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往南开了小半天，前面那炊烟看着近了。
是个小营地，十来顶帐篷歪歪扭扭地支着，外围拿破车烂木头围了一圈，算是墙。
”头儿，进不进？”耗子放缓车速。
张图眯眼打量。
放贷人串行让他看见营地里飘着各色光晕。
大部分是灰的，几个黄的，还有个特别扎眼的金红色。
”进。”张图说，”但都机灵点。”
车队在营地外百米停下。
张图刚落车，营地门就开了，出来个矮胖汉子，满脸堆笑：
”远道来的？快请进！”
张图没动：”啥规矩？”
”没啥规矩！”矮胖子搓着手，”交点进门费就成，一人一斤粮食。”
耗子凑过来低声道：”头儿，这价码忒黑。”
张图摆手，对矮胖子说：”我们人多，打个折。”
矮胖子眼珠一转：”成！看你们面生，半价！”
车队缓缓开进营地。
张图一落车就盯住那个金红色光晕的来源。
是个独眼老头，蹲在角落修鞋，手法麻利。
放贷人串行显示：
”优质债务人，潜力巨大，可发展。”
张图心里有数了。
他让耗子带人安顿，自己溜达到独眼老头摊前。
”修鞋？”老头头也不抬。
”看看。”张图蹲下，”手艺不错。”
”混口饭吃。”老头终于抬头，独眼里透着精明，”新来的？”
”嗯。”张图摸出烟递过去，”怎么称呼？”
”老独眼。”老头接过烟别在耳后，”看你这样，不是寻常逃难的吧？”
张图笑了：”咋看出来的？”
”身上有煞气。”老独眼继续修鞋，”杀过人，见过血。”
张图没否认：”这营地谁管事？”
”明面上是刚才那矮胖子。”老独眼压低声音，”实际上另有其人。”
正说着，营地中央突然吵嚷起来。
”凭什么抢我粮食！”一个妇女哭喊着。
矮胖子带着几个人，正从她手里抢米袋。
”营地规矩！”矮胖子嚷嚷，”今天加税！”
张图皱眉。
放贷人串行显示那妇女身上是纯净的白光，表示品性善良。
而矮胖子是污浊的灰色。
”看不过去？”老独眼忽然问。
张图没说话，起身走过去。
”怎么回事？”他问那妇女。
”他们他们要抢我给孩子治病的粮”妇女泣不成声。
矮胖子瞪眼：”新来的少管闲事！”
张图盯着矮胖子，放贷人串行自动运转：
”目标价值：极低。建议：清除。”
他笑了：”这位大哥，差多少粮？我替她给。”
矮胖子一愣：”你给？那那得十斤！”
妇女惊呼：”明明说好五斤！”
张图摆手，对耗子示意：”拿十斤米来。”
耗子很快提来米袋。
矮胖子眼睛放光，伸手要接。
张图却把米袋收回：”立个字据。”
”啥字据？”
”借据。”张图笑得温和，”这十斤米算我借你的，三分利，三天还清。”
矮胖子脸色一变：”你耍我？”
”不要？”张图作势要收回米袋，”那算了。”
”要！要！”矮胖子咬牙，”立就立！”
字据立好，矮胖子按了手印，抢过米袋就走。
妇女感激涕零：”恩人，这”
”没事。”张图摆手，”你孩子什么病？”
”发烧，咳血”妇女抹泪。
张图心里一动。
放贷人串行显示这妇女有个特殊天赋：治愈潜能。
虽然现在还是灰色，但底下透着绿光。
”我带你去个地方。”张图说。
他领着妇女来到营地角落，老独眼还在那修鞋。
”老哥，帮个忙。”张图说，”给她孩子看看。”
老独眼抬头，独眼精光一闪：”你咋知道我会看病？”
”猜的。”张图笑。
老独眼打量妇女片刻，从工具箱底层摸出几味草药：”煎水喝，三天见效。”
妇女千恩万谢地走了。
老独眼看向张图：”现在能说说，你到底干啥来的？”
”找你。”张图直接摊牌，”我看中你的手艺了。”
”修鞋手艺？”
”治病的手艺。”张图盯着他，”还有别的手艺。”
老独眼独眼微眯：”啥意思？”
张图压低声音：”你是串行者，对吧？”
老独眼手一抖，鞋锥子差点扎手上。
”别紧张。”张图说，”我也是。”
”你是啥串行？”
”放贷人。”
老独眼倒吸凉气：”d级串行？你”
”想不想也弄个串行？”张图诱惑道，”我这儿有个机会。”
”啥代价？”
”很简单。”张图微笑，”替我做事，我给你串行。”
老独眼沉默良久：”让我想想。”
”成。”张图起身，”想好了来找我。”
回到车队驻地，耗子迎上来：”头儿，打听清楚了，这营地水深。”
”咋说？”
”矮胖子就是个傀儡，真正管事的是他老婆，叫红姐。”
张图想起那个金红色光晕：”红姐在哪？”
”据说在营地最里面那顶红帐篷里，从不见外人。”
正说着，豆芽急匆匆跑来：”头儿！不好了！矮胖子带人把我们围了！”
张图皱眉，走出帐篷。
果然，矮胖子带着二十多号人，手持棍棒，把车队驻地围得水泄不通。
”啥意思？”张图问。
”你他妈阴我！”矮胖子举着借据，”三分利？三天翻一倍？”
”白纸黑字。”张图淡定，”想赖帐？”
”赖你妈！”矮胖子怒吼，”给老子打！”
那二十多人一拥而上。
张图没动。
土匪串行在体内沸腾，但他压住了。
他想试试放贷人串行的实战效果。
”定。”他轻喝一声。
放贷人串行运转，一道无形波动散开。
冲在最前面的几个人突然僵住，象是被什么东西捆住了。
后面的人收不住脚，撞成一团。
”妖法！”有人惊叫。
矮胖子脸色发白：”你你到底是啥人？”
张图没理他，目光投向营地深处。
那个金红色光晕正在快速接近。
”够了。”
一个女声传来。
人群分开，走出个红衣女人。
三十来岁，风韵犹存，眉眼间透着精明。
正是红姐。
”红姐！”矮胖子像见到救星，”这小子使妖法！”
红姐没理他，径直走到张图面前：”这位兄弟，给个面子，这事算了。”
张图打量她。
放贷人串行显示：
”优质合作者，价值极高，建议：结盟。”
”成。”张图爽快答应，”给你这个面子。”
他挥手解除束缚，那几个被定住的人瘫软在地。
红姐眼中闪过讶异，随即笑道：”兄弟好手段。晚上我做东，摆酒赔罪。”
”不必。”张图说，”我有个更好的提议。”
”哦？”
”合作。”张图直视她的眼睛，”你这营地，我能让它变得更好。”
红姐笑了：”凭啥？”
”凭这个。”张图指尖泛起金光，放贷人串行的力量微微释放。
红姐脸色微变：”串行者”
”晚上见。”张图转身回帐篷，”好好想想。”
红姐站在原地，目送他离开，眼神复杂。
耗子凑过来：”头儿，她能答应吗？”
”她会答应的。”张图自信道，”放贷人串行告诉我，她欠着大笔债务，急需帮手。”
”啥债务？”
张图望向营地外茫茫荒原：
”人命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