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何雨林:“娄振华那边,有没有新动静?他今天下午回四九城。”
何雨林立刻收敛心神,点头道:“是,谭芸中午递了消息,娄振华下午三点到站。看她的意思,娄振华这次去津港,跟娄振鹤谈得恐怕不顺利,心里正慌着。”
“那就好。”陈光辉手指敲了敲桌面,
“你的任务,就是想办法让他们主动找到军管会就成。
娄振鹤是药厂大股东,占五成,娄振华占三成。
只要娄振华这里点头,愿意配合,我们接管药厂、进而挖出东北仓库线索的阻力,就会小很多。
娄振鹤现在是惊弓之鸟,躲在津港,必须尽快敲定,防止他狗急跳墙,转移或销毁药品。”
他深吸一口气,“最好的结果,是娄振华主动带着药厂的‘合作’意向来找我们。
这样,面上好看,阻力最小,也能最大程度保住现有的生产设备和部分技术人员,为后续的仿制生产留根。
时间紧迫,北边的局势……等不起。”
“我明白。”何雨林沉声应道。
他脑子里飞快地过了一遍谭芸可能提供的信息,以及如何“引导”娄振华。
盘尼西林是救命药,更是战略物资,一刻也耽搁不得。
师徒二人又就几个细节交换了意见,酒壶也见了底。
陈光辉显然对自己的安排和徒弟的执行力感到满意。
结了帐,两人走出贺家酒馆略带昏暗的门口。
何雨林眯了眯眼,一辆半旧的三轮车已悄然停在路边。
车夫抬起头,帽檐下露出一张憨厚中带着点精明、让陈光辉都瞬间愣了一下的脸。
“雨林,陈主任。”蔡全无咧嘴一笑,那神态,那口音,活脱脱一个年轻版、勤快版的何大清。
陈光辉眼角抽了抽,指着蔡全无,又看看何雨林:“等等……这……何大清他……”
蔡全无忙笑着解释:
“陈主任,像吧?论起来,雨林他爷,当年入赘到我家,所以我跟大清,是同父异母的兄弟,长得象了点。”
他这话说得溜,显然不是第一次解释。
何雨林看着这张脸就莫名来气,好象何大清那老家伙阴魂不散似的。
他没好气地踹了蔡全无的小腿一脚,力道不重,却带着嫌弃:
“行行行,知道你是‘亲戚’!少废话,赶紧的,把陈主任安安稳稳送回去。”
“得嘞!您放心!”
蔡全无也不恼,笑嘻嘻地扶着陈光辉上车,拉起车把,脚步稳当地导入了前门大街的人流。
陈光辉也没啥好奇的,毕竟儿子干的工作,说白了确实有点脏啊
总得有一些编外人员吧?
何雨林目送着三轮车载着陈光辉消失在街角,这才转身,沿着前门大街走了几十米,站在了“陈记绸缎铺”的招牌下。
他没进去,只是清了清嗓子,朝里面望了一眼。
陈雪茹像只灵巧的燕子般快步走了出来。
她换了身水红色的家常旗袍,未施脂粉,却因怀孕初期和心情的缘故,眉眼间透着一股天然的、慵懒的艳光。
刚刚怀孕的女同志,特别的迷人,况且现在的陈雪茹才十八九岁,最是正点。
她极其自然地挽住何雨林的手臂,仰着脸,嘴角弯起狡黠又依赖的弧度:“谈完了?”
“恩,完了。”何雨林由她挽着,目光在她脸上扫过,挑了挑眉,
“走呗,回家去。待会儿我还得去上班呢。”
一个眼神,陈雪茹就懂了他的弦外之音。
她秀眉微蹙,故作苦恼地撅了撅嘴:
说着,还下意识地轻轻摸了摸尚平坦的小腹。
何雨林盯着她色泽红润的嘴唇,故意逗她:“总有地方方便吧?”
陈雪茹却摇了摇头,伸出舌尖快速点了点自己的下唇内侧,眉头皱得更紧了些:
“不行,烂了个小白点,疼死了,喝水都疼。”
何雨林不信邪似的,伸手一拍。
啪!!
陈雪茹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逗得笑出声来。
随即又苦着脸,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点难为情:
“不巧……真不巧,最近不知吃了什么,肚子也不怎么安生,总想跑茅房,还有点……拉稀。”
换做旁人,或许就偃旗息鼓了。
可何雨林是谁?
他脑子活泛,眼睛在陈雪茹身上一转,目光最终落在她因怀孕而愈发饱满的胸口,
那盘扣勾勒出的惊心动魄的弧度上。
他嘴角勾起一抹了然又有点坏的笑,拉起她的手就往铺子里走:
“走走走,先进屋,屋里说。办法总比困难多。”
陈雪茹被他拽着,半推半就地跟着进了铺子。
何雨林反手熟练地插上门闩,隔绝了外头的街市声。
“你呀,净想些歪门邪道。”
陈雪茹被他按坐在柜台后的圈椅里,脸颊飞红,那开叉因坐姿而咧开,露出一截丰腴白淅的大腿。
何雨林俯身,双手撑在圈椅扶手上:“怎么是歪门邪道?我这叫思路开阔,因地制宜。”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
“雪茹,你记着,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你是‘陈国坤’的媳妇,得学会配合‘丈夫’的工作。有些困难,得克服,知道不?”
陈雪茹听他又提起那个新身份,心里涌上一股奇异的踏实感。
她抬起水汪汪的眼睛,瞪了他一眼,那眼神里嗔怪多于拒绝:
“就你歪理多轻点儿,我现在可不禁闹……”
何雨林低笑一声,不再多言,指尖灵巧地挑开了她旗袍领口最上面的那颗盘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