背影消失在门口，久久没有出声。
他没有催促司机。
他低头，再次看向怀里的那份报告。
《关于启动第七代泛空间战机“归墟”项目研发的经费申请报告》。
他的眼神，无比坚定。
片刻之后，他抬起头，对前排的司机兼警卫员下达了命令。
“小李。”
“嗯？长官，您说。”
司机回过头。
楚建章沉声说道。
“改道。”
“不去军区了。”
司机愣了一下。
“那……我们去哪儿？”
楚建章的目光，望向了北方的夜空，仿佛穿透了无尽的黑暗。
“去机场。”
“给我订最早一班，去首都的机票。”
“我要亲自去一趟。”
司机闻言，心头一震。
他跟了长官这么多年，很清楚这个决定的分量。
看来，长官怀里那份报告，重要到了必须他亲自出马的程度。
“是！”
司机不再多问，立刻应声。
黑色的军牌轿车，在夜色中调转了车头，没有返回重明军区，而是朝着机场的方向，呼啸而去。
车轮滚滚，承载着一个国家对未来的野望，奔向了权力的中心。
首都。
一间没有任何标识的会议室，警卫森严。
整块红木制成的长条会议桌，光洁的表面倒映着一张张国字号的严肃面孔。
这里的每一个人，跺跺脚，龙国的相关领域都要抖三抖。
此刻，所有人的视线，都死死钉在桌中央的一份文件上。
封皮上那一行字，在灯光下分外刺眼。
《关于启动第七代泛空间战机“归墟”项目研发的经费申请报告》。
“首期，一百亿？”
一个戴金丝眼镜，气质儒雅的男人率先开口，打破了室内死一样的寂静。
他食指在桌上轻叩，笃，笃，笃。
每一下，都像敲在人的心上。
“这个谢明远，胃口未免太大了。”
“这还只是首期。”
“这不是申请经费，这是要直接把国库的底掏穿。”
另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跟着出声，话语里满是无奈。
“我们全年的军费预算才多少？他一个八字没一撇的项目，就要吞掉这么大一块？”
质疑的声音开始蔓延。
这不是刁难。
这个数字，确实已经超出了所有人的常规认知。
“我不同意！”
楚建章豁然起身，座椅与地面摩擦，发出一声尖锐的咆哮。
他双目赤红，如一头被激怒的雄狮，环视全场。
“各位，这不是花销！是投资！”
“是对龙国未来一百年天空的投资！”
他抓起那份报告，指节因过度用力而爆起青筋。
“制空权意味着什么，在座的都比我清楚！”
“‘归墟’一旦成功，现有一切空战理论都将作废！什么航母编队，什么海外基地，在它面前就是一堆活靶子！”
“一百亿，买未来百年的天空霸权！这笔账，各位自己算，到底值不值！”
楚建章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膛里炸开的炮弹。
会议室再度陷入沉默。
所有人都被他描绘的那个未来，震得心神摇曳。
许久。
始终端坐首位，闭目养神的老者，睁开了双眼。
那是一双平静无波，却仿佛能穿透岁月长河的眼睛。
他没看楚建章，也没看那份报告，而是望向国防部的一位负责人。
“我们和毛熊那边，关于‘凛风-27’生产线的引进谈判，进行到哪一步了？”
他声音不高，却让会议室里所有人的心脏都猛地一悬。
那位负责人立刻起身，姿态恭敬。
“报告长官，初步协议已经草签，对方的最终报价……三百亿美元。”
三百亿。
美元。
这两个词组合在一起，让会议室内的空气瞬间抽离。
刚刚还在为一百亿龙国币而惊疑的众人，此刻脸上只剩下火辣辣的错愕与屈辱。
楚建章也怔住了。
他虽是空军长官，但这种级别的军购谈判细节，他并未直接参与。
三百亿……美元！
这笔钱，把“归墟”项目从头到尾研发三遍都绰绰有余！
“呵……”
首位上的老者发出一声极轻的笑，听不出喜怒。
“三百亿美元，去买一条别人马上要淘汰的三代机生产线。”
他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一点。
“这就是技术落后，要交的学费。”
“学费”两个字，像两个耳光，抽在在场每一位大佬的脸上。
是啊。
若非自己的航空工业不够争气，何至于要受这份气，花这份冤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