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许大茂的娘张秀娟,磕着南瓜子,嘴角噙着看好戏的笑,压低声音对旁边的刘海中媳妇说:
“我的老天爷,这么厚实的身板儿……晚上东旭有的忙活喽。小年轻没经验,怕不是连门儿都找不着在哪儿吧?”
几个年纪稍长、经历过人事的妇女听了,都忍不住掩着嘴,“吃吃”地低笑起来,眼神交流间满是心照不宣的捉狭。
贾张氏浑然不觉,或者说根本不在乎别人背后的议论,她只看到自家儿子娶了个有工资的城里媳妇,自觉压过了何家一头,正是志得意满的时候。
她把瓜子壳往地上一吐,拍着大腿,声音又拔高了一个调门:
“得!晚上都精神着点儿!让你们听听响儿!我们贾家的男人,那都是祖传的有力气!上了炕,那就是这个!” 她骄傲地竖起大拇指,仿佛已经预见到儿子大展雄风的场面。
这时,贾东旭红着脸、脚步有些虚浮地从屋里晃了出来。
中午在屠家被灌的那顿“离娘酒”后劲十足,他脑袋到现在还晕乎乎的。
看到易中海正从自家屋里出来,他赶紧从兜里掏出一包新开封的廉价烟,抽出一根,陪着笑脸递过去:“易大爷,您抽烟!今天辛苦您了!”
易中海接过烟,点点头,脸上带着一贯的、让人挑不出毛病的温和笑容:“东旭,成了家就是大人了,往后好好过日子。抛开事实不谈,你这媳妇娶得值啊,就这事儿,你得谢我一辈子。”
“是是是,师傅您真是我的大恩人。我谢谢你。”贾东旭现在也是没啥想法,毕竟工作,自行车,媳妇,都有了。
贾家这边正沉浸在一片“喜庆”和贾张氏单方面的眩耀中时,前院忽然传来了阎阜贵提高了八度的、带着明显讨好和惊讶的招呼声:
“哎哟!何大夫!您可算回来了!这位就是……新娘子吧?哎呀呀,欢迎欢迎!快里边请!”
这一嗓子,瞬间把中院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只见何雨林推着自行车,不紧不慢地进了垂花门。
自行车后座上依旧绑着被褥包袱,而车前面,一个穿着红底暗纹缎子嫁衣的年轻女子,正侧身坐在横梁上。
女子身段高挑,被合身的红嫁衣勾勒得腰是腰,胯是胯,比例极好。一张脸白白净净,眉眼清秀,低着头有些害羞的样子,但那股子水灵和鲜嫩,是院里这些常年围着锅台转的妇女们身上没有的。
最扎眼的是她怀里,竟然抱着好几匹颜色鲜亮、一看就是好料子的绸缎,还有一大包雪白的棉花,衬着那身红嫁衣,更显得喜气洋洋,家底殷实。
杨瑞华反应最快,立刻丢下手里豆角,堆起满脸笑容迎了上去,声音比平时甜腻了不止一倍:
“啊哟!何大夫,您回来了!路上辛苦了吧?这位就是新娘子?可真俊啊!快,快进屋歇歇!”
她这一动,其他妇女也都回过神来,不管心里怎么想,面上都换上了笑容,七嘴八舌地附和着:
“是啊是啊,新娘子真水灵!”
“何大夫好福气啊!”
“这绸缎真好看,是给新娘子做衣裳的吧?”
刚才还在吹嘘“听响儿”的贾张氏,脸上的得意笑容瞬间僵住了,像被人掐住了脖子。
她看着何雨林车上那些显然价值不菲的绸缎棉花,再看看自家儿子刚才拿出来招待易中海的那包廉价烟,又瞥了一眼何雨林身边那个虽然穿着朴素红嫁衣、但难掩秀丽的新媳妇,再想想屋里炕上那座“铁塔”……
她手里剩下的半把瓜子,“哗啦”一下掉在了地上。
贾张氏立马看向自己的儿子贾东旭,看到那张半死不活,憋着一口血的脸,就忙的拍着大腿。
“哎,东旭!东旭!好看不如实用,赶紧回家,老娘做顿饭,早早入洞房。”
旁边的易中海嘴角也是一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