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东旭的脸都绿了。
好不容易在易中海和老娘的一通忽悠下,他刚说服自己换个角度欣赏屠芙秀,觉着这姑娘“厚实”“实惠”,越看越有“安全感”。
可何雨林后座横梁上那个穿着红嫁衣、低眉顺眼却难掩水灵的女子一出现,就象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把他心里那点刚捂热的“实惠”浇了个透心凉。
何雨林那媳妇……跟屠芙秀根本没法比!一个像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另一个……贾东旭都不忍心往下想。
他感觉心里头象有块肉被硬生生剜走了一样,空落落地疼,又酸又涩,难受得他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贾张氏一看儿子这副失魂落魄、眼神发直的衰样,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拽住他的骼膊,声音带着急切和安抚:“东旭啊!东旭!听妈的!妈是过来人,不会害你!好看能当饭吃吗?女人嘛,不就是件衣服,关了灯都一样!赶紧的,跟妈回屋,芙秀还在里头等着呢!”
易中海也连忙凑过来,摆出那副知心长辈的架势,语重心长:“东旭,听你妈的。这世界上,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芙秀姑娘多实在?这姑娘的好,得慢慢品,日子长了你就知道里头的好处了。”
贾张氏是真急了。
她还盘算着晚上这顿饭,要借着“新媳妇进门”的由头,把家里的财政大权牢牢抓在自己手里呢。
这节骨眼上,儿子要是先怂了、露了怯,她这出戏还怎么唱?
她赶紧连拉带拽,嘴里不停地哄:“好儿子,听话,啊?妈今天炖了鸡,你不是最喜欢吃鸡吗?东旭啊,你不会不想吃鸡吧?
好了好了,咱不跟那些虚头巴脑的比,咱过咱的实惠日子!”
贾东旭被两人一左一右架着,耳边是母亲和“师父”的轮番轰炸,眼神却不由自主地往何雨林那边飘。
看着何雨林从容地和邻居寒喧,看着那个叫秦淮茹的新娘子羞涩又好奇地打量院子,他胸口堵得厉害,
最终也只能狠狠一跺脚,咬着牙,像头斗败却又不得不回笼的公鸡,蔫头耷脑地被拖回了自家屋里。
何雨林那边,正热络地跟围上来的邻居们介绍:“各位街坊,这就是我媳妇,秦淮茹,昌平秦家村来的。”
他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掏出户口本和结婚证明,在众人面前晃了晃,
“我们刚去军管会领了证,合法夫妻。来,我给大家发发喜糖,一人一颗,都沾沾喜气。”
轮到阎阜贵时,他推了推眼镜,看着掌心孤零零的一颗糖,嘴角微不可察地撇了一下,心里嘀咕:好嘛,贾家抠门,至少还给了两颗杂拌糖呢。这何雨林,娶了媳妇也这么“节俭”?一颗糖,够谁吃的?
何雨林眼睛多尖?
一下子捕捉到阎阜贵那微妙的表情,立刻叹了口气,脸上堆起苦笑,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人听清:“阎老师,您可别见怪。我这刚娶了媳妇,家里还有弟弟妹妹两张嘴等着,实在是……囊中羞涩啊。
我现在啊,就盼着你们阎家人多,要是有个头疼脑热,赶紧来找我瞧瞧,我好挣点诊金,养家糊口。阎老师,您家里人丁兴旺,可得多关照关照我这点小买卖。”
这话说得半真半假,既叫了穷,又暗戳戳点了阎阜贵家“人多可能事多”,逗得旁边几个妇女忍不住捂嘴偷笑。
连一直害羞低着头的秦淮茹,也忍不住抬起眼,飞快地瞟了自家男人一眼,嘴角弯起一个浅浅的弧度。
她没想到,当家的在外面是这副伶牙俐齿、又会装可怜又会挤兑人的模样,原来他也不只是会逗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