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海中、阎阜贵跟着易中海进了贾家。
贾张氏正没精打采地坐在炕沿上，手里有一下没一下地纳着鞋底，眼神涣散。
最近干啥啥不顺，真是烦死了。
一抬眼看见易中海，她下意识地就想摆出点委屈模样，可瞧见他身后还跟着刘海中、阎阜贵，那点心思又赶紧收了回去，只干巴巴地问：
“老易，你们这是……”
易中海没坐，站在堂屋中间，板着脸，语气沉痛：“嫂子，出事了。后罩房，聋老太那屋子，何雨林让人动了。”
贾张氏一愣：“动……动了？不是修房子吗？”
“修房子是幌子！”阎阜贵抢上前一步，小眼睛闪着精光，声音压得低低的，
“那屋里头，聋老太攒了一辈子的家当！金银细软，指不定有多少！何雨林那小子，想独吞！”
“什么？！”贾张氏“噌”地站起来，鞋底子都掉地上了，眼睛瞪得溜圆，“他敢？！那老不死的……不是，聋老太的东西，是咱们院里大家的！他凭什么？”
刘海中挺着肚子，官腔十足地接口：“就是！这些年，咱们几家，尤其是老易，对那老太太没少照应。现在人没了，东西理应有咱们一份。何雨林这小子，不声不响就想全占了，还有没有王法了？眼里还有没有我们这些老住户了？”
贾张氏胸口剧烈起伏，脑子里已经全是黄灿灿的金子、白花花的银元了。
她一拍大腿：“反了他了！我这就去……”
“嫂子，别急！”易中海伸手拦住她，眼神扫过刘、阎二人，“现在去硬闯，那帮干活的粗人正等着呢，咱们是文明人，犯不着吃眼前亏。我和老刘、老阎还得上班。
我的意思是，等下午，厂里没事了，咱们人多，一起去！就说是关心聋老太遗物，怕被不懂事的糟塌了，要清点、要保管！名正言顺！”
贾张氏急道：“那得等到啥时候？万一那小子把东西转移了……”
阎阜贵阴恻恻一笑：“他敢？光天化日，咱们盯着呢。再说了，东西多，一时半会儿他搬不完。下午咱们一起去，声势造大点，街坊邻居都看着，看他敢不敢硬拦！他何雨林再混，还能把咱们这几个老邻居都打了？”
刘海中重重哼了一声：“他敢！咱们这是维护院里公产，主持公道！下午就去，我看他能耍出什么花样！”
几个人又低声嘀咕了一阵，定好了说辞和策略。
贾张氏被说得热血沸腾，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分到一大份遗产的场景，连连点头，摩拳擦掌。
易中海看看时间，对刘、阎二人使了个眼色：
“行了，咱们先上班，下午再说。嫂子，你在家也准备准备，想想怎么说。”
三人这才前后脚离开贾家。
贾张氏送他们到门口，看着他们的背影，脸上露出混杂着贪婪和狠厉的神色，转身回屋，也顾不得纳鞋底了，开始琢磨下午怎么撒泼怎么闹，才能占到最大便宜。
中午，丰泽园。
何雨林熟门熟路地走进大堂。栾经理远远看见，立刻笑脸迎了上来：“何大夫，您来了！还是老规矩？”
“恩，照旧，挑拿手的，打包。”何雨林点点头，递过去几张钞票。
栾经理接过钱，手指捻了捻，笑容更盛，亲自去后厨吩咐。
这何大夫可是大主顾，隔三差五就来订一桌上好的席面带走，花钱爽快，从不还价。
这一桌菜，放在眼下，少说也得七八块钱，顶普通工人小半月工资了。
可这位爷眼都不眨。
跟着娄家混，真是不愁钱啊。
趁着等菜的功夫，何雨林踱到后厨门口，朝里望了望。
傻柱正蹲在地上吭哧吭哧地削着一堆土豆，手法还显生涩，但很认真，额头上全是汗。
旁边一个老师傅偶尔指点两句。
栾经理跟了过来，顺着何雨林的目光看去，笑道：“何大夫放心，柱子这孩子，实在，肯干，眼里有活。就是底子薄了点，慢慢来，是个好苗子。”
何雨林点点头：“栾经理费心了。该打该骂，您尽管来，严师出高徒。”
“哪儿能啊，柱子懂事着呢。”栾经理客气着。
不多时，几个伙计提着好几个沉甸甸的、摞得老高的食盒出来，里面各色菜肴用油纸包好，码放整齐，香气隔着盒子都能透出来。
何雨林谢过栾经理，提着食盒出了丰泽园，拐进旁边一条僻静无人的小巷。
左右看看，心念一动，手里沉重的食盒瞬间消失，进了他那十万立方米的储物空间。
那里如今已经堆了不少这样的食盒，还有其他饭店打包的硬菜、点心，白面大米更是小山一样。
现金流水般花出去，如今只剩几百块，但何雨林觉得值。
乱世存粮，心里不慌。
他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刚走出巷子，就看见傻柱追了出来，手上还沾着土豆皮。
“大哥！”傻柱憨笑着跑近。
“你怎么出来了？活干完了？”何雨林问。
“师傅让我出来透口气。”傻柱挠挠头，看着何雨林，有点不好意思，“大哥，你……你又买那么多菜啊？得花不少钱吧？”
何雨林看着这个憨直的弟弟，伸手揉了揉他刺猬似的短发，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
“柱子，你记着，以后你在丰泽园发了工资，一分不留，全数拿回来交给我。”
傻柱愣了一下，嘟囔道：“大哥，我……我工资也没几个钱啊，学徒没多少……”
“钱多钱少，你都得交，这个家是我做主。”
何雨林打断他，目光平静地看着傻柱的眼睛，
“大哥给你收着，替你打算。你只管好好学手艺，别的不用操心。等来年……”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象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拍了拍傻柱的肩膀，
“等来年，大哥手头宽裕了，说不定还能给你换个新嫂子。”
傻柱听得云里雾里，换嫂子？啥意思？
但他对大哥的话向来深信不疑，虽然不懂，还是用力点头：“恩！大哥，我都听你的！发了工资我一准儿全给你！”
毕竟现在顿顿白面，要是没有大哥，鬼知道天天吃啥猪食，如今大哥就是傻柱的天！要是指望何大清，鬼知道会不会饿死街头。要是真按照大哥的说法，何大清跟白寡妇跑，就这事何大清不可能做不出来，现在好了，去当兵，立功和牺牲之间，傻柱更希望成为烈属！！
现在谁还去想何大清牺牲不牺牲的事儿？这重要吗？实惠才重要！！
等自己一旦学成，将来去大酒楼上班，去政府单位工作，怎么都是赢，大哥真好。
“行了，回去干活吧，勤快点，多听师傅的话。”何雨林摆摆手。
傻柱“哎”了一声，转身跑回了丰泽园。
何雨林看着他敦实的背影，摇摇头，笑了笑。傻柱不需要他多有脑子，听话就行了，你也没办法，穿越穿到何家，这不是他能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