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的,顾佩珍有不悦。
觉得儿子这多少象是打了自己的脸,可碍于还有秘书在,她只好扬扬手,“那你就去吧,记着,到公司以后规矩些,别乱动乱看的给聿危添麻烦。”
施苓根本不想去,试图找借口,“夫人,我还有李太太的衣服没修完。”
“回来再缝也不迟,去看看他找你什么事,还必须得接你过去。”
话被驳回,施苓也只能垂眸点头,“是。”
车子从别墅开走后,温从意自房间走出来,咬牙切齿的,嫉妒两个字都快写在脸上了。
“妈,我就说这个施苓趁着晚上和聿危哥亲近的时候,肯定没少讲些有的没的,您还不信!”
“瞧瞧,这大白天的,聿危哥派他最得力的秘书亲自来接,还给她支票!施苓昨晚算第一次在主卧留宿吧?今天就弄出这一幕让您难堪,那明天都说不准会怎么样呢。”
她偷偷睨一眼神色晦暗的养母,狠狠加码,“现在她能告我的状,往后也能告您,甚至离间您和聿危哥的母子关系!”
顾佩珍还不至于三言两语就被挑拨得乱了心神,但温从意说的话也不无道理。
“小施来温家三个月了,之前聿危连正眼都没看过她一次,只当家里多个女佣,这自从近几天他们圆房后,还真是越来越不受控。”
温从意立马接话,“就是就是!所以啊,您快点把她赶回乡下去吧。”
“不行。”
“为什么?”
顾佩珍扫了眼已经凉掉的茶水,“晚了,聿危的第一个孩子,怕是只能从她的肚子里生出来。”
……
施苓没出过几次温家。
之前只去过医院,再就是和瞿心一起到附近的商超买日用品。
此刻手里拿着五百万的支票,心悬在半空,她猜不出温聿危让自己去华科集团做什么,所以也没心思看车窗外的风景。
终于,华科大厦到了。
秘书先落车为施苓打开车门,“少奶奶,请。”
她想解释一下自己不是什么少奶奶,和温聿危登记结婚只是为了做人工。
可话到嘴边,又憋了回去。
怕多说多错。
站上总裁专用电梯,施苓还很拘谨,直至看见办公桌后正垂眸审阅文档的男人,心才稍稍落点地。
秘书将人送到,就转身离开了总办,还把门顺带关上。
留他们两个单独在这空间里。
听见声音,温聿危黑眸投过来一瞬,抬手示意施苓先坐,他还有点事需要处理。
她点点头,老实的坐到沙发一角去。
视线难免会打量这间办公室。
仅仅前厅的面积,就已经比养父母一家在德安市的房子大出几倍。
左手边还有一道实木门,里面是供他临时休息用的内室。
落地窗呈微弧形,贯穿整个正面,只要外面有些阳光便可以透进来,恨不能洒满每个角落。
施苓向来觉得自己没太多物质上的须求,吃饱穿暖,家人平安就好。
但这一刻,她脑海中突然冒出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她也想有份自己的事业。
也想某天能坐在这样的办公室里。
忙的时候头都没时间抬,闲遐了,就起身到窗前眺望一下外面,最好手里再端着一杯温夫人常品的茶。
说起来,那玩意儿施苓曾好奇的偷偷喝过一口,又苦又涩。
还是换成奶茶吧。
“喜欢这个景色?”
温聿危低沉的嗓音突兀响起。
她连忙收回目光,笑的僵硬,“恩,好看。”
“可以拍照。”
施苓一顿,很轻的挑了下秀眉,“会不会给你惹麻烦?”
比如,有什么不能泄露出去的东西之类的。
“不会。”
得到允许,她才拿手机拍了几张,发给养母。
不是为了眩耀和贴金,施苓只是单纯想让二老放心,自己在港城过的很好,免得他们总惦记。
“吃过饭吗?”
“吃过了。”
她关掉屏幕,将手机收起来,然后走到温聿危办公桌前,把支票退了回去。
“温先生,您还是按照契约上的要求,等我怀上孩子以后再给我吧,而且,尾款没有五百万这么多了,之前我第一次进您卧室以后……夫人已经给了我五十万。”
他拿着签字笔的手停顿了下,沉声道,“先放你那,免得以后还得再填。”
“我怕会弄丢。”
“丢就丢,没关系。”
“……”
温聿危在文档的尾端签下自己的名字,合上,放到一旁去。
“过来。”
其实施苓有点怕他,可又不敢违抗命令,只好慢吞吞挪过去,“温先生,您需要我做什么?”
“练练系领带。”
她愣住,“现,现在?”
“一个小时后我有个股东会。”温聿危将领带解下来,递过去,“你早上系的不好看,重来。”
呃。
所以,他把自己接到公司,就为了这个?
……
施苓又试了两次,但还是没有温聿危弄的平整漂亮。
手机在口袋中响过四五声,她也没停下来。
最后还是他出声提醒的。
“有人找你。”
“应该是我妈回的微信,等会看就行。”
施苓想着温聿危马上要去开会,自己得先把领带系好。
腕骨,突然被男人攥住,被迫动弹不得。
她疑惑的看向温聿危。
“先看手机。”
施苓虽不解,但她知道听话应该没错。
从外套兜里拿出手机,果不其然,满屏都是母亲发来的消息。
施母不会打字,只能语音。
而且说话嗓门还特别大。
施苓担心温聿危会嫌吵,于是一条条点转文本。
【苓苓,这是你工作的地方吗?真气派!】
【你也不要太累,多吃饭,别饿着自己,家里这边别担心,我和你爸都很好,医生说你爸现在的身体情况,没准都不用做手术了。】
母亲总是会发这些,她都听过无数次了。
然而下一条——
【苓苓,刚才有个警察给我打电话,说你弟被放出来了,还说让什么监护人过去签字,他就能回家了!】
施闻被放出来了?!
施苓心一顿,怕是转文本有误,还特意点开语音放到耳边再听一遍。
乌黑的眸子从不敢信到惊喜,无意间落到温聿危的俊脸上。
后者淡定如常。
她突然反应过来点什么,试探的开口问,“温先生,是您……吗?”
“你睡觉时说梦话,很吵,我不喜欢。”
“这回不用挂念了。”
哎?
施苓怎么记得睡前温聿危好象说过,他会摘助听器来着。
是自己记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