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我买来为温家传宗接代的!如果做温家的少奶奶,施苓根本就——”
“不是所有人的都想做温家少奶奶,都想嫁给我这个听障。”
“……”
“起码,施苓不想。”
他眼底变得沉黯,肩膀僵硬,“我求她,她都不想。”
……
施苓等了十分钟,外面都没有消息传来。
她坐不住,自己捂着伤口要下床。
“姐,你要干什么?”
“我去看看。”
“你伤口还没好呢,姐夫不是在外面处理吗?”
施苓秀眉凝了一下,“那是他母亲,这事会让温先生左右为难。”
而自己是施闻的姐姐,出面才最合适。
脚终于站到地上,她走出几步,又回头看向弟弟,“等下你拿我的手机,把回德安的机票订了吧,尽快离开这里。”
免得又被莫明其妙拉扯进什么事件中去。
“姐,我走了,那你怎么办?”
“我没事。”施苓笑笑,帮施闻把脸颊的泪珠抹下去,“你切记,回去以后绝对不可以和爸妈说这边的任何情况,只报喜,不报忧。”
“他们还会欺负你的!”
“姐是来赚钱的,哪有骑在老板头上拿薪水的?这点事,不算什么。”
她拍了下弟弟的手,“去订票吧,回家去陪咱爸妈过年,我争取明年除夕,能和你们一起在家包饺子。”
施闻还想说什么,可直接被姐姐驳回去,“听话。”
“……好。”
从病房内间到门外,也就十几米的路。
可伤口隐隐作痛,让施苓没法走得快。
等她打开门的时候,外面已经没有顾佩珍和温从意的身影了。
只剩温聿危垂眸蹲靠在墙边,手紧紧攥着,指节用力到泛白。
听到声音。
他下意识抬眸。
忘记了自己泛红的眼尾。
“你怎么出来了。”
温聿危站起身,抬手扶施苓。
她蹙眉,指甲掐着掌心,纠结良久才开口,“温先生,夫人实在不喜欢我的话……”
“就结束契约?”
施苓停顿了下,点点头,“恩。”
“我不同意。”
“可是这样下去,大家都会不高兴。”
“我高兴。”他的嗓音依旧克制,但微颤的眼睫将心思全部泄露,“我不结束。”
起码有契约在。
即使最终也没能留下她,还能留一个眉眼象她的孩子在身边。
……
温聿危亲自开车送的施闻去机场。
过安检后还拍了照片给施苓,免得她的心一直拎着。
也不能怪施苓胆小谨慎。
最近发生的事情一件又一件,对于一个本就没安全感的人来说,简直是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折磨。
七天后。
医生终于说她可以出院了。
收拾好东西坐上车,施苓发现车窗外的路越来越不对劲。
“温先生,你好象走错了。”
“没错,是回家的路。”
“可前面的街口应该左转啊……”
温聿危侧过俊脸看一眼她那满是认真,试图纠正错误的小脸,勾唇,“回家,不是回温家。”
施苓挑眉,“你要搬出来?”
“是。”
“为什么?”
“在温家有我妈在,夫妻生活不方便,放不开。”
“……”
他都已经够……还想怎么放开?
车子在一处僻静的院落前停下。
这边虽然比温家别墅要小一些,但周边的景色更美。
正对面是片人工湖,旁边有私人花园,沿着一条蜿蜒的小路直看过去,甚至还能瞧见一个八角凉亭。
茶馀饭后散散步,坐一会,很是惬意。
“以后这就是家,可以四处走走,不过需要小心伤口。”
见施苓还有拘谨,犹尤豫豫的。
温聿危只好指了指花园那边,“顺便看看花用不用浇水。”
她笑起来,“恩!”
……
温聿危已经提前让秘书把施苓的东西都搬来了。
他简单收拾一下,把她的袋子拿进主卧。
毕竟是个人的衣物和行李,这些温聿危没动,打算等施苓回来以后再说。
“温先生,玫瑰花居然还有黑色的。”
身后,她几步小跑过来,眉眼都扬着,是极少会表露出来的兴奋与新奇。
模样鲜活明艳。
令人恍然记起,其实施苓也不过才二十刚出头,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
温聿危无奈的沉口气,按住她肩膀,“慢点,有刀伤。”
“已经不疼了!”
“那也不行。”
施苓偷偷撇嘴,“噢。”
“衣帽间里左边的衣柜都空出来了,是留给你的。”他抬手示意,“你包里有什么私密物品吗?没有的话,我去把衣服都挂上。”
“不用,我自己来就行!”
“柜子高,你容易抻着。”
她抿唇,“那也不能让你帮我收拾东西啊。”
温聿危不易察觉的啧了声,“回答问题,有没有私密物品。”
“……没有。”
“行,去洗澡换衣服,身上都是消毒水味。”
“哦,好。”
看施苓磨磨蹭蹭进了浴室。
他拎行李袋去衣帽间。
打开。
里面都是叠得很规整的衣物。
虽然洗的发旧甚至泛白,但没一个有污渍油点,都干干净净的。
裤子和外套的纽扣,施苓还会拿针线加固,多缝几道。
温聿危一件件挂好,上面是短袖t恤,下面是长裤长裙。
衣服并不多,没一会儿就都挂好了。
正当他想去叠编织袋的时候,垂眸,意外看到袋子底部有个粉色日记本。
温聿危好奇里面写了什么。
但不会未经允许就翻开看。
准备把日记本放到抽屉上,忽然,从里面掉出一张照片来!
他俯身捡起,上面是十多岁时候的施苓,比现在更加的稚气未脱,眼睛也更明亮有神,笑的天真单纯——
如果旁边站着的人不是陈序年,就更完美了。
指腹轻轻拂过照片上的她,甚至有那么一瞬,温聿危很想穿越回几年前,去德安市看看这个不需要假装坚强,时时隐忍的小女孩。
“温先生?”
施苓洗完澡换好衣服,出来找他。
回过神来,温聿危有些歉意的扯唇,“抱歉,它掉出来了,我才……”
“没关系啊,里面都是照片。”
她走过来,主动翻开了那个粉色笔记本。
“这是我刚从高中毕业,去服装厂工作的那年。”
温聿危微微拧眉,“你,怎么没上大学?”
施苓笑笑,“我成绩不太好,考的大学一年要四万学费,我爸妈供施闻已经很吃力了,所以就没再继续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