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珩面色大变:“怎么会这样?”
烈锋:“沉小姐神思恍惚,没注意道路便冲了出去,再说马受惊之后腿不小心撞瘸了,车主正在哭诉……”
萧珩暴怒,一把揪住烈锋衣领:“混帐!马重要还是人重要!”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那里说车主和马的事!
烈锋小声喃喃:“那马可帅了……”
那么好一匹马如今却瘸了腿,唉……
萧珩并没听清,只是脑中似乎闪过了沉玉璃被马蹄践踏的画面,喉间腥甜翻涌——
“璃儿……”
都怪他!
定然是因为璃儿当时发现他有女儿的事,心里难以接受,这才精神恍惚,而被车撞!
当时他怎么能放任璃儿一个人回尚书府,定然应该是好好护送她回去,才能安心。
都是他的疏忽!
想到这里,更是再也忍不住,恨不得拔腿出门,飞到尚书府第,在沉玉璃床前悉心照料!
却听到萧棠说道:
“兄dei别担心了。她包不会出事的。”
萧珩微微一愣:“你怎么知道?”
心里难免升起了某种希冀,莫非萧棠她知道什么?
而萧棠还真知道,只是不是萧珩想的那样。
她踩着椅子站到桌子上,比这里所有人都要高了,摇头晃脑:
“诸君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萧珩:“?”
烈锋:“?”
墨沉眉梢一挑,他好象猜到小郡主会说什么了。
“那句话叫——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啊!象沉玉璃这种心眼子多的叫人密集恐惧症都犯的女人,就该是那种千年王八万年龟,难杀得很呐!一场小小的车祸而已,怎么可能让她出什么事呢?”
这崽子讲话没遮没拦,那些个胡言乱语他且不计较,咬牙:“万一璃儿真出事了呢?”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萧棠右手握拳一把就锤在左手掌心,小脸眉飞色舞:
“那真是太好了!”
“……”
她“啪”一下就跳下地来:“那原着的情节就不会继续下去了,咱们全家的命运都好好的了。
而且咱们这本书没了恶毒女主的作妖,就没了看头,可以直接大结局杀青了!”
萧棠整个人越说越美,没忍住“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萧珩的表情黑如锅炭。
他就不该听她废话!
可是眼下时间紧迫,又被她胡言乱语耽搁一通,时间更是紧迫——
墨沉悄悄地迈步到了门坎旁,低声:“烈锋,到时候听我的。”
烈锋还傻愣愣的:“啊?”
然后就看到自家王爷化作一道玄色旋风卷了过来——
墨沉厉声:“快拦下王爷!”
烈锋闪身扣住萧珩左臂:“王爷三思!王府现在——”
话未说完,萧珩右手抡圆了甩出去:“滚开!璃儿都流血了!”
烈锋被带的原地转了三圈。
墨沉扑上去:“王爷,沉小姐是自己没注意被马车撞的!她全责!跟你无关!”
萧珩咆哮:“那更要去看!万一她撞坏脑子忘了恨本王怎么办?!”
萧棠猛然跳起,小短腿盘在爹爹腰上,伸出手对着俊脸左右开弓:
“爹!你清醒点!别犯恋爱脑!”
……
经过几秒钟的争斗,场面形成了怪异的僵持局面——
萧珩上半身被烈锋往后拽,下半身被墨沉拦着不让走,腰间还挂着晃悠的奶团子,整个人呈“大”字形卡在门口。
他头上玉冠“啪嗒”落地,墨发狂舞如疯批美男:“本王数到三!再不松手你们全完蛋!”
完了!谁能拦一下爹爹啊!
眼见这三人正要坚持不住,小厮通报:
“王爷,尚书府小姐身边的鸣柳来了。”
很快鸣柳就进来了,她一袭青衫跨入门坎,眉眼凌厉如刀,目光先扫过挂在萧珩身上的奶团,又冷冷掠过烈锋、墨沉,最后才对着萧珩福了福身。
礼数周全,却字字淬毒。
“王爷,奴婢今日来,是替我家小姐问三件事。”
“你说。”
“醉月轩之约,王爷为何爽约?”
她袖中甩出一封泛黄信缄,正是萧珩邀约沉玉璃的证据。
“那日小姐在醉月轩等到三更天,淋雨高烧三日,王爷在哪?”
闻言萧珩面色骤白。
萧棠说:“那天下雨了?没有吧?”
她去看了看烈锋、墨沉,两人尽皆摇头。
鸣柳表情一僵,却气势不减:
“既已有了血脉,王爷怎敢再许诺小姐幸福?”
她目光如刀,直刺萧棠:“这孩子不是因为王爷风流出世,难道是从石头蹦出来的?”
萧珩攥紧手指。
萧棠拍了拍他胸口:
“你小子干得真不错!”
如果不是他发射的那个精子最活跃最努力,她都出不了世,不对,她穿越了都找不到身体用!
鸣柳咬牙,继续道:“我家小姐如今血染长街,王爷连看都不愿意去看一样吗?”
她猛地掀开提篮,露出里面一件染血的罗裙:
“太医说,小姐腿骨尽碎,此生不能再跳舞了-王爷可知她最爱的,便是《霓裳羽衣曲》?”
这三问连着问下来,真是字字珠玑、刀刀见血。
萧珩跟跄后退,胸口象是遭受某种剧烈捶打一般:
“是我……对不起她……”
鸣柳冷笑一声,说道:
“王爷既然知道自己罪孽深重,就不愿给我家小姐补偿赔罪吗?”
萧珩语气急促:“她要什么?只要我有……我……”
鸣柳听他这么说,面上显现出某种得意之色道:
“我家小姐什么金玉珠宝没有见过,又有什么稀罕,为数不多入眼的便是——青鸾血玉,王爷,您就把这血玉赠给我家小姐吧。”
闻言,殿内众人齐齐脸色一变。
原因无它,这血玉并非普通的玉。
而是萧氏先祖传下的兵符信物,内藏北疆十三城暗道图纸。
怎么能轻易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