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给我妈回个电话么?”
“可以。”
他指了下内室的门,“去里面。”
“谢谢温先生。”
施苓攥着手机也没再顾及合不合规矩,忙不迭就开门走了进去。
电话被接通,那边传来施母的声音,“苓苓,我在车上呢,正要过去签字接你弟!”
“太好了,妈,这回您和爸都可以放心了。”
“恩,听说是那受害者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主动过去改了口供,说自己认错人,那天压根没见过施闻!”
“……”
她抿抿唇,喉咙有点干。
施苓无法精准的形容此刻自己心里的感受。
震撼?
亦或者,觉得不公?
原来有钱有势,不仅仅生活吃香喝辣,衣食无忧,在很多普通人焦灼无策的事情上,也都能抬抬手便解决掉。
“我到警察局了,先不和你说了,等下让施闻给你回话!”
“好。”
通话挂断,她深呼一口气。
转身抬眸,才发现温聿危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进了内室。
“他不会再被关起来,无论这事做没做过。”
“我代我弟和我们一家人,感谢您。”
施苓说的很真诚。
他忽然倾身逼近几分,漆黑的眸子直视她。
“就一句感谢?”
“……”
施苓有片刻的怔愣,馀光好巧不巧的扫到了内室的那张大床上。
心中各种猜想瞬间纷至沓来。
在没到港城前,她曾听服装厂那些已婚的女同事聊过,说只要是个正常男人,脑袋里就全是“那种事儿”,尤其开过荤尝过滋味以后,更是痴迷。
那时施苓还什么都不懂呢,每每听到都赶紧红着脸颊走开。
而现在。
温聿危又让系领带,又帮自己救出弟弟,还要她进有床的内室打电话。
难道……
施苓暗暗干咽一口气,缓慢的伸出手去解他的衬衫纽扣。
一枚解开,温聿危似乎没阻止的意思。
她更确定了。
当指尖去碰第三枚的时候,男人才猛地攥住那纤细的手腕,“你做什么?”
施苓的耳尖都快红透了,脸颊烧得火辣辣,反应也跟着迟钝起来。
“感,感谢你啊。”
温聿危倏地眯起黑眸,“用这种方式感谢?”
她瞪圆眼睛,“那……”
“行,这是你选的。”
……
内室的地板上,衣物凌乱的散落着。
窗帘都忘记拉,好在大厦楼层高,没人能看到。
温聿危自诩绅士有度,向来克己复礼,与异性保持距离,不曾有过任何绯闻。
他从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在公司里如此失控。
但。
温聿危没想到的事情就多了,何止这一件?
看着蜷缩在手臂间的施苓,一双美眸含着水雾,时不时的蹙眉轻泣,哑声开口。
“不,不要了……”
“轻些……”
“求你……”
他敏锐察觉到似乎崩塌的,已经不仅是理智。
还有很多说不清楚的。
温聿危讨厌这种感觉。
又不愿意抗拒推阻。
过了不知多久,内室终于恢复安静,只剩下两个人的心跳声。
被子将将掩住她还有些发颤的身体。
他起身要去浴室,施苓忽然大着胆子出声,“温先生。”
“可不可以准许我回一次家?我弟弟出狱,我想回去看看。”
温聿危没说话。
她死死咬着下唇,低声说,“我会感谢你的。”
“还用这种方式?”
“那您想要什么……”
“可以。”
……
施闻瘦了。
一看就知道在拘留所里过的很差。
视频通话里,他极力的表现出最好的状态,对姐姐挥手,“姐,我出来啦,你不用担心了!”
施苓捂住唇,使劲点点头,“恩,好,出来就好!以后别和那些人混在一起了,听到没?”
“肯定啊,本来我也和他们不熟,就是那天听他们说市里有个打工的地方,一天能挣三百,我想着也过去试试,结果就出了这个事。”
“糊涂,钱哪有那么容易赚的?以后你老老实实在家照顾爸妈,我开了工资就会寄到家里。”
施闻撇撇嘴,“那怎么能让姐你一个女的养家?我会被人瞧不起的!”
她无奈,“等你再大一些,娶了媳妇,有人能帮你分辨好坏的,你再想这些也不迟。”
“我才不娶媳妇呢,找女朋友还得花时间陪她。”
“……”
“对了,姐,刚才我回家的时候,遇着序年哥了,他还向我问起你来着。”
施苓的心一沉,下意识抬眸看了眼正在穿回衣服的温聿危。
不过转念想想,自己的心虚有些多馀。
他又不知道陈序年是谁。
更何况,他也不会在意陈序年是谁。
“别告诉他关于我的任何事。”
“噢。”
“我这边还要忙,等闲了以后再跟你聊。”
施闻比了个ok的手势,“好!姐你也注意身体啊。”
“知道了。”
收起手机,施苓又回到平时谨小慎微的状态,站在墙边等着温聿危发话。
秘书前来敲门,低声提醒,“温总,股东会议已经推迟了两个小时,您看……还开吗?”
“开,我十分钟后到。”
“好的。”
他穿好西装外套,又拎着领带过来,“系。”
施苓这次还算出息,系的比之前每次都好。
临走时,温聿危沉着声线开口,“在这等我,一起回去。”
“恩。”
目送他高大颀长的身影离开,她才骤然松口气。
微信提示音又响起。
是陈序年发来的。
【苓苓,施闻已经无罪释放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知道你能看见,你回我一句行吗?我很担心你。】
施苓的心像被虫子狠狠蛰咬了一下似的,很疼。
攥了攥拳,她垂眸在陈序年的微信账号上点了删除。
自己早就该删的。
只是背井离乡这么远,施苓一个刚二十岁出头的女孩,总想身边再多些家里的气息与事物,免得撑不住,哪天真跑回去。
视线模糊了。
她才意识到自己哭。
忙用手背抹几下,起身开始把内室床品撤下。
正想着换洗的床单被罩在哪里时,温聿危的电话打进来,“右手边柜子的最底层,换掉的直接扔了。”
“好的。”
“我让秘书给你送些甜品,记得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