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林立马打断她,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正经:“夫人,您别往其他方面想。不信您可以把我昨天给您的方子翻出来看看,煎药步骤是不是这么写的?文火慢煎,徐徐图之,让药性充分释放。
这样,才能把药水狠狠的逼出来。说实在的,夫人很厉害,这些药草,都是顶天的好草。”
“哎呀,你这个小赤佬……”
谭芸脸红心跳,还是头一次被一个小年轻这般看似专业实则撩拨地指导,感觉自己的那点心思仿佛都被他看透了,浑身不自在。
看着谭芸有点呆住,手都忘了动作,何雨林都看不下去了,自然而然地伸出手,复盖在谭芸握着药勺的手背上,十指交插地引导她慢慢推。
“嘶——”
谭芸猛地吸了一口气,浑身如同过电般一颤!
到底是十年没开荤啊!
就这么一碰,好家伙,这小赤佬的手真大,完全包裹住了她的手,最要命的是怎么那么烫?
灼热的温度通过皮肤直往她心里钻,触碰到的瞬间,给谭芸吓了一跳!
何雨林手属实是罕见的又大,又烫,上面的青筋遍布,看着就特别的给力。
她好歹是吃过看过、留过洋的大家闺秀,也算是见了世面,虽说实践不多,但理论知识和眼界是有的,也没觉着男人能有多离谱是吧?可这仅仅是手……
她象是被烫到一样,猛地抽回手,慌乱地站起身,后撤一步,急急忙忙地与何雨林拉开距离,胸口微微起伏。
何雨林心里都纳闷了,这谭芸……这么渴望的吗?
反应也太剧烈了。
不过转念一想,也不全怪她,要怪就怪娄老板不顶用,让她旱了这么多年。
这要是来个雪中悍刀行,就牛逼咯。
何雨林面上却是一副茫然无辜又带着点委屈的样子,满脸苦笑:“夫人,您这是怎么了?我只是在教您怎么掌握火候……”
谭芸摇了摇头,努力平复着狂跳的心,不敢再看何雨林,转过身,甩下一句话,声音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斗:
“小……小赤佬,别说了,我忙着呢,弄……弄好了给我拿到办公室来吧!”
说完,几乎是落荒而逃,快步冲回自己的办公室,“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背靠着冰冷的门板,谭芸感觉心都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双腿发软,
几乎要站不住,顺着门板滑坐在地上,剧烈地呼吸着,试图汲取新鲜空气。
“小赤佬……真是要我命咩……”她喃喃自语,脸颊烫得惊人。
缓了好一会儿,她才扶着墙艰难地站起来,跟跄着走进里间休息室。
还好她今天多带了套换洗的贴身衣物,要不然这会儿就得丢死人了!
另一边,四合院里。
聋老太今天起得很早,特意换上了一身干净利落的、压箱底的旧式衣裳,这衣服还是当年她伺候的主子赏的,料子很好,她一直舍不得穿。
易中海的媳妇高翠芬,照例过来给她送早饭。
最近这一年,也不知道易中海跟聋老太私下里有什么交易,这送早饭的活儿就落在了高翠芬身上。
高翠芬把稀粥咸菜放下,诧异地看着聋老太这一身打扮:“老太太,您今儿个穿这么靓丽,是要出门啊?”
聋老太拄着拐杖,脸上带着一种与有荣焉的矜持和急切,点了点头:“可不是嘛,有大事儿!我要去趟西城区。”
西城区,那里可是满清遗老遗少、往日王公贵族的主要聚集地。
她这次去,就是要去见那位格格家的后人,把何雨林给的门路递过去,这可是关系到她能不能跟着主子远走高飞、继续享福的大事!
她仿佛已经看到了大洋彼岸的好日子在向她招手。
约莫十点,
四九城西城区府右街,
一座门脸不起眼、内里却带着几分破败旧式格局的宅子前,
聋老太颤巍巍地敲响了院门。
等了半晌,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探出同样一张布满皱纹的脸,年纪看着比聋老太还要大些,眼神里透着股刻薄与警剔。
瞧清楚是聋老太,那老妇人才把门开大些,嘴上却埋怨道:“哎哟,小娟子!你是想害死我们全家啊?这都什么光景了,怎么还是一副奴性不改的做派!”
她嘴上这么斥责着,脸上那一闪而过的受用表情却出卖了她。
内心深处,她依旧贪恋着往昔被人跪拜尊崇的感觉。
这老妇人,便是聋老太早年伺候过的“格格”
聋老太——或者说“小娟子”,下意识地就想屈膝行礼,被韫秀一把拽住骼膊扯进了院子,赶紧关紧了门。
“规矩不能乱,不能乱……”聋老太嘴里喃喃着,佝偻着腰,跟着韫秀穿过杂草渐生的前院,走进了阴森森的正房堂屋。
堂屋里,光线昏暗,一个脑后还拖着根稀疏花白辫子的干瘦老头,正眯着眼歪在太师椅上,手里不紧不慢地盘着两个核桃。
他便是韫秀的丈夫,昔日的贝勒爷金福。
听到脚步声,他眼皮都没抬,拉长了那口标准的京片子官腔,带着股居高临下的训斥意味:
“娟子,你个奴才秧子,办个事儿磨磨蹭蹭,到现在才来回话?让你寻个稳妥的门路,就这么难?”
聋老太身子一抖,脑袋垂得更低了,几乎要埋进胸口,声音带着徨恐:“回……回爷儿的话,不敢耽搁!门路……门路找着了,绝对稳妥!就……就看爷儿您什么时候方便,对方说晚上就能上门来收,要是方便,我这就去连络……”
金福这才撩起眼皮,浑浊的老眼瞥向旁边的韫秀,慢悠悠地问:“你说呢?”
韫秀赶紧凑近些,压低声音,语气急切:“爷儿,抓紧吧!老大老二晚上能回来,等东西出手换了硬通货,咱们立马就能动身!南边……听说不少人都过去了!”
“恩。”金福从鼻子里哼出一声,算是同意了,目光重新落在聋老太身上,带着不耐烦的驱赶意味,
“那还杵在这儿碍眼?滚下去准备!今晚十点,带人过来!要是出了岔子,仔细你的皮!”
“喳!奴才……奴才明白!奴才告退!”聋老太如蒙大赦,连声应着,几乎是倒退着挪出了堂屋,直到退出房门,才敢直起一点腰,后背惊出了一层冷汗。
走出金家那扇沉重的木门,重新站在府右街的阳光下,聋老太才长长舒了口气,拍了拍胸口。
虽然被训斥得象条狗,但她心里反而涌起一股异样的兴奋和期待。
主子们要走了,只要这事儿办得漂亮,说不定……说不定真能带上她!
海外啊,那该是什么样的神仙日子!
据说,不少的高门大户,已经在外头混的风生水起,大有卷土重来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