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北边就扬起一片尘土。
豆芽连滚带爬冲进帐篷：”头儿！来了！几十辆车！”
张图不紧不慢系好鞋带：”慌啥，让他们来。”
营地已经乱成一锅粥。
有人想跑，被耗子带人拦住了。
”都他妈站住！”耗子举着枪，”谁跑崩了谁！”
老独眼凑过来：”头儿，真要硬拼？他们人可比咱多好几倍。”
张图咧嘴一笑：”谁说要硬拼了？”
他走到营地中央，对众人喊话：
”都把家伙收起来，该干啥干啥。”
众人面面相觑，但还是照做了。
张图又对红姐说：”去，把仓库里那几坛好酒搬出来。”
”干啥用？”
”请客。”
红姐一脸懵，但还是带人把酒搬来了。
张图让人在营地大门口摆上桌椅，自己大马金刀往那一坐。
”耗子，把咱们那挺机枪架帐篷里，帘子掀开一半。”
”老独眼，带几个好手埋伏在两边帐篷后头。”
”豆芽，你去把咱们所有车的车头都对着大门。”
安排妥当，流寇的车队也到跟前了。
打头的是辆改装越野，车上架着挺重机枪。
车停下，跳下来个满脸刀疤的汉子，正是疤脸。
”哟，这是知道爷要来，摆酒迎接？”疤脸瞅见张图桌上的酒坛，咧嘴笑了。
张图端起酒碗：”疤脸哥？久仰。喝一碗？”
疤脸没接，眯眼打量营地：”红姐呢？让她出来说话。”
”红姐忙。”张图自顾自喝了一口，”现在这儿归我管。”
疤脸脸色一沉：”你算哪根葱？”
”张图，外号张麻子。”
疤脸瞳孔一缩：”黑瞎子屯那个张麻子？”
”看来我名声还不小。”张图笑了，”既然知道是我，那就好办了。”
他放下酒碗：”带着你的人，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疤脸身后的小弟们哄笑起来。
”大哥，这麻子脸疯了吧？”
”就他们这几号人，也敢跟咱们叫板？”
疤脸却没笑，他盯着张图身后的帐篷。
那挺若隐若现的机枪，让他心里发毛。
”张麻子，我听说过你。”疤脸开口，”赵黑塔是不是折你手里的？”
”是。”
”钱爷变成诡物，也跟你有关系？”
”算是吧。”
疤脸沉默片刻：”我要是不走呢？”
张图叹口气：”那就只能请你喝酒了。”
他拍了拍手，红姐带人又搬出几个箱子。
打开一看，全是武器弹药。
”这些，够买条路不？”张图问。
疤脸眼睛亮了：”你舍得？”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张图说，”拿了东西，掉头走人。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疤脸尤豫了。
他身后一个小弟凑过来：”大哥，别信他！咱们人多，直接抢！”
张图听见了，哈哈大笑：”抢？你们回头看看。”
疤脸等人回头，只见来时路上不知什么时候升起阵阵黑烟。
”我们在路上埋了炸药。”张图轻描淡写，”不想被炸上天的，最好别乱动。”
流寇们顿时骚动起来。
疤脸脸色铁青：”你诈我？”
张图站起身，走到他面前：”疤脸，你欠的债该还了。”
”什么债？”
”人命债。”张图盯着他，”三年前老鸹岭那票，忘了？”
疤脸猛地后退一步：”你你怎么知道？”
”我还知道，你那晚杀了七个无辜的人。”张图声音冰冷，”他们的债，该还了。”
放贷人串行在张图体内运转，他看见疤脸身上缠绕着浓重的黑气。
那是无数冤魂的怨念。
”现在给你两个选择。”张图伸出两根手指，”一，跟我干，我帮你还债。二”
他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疤脸额头冒汗，手慢慢摸向腰间的枪。
就在这时，营地深处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砰！”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张图却笑了：”别紧张，试炮呢。”
只见营地深处，一门老式迫击炮正冒着青烟。
炮口对准的，正是流寇车队。
”你你从哪儿搞来的炮？”疤脸声音发颤。
”仓库里捡的。”张图拍拍他肩膀，”现在能选了吗？”
疤脸看看炮，看看机枪，又看看身后路上冒着的黑烟。
最后颓然低头：”我我跟你干。”
”聪明。”张图转身对众人喊，”收工！”
流寇们面面相觑，但还是乖乖放下武器。
耗子带人上前收缴，老独眼开始清点人数。
红姐凑到张图身边：”头儿，那炮”
”假的。”张图低声说，”就一发炮弹，还是哑弹。”
”那路上的黑烟？”
”烧了几桶废油。”
红姐目定口呆：”你你全是诈他们的？”
张图咧嘴：”这年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正说着，怀表震动起来。
掏出一看，表盖弹开：
”收服流寇，价值提升，债务减免两成。”
张图心情大好。
照这个速度，很快就能还清债务了。
疤脸被带过来，垂头丧气：”头儿，以后听你差遣。”
张图打量他，放贷人串行显示：
”中级债务人，战力尚可，可培养。”
”先去帮耗子整顿你的人。”张图说，”晚上开会，重新分配任务。”
”是。”
疤脸走后，老独眼过来：”头儿，咱们现在人手够了，是不是该考虑下一步了？”
张图望向南方：”嗯，是该动动了。”
”往哪儿去？”
张图掏出那份研究所文档，指着上面一个标记：
”去这儿。”
老独眼凑近一看，脸色微变：”西山基地？那可是”
”可是啥？”
”听说那地方邪性，进去的人都没出来。”
张图笑了：”正好，我就喜欢邪性地儿。”
他收起文档，眼神坚定：
”准备准备，三天后出发。”
夜幕降临，营地中央燃起篝火。
张图坐在主位，左右是耗子、老独眼、红姐、疤脸。
底下是原来的营民和新收的流寇，加起来小二百号人。
”从今天起，咱们就是一家人。”张图举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众人轰然应诺。
张图看着眼前景象，心里却在盘算。
西山基地
那里或许能找到彻底解决债务的方法。
怀表突然又震动了一下。
掏出一看，新字迹浮现：
”新任务：前往西山基地，回收遗失资产。”
张图笑了。
这诡主人，消息还挺灵通。
他收起怀表，对众人说：
”都吃饱喝足，三天后咱们干票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