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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西山庄园,乱世宏图(1 / 1)

一顿热气腾腾的烂肉面下肚,朱由检不仅驱散了清晨的微凉,更坚定了心中的某个念头。那碗面所代表的人间烟火,正是他想要守护的东西。

他不再流连于街市,一行人取了马,便径直向西,目标明确——西山宛平五里庄。

出了阜成门,京城的喧嚣便被远远抛在了身后。官道两旁是连绵的农田,夏初的麦苗已是一片青绿,在微风中起伏如浪。朱由检策马扬鞭,心情也随之开阔起来。这一次出宫,他并非只为一时兴起,而是带着三个明确的目的,每一个都是他心心念念的。

为了骑马方便,也为了抵御郊野的晨风,他早已换上了一身利落的暗色锦衣,外面罩着一件名贵的貂裘。临行前,赵胜递过来一个精巧的黄铜手杯,里面加入了滚烫的开水,只散发着持续的热量。朱由检将这类似后世“暖宝宝”的物件揣入怀中,一股暖意缓缓渗入四肢百骸。

一行人快马加鞭,马蹄踏在坚实的土路上,发出清脆而富有节奏的声响。朱由检的心绪,也如同这奔驰的骏马一般,在广阔的天地间奔腾。

他此行主要是有三件事,其一是去拜谒自己的生母刘氏。自他丧母之后,便由西李选侍抚养。身处深宫,规矩森严,他甚至不能亲自前往母亲的陵寝祭拜。

在另一个时空中,懂事的小朱由检,也只能一次次地派遣太监代自己前往。如今他既然有机会溜出宫来,又怎能不亲自去母亲坟前,上一炷香。

这也是对这世上唯一血脉亲情的一点寄托。

其二,则是为了清点自己的家底。李太后私下里为他留了一份厚实的产业,其中一座位于宛平县五里屯的庄园。更重要的是,不管是之前李太后所留财物还是多年积攒的财富,几乎全部藏在这座庄园的密库之中。在这个风雨飘摇的时代,钱粮,才是安身立命、图谋大事的根本。他必须亲眼确认这笔启动资金的规模。

而第三桩事,也是他心中最为核心的谋划。自穿越而来,面对这天灾人祸不断、内忧外患丛生的大明末世,朱由检无时无刻不在苦思破局之道。

如今的北中国,农业生产在小冰河期的严酷气候下遭受重创,土地兼并,流民遍地。这些流亡他乡、食不果腹的人口,在官府眼中是巨大的不稳定因素,但在朱由检这位拥有现代思维的穿越者看来,却是未来工业发展最宝贵的劳动力资源!

经过深思熟虑,他将目光锁定在了轻工业,具体来说,就是纺织业。

衣、食、住、行,“衣”为首位。尤其是在这愈发寒冷的鬼天气里,民众对衣物的需求只会越来越迫切。只要能提供物美价廉的布匹,就不愁没有市场。

为此,他早已命心腹太监李安多方打探。结果令他颇为惊喜:大明的棉花种植业其实非常发达。内府十库中,便有专门贮存棉花、丝纩的丙字库。而在民间,北直隶、山东等地早已在大面积种植棉花。朝廷税法中也规定了“夏税棉花折布,秋税地亩棉花绒”。

但让他哭笑不得的是,北方辛辛苦苦种出的棉花,作为原材料,绝大部分都被南方的商人收购,运往松江府、苏州府那些纺织业极度发达的江南地区,在那里被织成布,再高价卖回北方。北方,几乎成了南方的原料产地。

尤其是山东,朱由检根据零散的数据粗略估算,其棉花产量已接近大明总产量的五分之一。光是上缴给官府的就有五万多斤,其余的更是海量,尽数流入了民间市场,最终大都流向了江南。由于明代杂乱的税法和地方官的瞒报,真实产量根本无从精确统计。看清了这一点后,朱由检当机立断,命李安利用手中仅有的财力,在棉花产地开始悄悄囤积木棉。

天时地利,还差人和。巧的是,前两年的大灾,不仅催生了流民,也让许多匠户流离失所。朱由检趁此机会,通过各种渠道收拢了许多无家可归的织工、染匠、绣匠。要知道,这些技艺精湛的匠户,本是江南最多,如今竟让他这个身在北方的人捡了漏。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今天,他就要来自己的庄园,亲眼看看他的规划是否成功。

马蹄踏过庄园门口的青石板,发出的清脆声响宣告着主人的到来。五里庄的庄头管事早已领着一众仆役恭敬地跪在路旁,连大气也不敢喘。朱由检翻身下马,目光却越过他们,径直投向了从正堂快步迎出来的一位中年太监身上。

此人约莫四十出头,面容精明,眼神沉稳,走起路来步步生风,身上穿着一件不起眼的灰色布袍,但那股子干练务实的气度,却怎么也掩盖不住,他便是李安,当年李太后从一众内侍中亲手挑出,专门亲自为朱由检打理这几处庄子的总管太监。

“老奴李安,叩见五爷!”

李安一揖到底,动作干净利落。

“李伴伴,快快请起。”

朱由检虚扶一把,声音中带着几分亲近。这几位太监都是李太后留给他最信赖的人,是他在这深宫之中真正的左膀右臂。

“五爷一路辛苦。”

李安起身,目光迅速扫过朱由检身后的赵胜和李矩,彼此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随即引路道:“五爷,都准备好了,请随老奴来。”

他没有将朱由检引向待客的正厅,而是穿过几重院落,来到一处看似普通的后罩房前。李安在墙上一处不起眼的砖石上按动机关,只听“嘎吱”一声,旁边书架竟缓缓移开,露出一条通往地下的幽深石阶。

这便是宛平庄的密室。

密室中烛火通明,防潮的石灰与桐油气味混杂在一起。正中是一张巨大的八仙桌,桌上已经分门别类地摆放好了几摞厚厚的账册。

“五爷!”

李安肃立一旁,指着桌上的账册,开始了他条理清晰的汇报:“这是太后老人家留给您的三处庄子,所有地契、鱼鳞册副本和近三年的租赋账目都在此。”

他将账册在八仙桌上摊开,烛火下,那一行行用蝇头小楷记录的数字,仿佛活了过来。

“五爷,您交代的事,老奴不敢怠慢。但在说正事之前,请容老奴将这四年多来,三处庄子的总进出,跟您做个详细的禀报。”

李安的声音无比沉稳,透着对这些数字的绝对掌控。

“自万历四十二年圣母皇太后殡天,老奴接手这些产业起,到今年开春,这日子可不算太平。”

朱由检正襟危坐,神情专注。他知道,这才是真正考验李安能力的地方,也是他能否实施计划的基础。

李安的手指点在总账的第一页,缓缓道来:

“万历四十二年,太后是开春去的。老奴从年中接手,算是平顺。顺义、武清两庄夏秋两熟,皆有九成以上的收成,宛平庄也一切如常。那半年,三庄总计入息,折银一千五百八十两。这是个好年景,老奴当时还想着,往后都这么顺当就好了。”

说到这里,他轻叹一声,翻开了下一页。

“可天不遂人愿。万历四十三年开春,京畿、山东、河南、山西四处大旱,滴雨未下。到了夏天,又起了遮天蔽日的蝗灾!顺义庄的麦子,被啃得只剩下秆儿,秋天的粟米也减产了六成。武清庄靠着运河,情况稍好,但也被蝗虫过了三遍,粮食只收上来不足五成。只有棉田,蝗虫不喜,加上佃户拼死守护,保住了七成收成。宛平庄的果子也因干旱,大多枯死。”

李安的声音变得沉重:“那一整年,老奴是咬着牙过的。粮价飞涨,但咱们自己都没粮。老奴听从殿下吩咐,不但免了佃户下半年的租子,还从粮仓里拿出三百石陈米赈济,否则庄户们饿死、逃亡,地就全荒了!那年,是留住人,就是留住根。所以,四处变卖棉花、果干,再加上典当了一些太后留下的旧物,才勉强撑住。全年合计,不仅分文无入,还折了本钱,倒贴了二百一十两银子。”

一旁的赵胜听得心惊肉跳,他从未想过,看似风光的皇庄,竟也有如此艰难的时候。

“最难的还没到。”

李安的手指划过账册,停在下一页。

“万历四十四年,旱情未解,土地龟裂,运河的水都浅了三尺。这一年,几乎颗粒无收。为了不让庄子散了架子,老奴启用了您的一笔备用款子,从南方采买粮食,稳住人心。这一年,账面上是净支出,共计一千一百三十两。这是最难的一年,但好在,三处庄子没有一个佃户饿死,也没有人大规模逃亡。”

朱由检静静地听着,心中对李安的敬佩又深了一层。在天灾面前,能做出如此决断,保全了庄园最根本的生产力——人口,这绝非寻常管事所能及。

“好在否极泰来。”

李安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万历四十五年,天公作美,连着下了几场透雨。虽然土地元气大伤,但收成恢复到了平年的七成。因为连着两年大灾,市面上的粮价依旧居高不下,咱们手里有了余粮,卖出了高价。这一年,三庄合计算下来,刨除所有开销,净入息竟高达三千二百七十两!一口气把前两年的亏空全补了回来,还有大大的盈余!”

“到了去岁,万历四十六年,风调雨顺,是个真正的大丰年。粮食、棉花、果子全都大丰收。粮价虽比前一年有所回落,但产量上来了。这一年,是咱们最阔绰的一年,全年净入息三千六百四十两!”

李安合上总账,做了一个总结:“所以,从万历四十二年年中到今年四月,这四年多的时间里,咱们经历了两年大灾,两年丰年。总计下来,三处庄子的各项产出,刨除所有赋税、管理、赈灾、修缮等开销,再减去前些日子遵五爷您的吩咐,斥巨资囤积木棉的花销,最终结余……”

他顿了顿,拿起算盘飞快地拨动了几下,报出了一个精确的数字:

“……净结余白银,五千三百五十两。这些银子,已经悉数存入库中,入了您的总账。”

说完,他将一本简明扼要的汇总账目递到了朱由检面前。

朱由检看着账目上那触目惊心的负数和后面报复性的增长,心中感慨万千。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数字,而是一部浓缩的灾荒史和求生史。他抬起头,郑重地看着李安:“李伴伴,这几年,辛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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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一句简单的辛苦,让李安眼眶一热,他深深一躬:“为五爷分忧,是老奴的本分!”

朱由检站起身,手按在账册上,心中大定。有了这笔经历过血火考验的家底,有了这批忠心耿耿、能力出众的干才,他的计划,终于可以从纸上,真正落地了。

按照约定,朱由检今日要亲启密库,掌管钥匙的王乾也跟他一同前来,做好一切准备。

李安连忙回道:“回五爷,王伴伴刚刚已经提前入库,此刻已在地窖外候着了。”

朱由检点了点头,这才放下心来。

李安引着朱由检,李矩和赵胜则自然而然地留在了身后,一内一外,将整个院落的核心区域守卫得滴水不漏。穿过几重伪装成库房和柴房的院落,他们来到了一口看似早已废弃的枯井旁。

井边,一个身影早已静静肃立。此人身形清瘦,面容古板,双唇紧抿,眼神中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执拗。正是那位性格耿直、不徇私情,掌管着朱由检所有财富命脉的太监——王乾。

看到朱由检,王乾立刻上前,一言不发地行了一个标准的大礼:“老奴王乾,见过五爷。”他的声音干涩,不带一丝感情色彩。

“王伴伴,免礼。”

朱由检打量了下王乾,与精明外露的李安不同,王乾整个人就像一块不会生锈的铁,坚硬、可靠,却也冰冷。

李安上前,与王乾对视一眼,随即两人合力转动了枯井内壁的某个机构。只听一阵低沉的“嘎啦啦”声响,井底的淤泥青苔之下,竟翻转开一道向下的石制旋梯。

“五爷,请。”王乾当先提灯,侧身而立。

朱由检跟上,李安则断后,并将井口的伪装恢复原状。

沿着旋梯盘旋而下,一股混合着金属、木料和干燥泥土的独特气息扑面而来。地道并不长,尽头是一扇厚重的精铁大门,门上没有锁,只有一个古怪的钥匙孔。

王乾从怀中掏出一个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包,打开后,里面是一把造型奇特的鱼形铜钥。他郑重地将钥匙递给朱由检:“五爷,此为阳钥,请您收好。这是您的信物。”

朱由检伸手接过,那铜钥触手冰凉,分量十足。他随即从自己贴身的衣物夹层中,取出了另一个用锦囊装着的小物件——那是一把同样造型奇特,但形状如同鸟儿的“阴钥”。这是之前高宇顺留给他的。

阴阳双钥,分存于他和王乾二人之手,缺一不可。这正是李太后制衡与保险的智慧。

王乾看着朱由检拿出阴钥,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块脸上,终于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波动,似乎是在确认主人的正统身份。他沉默着从自己腰间解下一串钥匙,选取其中一把,插入了铁门下方一个不易察觉的小孔中。

朱由检也会意,将手中的鸟形“阴钥”插入了那个古怪的主钥匙孔中。

“咔哒。”

钥匙严丝合缝地嵌入。

王乾沉声道:“请五爷将阴钥左旋三圈。”同时,他手中的小钥匙也向右拧动。

朱由检依言照做。随着他的转动,门内传来一连串复杂的齿轮咬合与弹簧复位声,仿佛在解开一道精密的古代密码锁。当第三圈转满,王乾手中的钥匙也拧到了底。

只听“轰隆”一声闷响,厚重的铁门缓缓向内开启。

门后,一个巨大的地下石室展现在眼前。这里比朱由检想象中还要宏伟,墙壁用巨大的青石砌成,四周都用厚厚的油毡和木板做了防潮处理。数十根合抱粗的木柱支撑着穹顶,让这里看起来像一座深藏地底的宫殿。

石室正中,整整齐齐地码放着四口一模一样的梨木大箱,箱体乌黑发亮,上了厚厚的桐油,铜锁扣上都贴着两道交叉的封条,上面盖着李太后生前所用的私印。

看到箱子完好无损,王乾紧绷的身体似乎才放松了些许。他上前一步,指着其中一口箱子,对朱由检道:“五爷,可需开箱查验?”

“开。”朱由检只说了一个字。他需要亲眼确认。

王乾点点头,又从腰间取下一把小刀,小心翼翼地割开封条。随后,他从李安手中接过另一把钥匙,与朱由检手中的鱼形“阳钥”配合,打开了箱子上的大铜锁。

当沉重的箱盖被掀开的一瞬间,一道耀眼刺目的银光猛然迸发,让习惯了地底幽暗光线的众人都不禁眯起了眼睛。

只见满当当的一整箱,全都是铸造精良、码放得如同艺术品的五十两官铸银元宝——马蹄银!在油灯的照耀下,每一锭元宝都闪烁着冰冷而迷人的光泽,它们汇集在一起,形成了一股几乎能让人窒息的视觉冲击力。

赵胜在井口外放风,并未见到此景,而地窖中的李安,虽早已知晓,但每次得见,眼神中依旧会闪过一抹敬畏。

朱由检缓缓走上前,伸手探入那一片银色的海洋之中。指尖传来冰凉而坚硬的触感,叮当的碰撞声清脆悦耳。这触感,这声音,比任何言语都更能让他那颗来自未来的、飘浮不定的灵魂,找到最坚实的落脚点。

“黄金的箱子,也打开。”

王乾依法施为,打开了另外两口稍小一些的箱子。金色的光芒虽不如银光刺眼,却更加温润厚重。满满两箱,都是十两一锭的“金花银”,静静地散发着属于财富之王的威严。

至此,朱由检才真正地松了一口气。三万多两白银,一千两黄金,分毫不差。有了它们,他心中那些看似天马行空的计划,便有了化为现实的可能。

他盖上箱盖,亲手贴上一张新的、印有自己私印的封条,再将阴阳双钥重新分开保管。转身,他面对着李安与王乾这两位性格迥异却同样忠诚的太监,目光无比郑重。

“二位伴伴,今日起,此库交由你们二人共管。李安主外,经营产业,调集物资;王乾主内,看护库藏,掌管出纳。无我亲笔手令,并加盖私印,一两一钱,不得擅出!”

“老奴遵命!”李安和王乾齐声应道,神情肃穆。

朱由检走出地窖,重新回到阳光下时,他的心境已经完全不同。李矩和赵胜见他出来,都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自信与气势。

他没有耽搁,直接对李安道:“将庄子里所有管事都叫到正厅,再把那些匠人名册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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