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灵铜伺服电机在指尖泛着冰冷的银光，林烬小心地将其收进内衬的口袋。从旧矿区带回的，除了这宝贵的材料，还有那块刻着符文的黑色芯片和压在心底的重重疑云。
“引擎失控”的警告和工程师绝望的骸骨，象一根刺，提醒他前方不仅是力量，还有深不见底的危险。
老查理手艺精湛，但脾气古怪，对堡垒过往讳莫如深，直接询问必然碰壁。官方渠道更是想都别想。剩下的路，似乎只有那条游走在阴影中的途径——黑市。
机会很快以意想不到的方式出现。几天后，林烬在帮守卫军检修一批缴获的破损枪械时，凭借【结构洞察】和【巧手】，他将几支几乎报废的步枪修复如新，甚至性能还有所提升。负责后勤的老兵啧啧称奇，多给了他半张肉罐头票作为酬谢。
“小子，手艺可以啊。”老兵揣起修好的枪，看似随意地压低声音，“东区地下排水管网，三号蓄水池岔路往左，锈铁门，敲三长两短。今晚有‘集市’，说不定能换到你想要的东西。”说完，不等林烬回应，他便扛起枪箱快步离开，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邀请来得突兀，却正是时候。
夜色深沉，桥堡的照明光柱在浓雾中显得朦胧而无力。
林烬和小雅按照指示，潜入错综复杂、散发着污浊气味的排水管网深处。果然在指定位置找到了一扇毫不起眼、覆盖着厚厚锈迹的铁门。门旁没有任何标识，只有渠道滴水的嗒嗒声。
林烬抬手，按照约定节奏敲响铁门。
门上的一个小窥孔“唰”地打开，一双警剔的眼睛在黑暗中扫视他们。“谁引的路？”一个沙哑的声音问道。
“修枪的老兵。”林烬沉声回答。
窥孔关闭，片刻后，铁门发出沉重的摩擦声，向内打开一条缝隙。一股混合着劣质烟草、陈旧血液、化学药剂和一丝微弱灵性波动的复杂气味扑面而来。
门后是一条向下的狭窄甬道，墙壁上挂着昏暗的油灯。走下台阶，眼前壑然开朗——一个巨大的废弃蓄水池被改造成了喧闹而混乱的市场。这里没有窗户，空气浑浊，但人声鼎沸。
林烬和小雅的到来引起了不少窥探的目光。他们尽量低调，在一个相对冷清的角落摊开一块布，将几件用不上的战利品摆出——一些品相不错的金属零件、一小罐高效润滑剂、以及那几支修复好的步枪。
【结构洞察】悄然运转，林烬的目光扫过市场。他能“看”到守卫军那人腰间手枪的撞针有细微磨损,猎人摊位上那块结晶内部能量极不稳定，随时可能爆发
很快，第一个顾客上门，用两块能量电池换走了润滑剂。接着，一个猎人看中了步枪的精度，用一张标注了附近局域水源和危险巢穴的简易地图换走了一支。
交易缓慢进行，林烬的主要目标却是倾听和观察。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得体、甚至称得上干净的中年男人踱步过来，他的目光直接忽略了摊位上的杂物，落在了林烬和小雅身上。
“新面孔。”男人声音平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审视感，“手艺不错，能修好这些老古董。有点意思。”他指了指那些步枪。
林烬心中一凛，这人眼光毒辣。“混口饭吃。”他含糊应答。
男人笑了笑，并不深究。“我对技术人才总是感兴趣的。”他递过来一张没有任何标识的金属卡片，“如果有更‘特别’的东西想出手，或者想找些…市面上没有的‘资料’，可以来‘齿轮酒馆’找我。提‘老鼠’介绍就行。”
说完，他不等林烬回应，便转身融入人群，消失不见。
林烬捏着那张冰冷的卡片，眉头微皱。这“老鼠”显然不是真名，而“齿轮酒馆”他从未听说过。这更象是一次试探，或者一个诱饵。
然而，没等他想明白，麻烦便主动找上门。几个穿着黑鼠帮标志性破烂皮衣的人晃了过来，为首的是个脸上带疤的壮汉，一脚就踢散了林烬的摊位。
“谁允许你们在这儿摆摊的？”疤脸汉声音嚣张，“懂不懂规矩？这片儿归我们黑鼠帮管！摊位费，十份口粮，或者等值的燃料！”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各种目光投来，有冷漠，有看好戏，也有几分隐藏的紧张。守卫军那几人抱臂旁观，丝毫没有插手的意思。
林烬眼神一冷。他知道这是黑市常见的敲诈，退缩只会换来更大的麻烦。他缓缓站起身，【结构洞察】瞬间锁定了对方几人身上武器的老旧卡榫和磨损的击发机构。
“我们没有多馀的口粮。”林烬声音平静，暗中对小雅打了个手势。
“没有？”疤脸汉狞笑，伸手就抓向摊位上那几支最好的步枪，“那就用这些抵…”
就在他手指即将触碰到枪身的瞬间——
“咔！”
一声极其轻微的机括卡死声响起。疤脸汉腰间挂着的砍刀刀柄装饰性的金属环突然毫无征兆地崩飞，差点打到他自己的眼睛！同时，他旁边一个小弟刚要举起的土制手枪，扳机猛地一涩，居然卡死了！
“妈的！怎么回事？！”几人一阵手忙脚乱。
这自然是林烬【巧手】的杰作，利用对方动作时身体的遮挡，弹指间用两粒早就扣在手中的细小金属屑精准破坏了对方武器的薄弱点。动作快得几乎无人察觉。
“看来你们的家伙不太听话。”林烬语气依旧平淡，但眼神锐利如刀，“还要继续‘谈’规矩吗？”
疤脸汉又惊又怒，检查着出问题的武器，再看林烬那有恃无恐的样子，心里有些发毛。他摸不清林烬的底细，尤其是在这藏龙卧虎的黑市。
“…小子，算你狠！”他色厉内荏地撂下句狠话，悻悻地带着手下灰溜溜地走了。
周围看热闹的人眼中闪过些许诧异，很快又恢复了各自的活动，但不少人再次打量林烬的目光里，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
林烬面无表情地和小雅迅速收拾好剩下的东西，快步离开黑市。
他拿出那张金属卡片和换来的水源地图。黑市之行收获有限，却象推开了一扇窗
“齿轮酒馆…‘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