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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稚子心焦献奇策,手口并用点迷津(1 / 1)

朱由检安静地坐在小板凳上,看着书房内那几个大人,因为寻到了一条可以“引经据典”的斗争之路而略显兴奋,他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里,却闪过一丝与年龄极不相符的冷静与不屑。

“不对,全都搞错了方向。”朱由检在心里默默地说道。

在他这位拥有着数百年后见识的灵魂看来,眼前这件事的症结,早已不在于什么“礼仪”规制,更不在于什么“祖宗成法”!

症结,只在一个字——“人”!

首先,是他的那位皇祖父,万历皇帝。这位老人家,一生最好用的治国方略,便是一个“拖”字诀!万事留中,不闻不问,任凭底下人吵翻了天,他自岿然不动。对待他太子这一脉,更是将这“拖延之术”运用到了极致。你越是急,他便越是拖;你越是闹,他便越是不理。

其次,便是那位虎视眈眈的郑贵妃。此人经营后宫数十年,在外廷、内廷之中,皆有奥援,势力盘根错节。此次王贵妃丧仪,她岂能不借机生事?朱由检几乎可以肯定,若是东宫这边在礼仪上稍有逾越,她立刻便会借“皇贵妃丧礼逾制”为名,大作文章,再给太子扣上一顶“不孝不敬”的帽子。

所以,他的皇祖父,根本不是不知道该怎么办,而是乐得“冷处理”!他就是要看着东宫着急,看着朝臣们跳脚,享受着这种将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

而在这种局面之下,最不能做的,便是由他那个便宜父王——皇太子朱常洛,亲自出面,去强谏,去哭求!

那只会是——愈急,愈招忌!

“说到底,我这位皇爷爷,性子就跟那犟驴似的。你顺着摸,或许还能走两步;你若是想在后面推他、抽他,他非得尥蹶子,跟你对着干不可!”

朱由检在心中,对自己这位接触过几次的皇祖父,做出了一个极其精准的性格画像。

那么,既然不能硬碰硬,又该如何破局呢?

朱由检那颗小小的脑袋瓜里,思维开始飞速地运转起来,将所有的信息进行整合、分析,并迅速地推导出了几个可能的方案:

第一策:以天变,压人事!

“得找个他那犟驴脾气也没法反驳的理由才行!”

朱由检的脑海中,立刻便浮现出了一个绝佳的素材。

就在这个月,天上,可是出了一桩大事——“金星昼见”!

在明代,这可不是什么单纯的天文现象,而是一道必须立刻做出政治解读的“天谴”信号!

无论是那代表着兵戈的“太白金星”,还是那象征着灾祸的“荧惑火星”,在古人的眼中,都是不祥的“罚星”。

所谓“太白昼见于午,名曰经天,是谓乱纪,天下乱,改政易王,人民流亡,弃其子,去其乡里。”

汉时京房的《对灾异》中更是说得明白:“人君薄恩无义,懦弱不胜任,则太白失度,经天则变,不救则四边大动,蛮貊侵也。”

这每一条解读,简单翻译过来,其实就是一个意思——你这个当皇帝的,失德了!

当年,权倾朝野的严嵩,不就是因为在他当政之时,频频出现“太白昼见”,而被言官们抓住把柄,作为其“奸臣乱政,以致天怒人怨”的铁证,最终才被弹劾倒台的吗?

如今,这“金星昼见”的异象再次出现。只要能想办法,让外朝的那些言官们,将此事与“皇贵妃停柩不葬,有违人伦,以致上干天和”联系起来。到时候,便是他万历皇帝再如何任性,也不敢公然与这“天意”对着干吧?

到时候,就不是臣子们逼他,而是“老天爷”在逼他了!这“避殿减膳、速葬以弭天谴”的流程,他不想走,也得走!

第二策:“以孝动祖”!

“光有‘天谴’这根大棒还不够,还得有胡萝卜才行。”

朱由检又想到了另一个角度。

这件事,不能仅仅定性为“皇爷您错了”,而是要将其巧妙地,转化为对皇爷您“圣德”的拖累!

得找人去跟他说:皇爷啊!您一生最是孝顺,对圣母皇太后,那是没得说。可这青史之上,评判一个皇帝,可不仅仅是看他如何待生母,更是要看他如何待发妻、待子孙,如何全这天家伦常啊!

如今,您让太子生母的灵柩,长期停放宫中,不得安葬。这传了出去,怕是会有损您“孝悌”的圣名,为您这完美的一生,留下一丝小小的瑕疵啊!

把“停柩不葬”这件事,从对太子的“打压”,转化为对皇祖自己“身后名”的损害!让他不得不为自己的历史评价,而做出妥协!

第三策,也是最后一策:“以臣逼君”!

“这,只能作为最后的推力,绝不能作为主力!”

朱由检很清楚,让那些外朝的科道言官们,连章上疏,形成舆论压力,是必不可少的。但是,这其中,绝对不能有他父王皇太子的身影!

他父王现在,就该继续扮演好那个“孝子”的角色,每日里在灵前哭临,将一个“伤心欲绝,无心他顾”的形象,演得足足的。

让所有的压力,都由外廷来承担。如此一来,皇爷即便心中不快,也只会将怒火发泄到那些“多事”的言官身上,而不会再迁怒于本就“可怜”的太子了。

……

朱由检心中清楚,如果照自己父王跟王安他们的路子走下去,最终的结果,只会是无休无止的奏疏拉锯,最后被他那位皇爷爷一个“拖”字诀给耗死!不行,必须想个办法,换个思路!

可他只是个连话都说不囫囵的奶娃娃,又能如何“献策”呢?

他急得小脸都有些微微涨红,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在殿内骨碌碌地转着,拼命地寻找着可以被他利用的“道具”。

他的目光,扫过书案上那些艰涩的经史子集,又扫过墙上那些意境深远的山水字画突然,他的视线,定格在了一样东西上!

此时明代儿童书籍很多已经开始有插画,桌面上的那是一本地理图册,上面描绘着日月星辰的运行轨迹。他记得,高伴伴前几日还曾拿着这本书,指给大哥朱由校看,说那天上最亮的一颗星,便是太白金星。

有了!

朱由检心中灵光一闪,一个大胆的计划,渐渐成形。

他不再犹豫,迈开两条小短腿,摇摇晃晃地从板凳上下来,向着正在一旁拿着毛笔乱画的大哥朱由校走去。

朱由校正无聊呢,见五弟过来,倒也来了兴致,放下笔,准备跟他一同玩耍。

谁知,朱由检却并未理会他,而是直接走到书案前,伸出小手,在那一大堆书册中,准确无误地、将那本地理图册给抽了出来!

他力气小,那图册又大又重,一下子便被他抽到了地上,“啪”的一声,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动,瞬间便吸引了殿内所有人的注意。

“检哥儿,小心!”朱常洛见状,也下意识地唤了一声。王安等人也都转过头来,看着这个突然制造出动静的小家伙。

朱由检却不管不顾,他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小手在那散开的图册上胡乱地拍打着,小嘴里含糊不清地、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执着,反复念叨着几个字:

“星星……太白……星星……”

王安见状,心中好奇,便走上前去,蹲下身子,想看看这位小殿下究竟在做什么。他低头一看,只见朱由检那肉乎乎的小手指,正准确无误地,点在了图册之上,那颗被标注为“太白”的星辰之上!

王安的心中,猛地一动!

而朱由检见王安过来了,似乎也来了精神。他扔下图册,竟是又手脚并用地,向着门口的方向爬去!他一边爬,一边还回头,用小手指着门口的方向,嘴里继续念叨着:

“哭祖母……乾……清……门……”

他如今虽然还不能说出完整的句子,但“星星”、“太白”、“哭”、“祖母”、“门”这几个关键词,却说得是异常的清晰!

说完这些,他似乎觉得还不够,又挣扎着爬了起来,跑到正一脸茫然的大哥朱由校身边,拉了拉他的衣角,然后,再用那只小手指了指门外。

做完这一切,他便仰起小脸,用一双清澈无比的、充满了期盼和焦急的眼睛,望着王安,和站在不远处的父王朱常洛。

整个书房之内,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安静之中!

空气仿佛都被抽干了,只剩下众人粗重的呼吸声,和朱由检那双清澈眼睛里倒映的烛火跳动的微光。

伴读太监邹义和李实,是最先面露困惑的。在他们看来,五殿下这番举动,虽然有些古怪,但也顶多算是小孩子家家的胡闹罢了。

邹义甚至还想上前打个圆场,笑道:“哎哟,瞧咱们五殿下,这是想祖母了,还想拉着元孙一道出去看星星呢。这可不成,外头风大……”

“检哥儿乖,别捣乱!”

郭氏以为朱由检调皮,想去将他抱过来。

她话还未说完,却被身旁王安的一声倒吸凉气给打断了!

此时王安变得惨白的脸色和震惊的眼神,脑海中正回想起方才五殿下那一连串精准无比的动作和关键词——星星、白、奶奶、哭、门、元孙……

刚开始他也单纯以为朱由检是孩童般的顽皮,但细嚼五殿下几次词后,他那颗在宫里混迹多年的脑袋,也如同被铁锤猛击一般,“嗡”的一声,瞬间便明白了七八分!他的脸上,血色尽褪,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

而作为朱由检“计划”中重要一环的朱由校,则依旧是满脸的茫然。他看看地上的图册,又看看被五弟拉住的衣角,再看看父王和王安等人那如同见了鬼一般的表情,挠了挠头,不解地问道:“父王……王伴伴……五弟他这是怎么了?”

无人回答他。

因为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那个刚刚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身体却依旧在微微颤抖的东宫大总管——王安身上!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如此做派。

王安缓缓地站起身来。他没有去看旁人,只是用一种极其复杂的、混杂着敬畏、恐惧、和一丝难以言喻的狂热的眼神,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尚不及自己膝盖高的小小婴孩!

他深吸一口气,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声音嘶哑地对太子朱常洛说道:

“小爷……”

“奴才似乎明白了。”

朱常洛不明所以,他看着王安,嘴唇动了动,问道:“明白什么了?”

王安看了一眼左右,示意邹义和李实将门窗都关好,这才走到朱常洛身边,用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无比的语气,将自己对朱由检那番举动的解读,一字一句地,清晰地,复述了出来:

“小爷……五殿下的第一策,便是‘借天时’!他拿出那图册,指着‘太白’之星,说的,正是近来京师人人议论的‘太白昼见’之天象!此乃大凶之兆,主君德有失,国将动荡!这便是咱们最好的由头!”

“而五殿下的第二策,便是‘用人和’!他言‘奶奶、哭、门’,又拉着元孙,其意是让咱们避开您这位东宫储君,而是由元孙和五殿下两位金枝玉叶的小主子,亲自出面!去乾清宫门前!为王贵妃娘娘哭灵!向皇爷请命!”

“这……这……这……”

饶是朱常洛,听完王安这番惊世骇俗的解读,也是惊得是连退数步,险些撞翻了身后的书架!他瞪大了眼睛,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神色,一半是震惊,一半却是深深的怀疑。

他来来回回地走了两步,试图平复自己那狂跳的心脏。他看了一眼那个正一脸“无辜”地抓着朱由校衣角,仿佛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儿子,又看了看面前这个神情激动、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的王安,脸上露出了极度困惑的表情,颤声说道:

“王伴伴你是不是想错了?”

他指着朱由检,声音都有些变调:“他还只是个不足周岁的孩子啊!连话都说不囫囵!些许话语,或许不过是孩童无意识的牙牙学语罢了!他又哪里懂得什么‘太白昼见’?又哪里懂得什么‘借势施压’?这一切,会不会都只是巧合?是你自己想多了?”

朱常洛不敢相信!或者说,是不愿意相信!

这太过匪夷所思了!如果王安的解读是真的,那他的这个小儿子,究竟是个怎样的存在?是神?是鬼?是妖?

这种超乎常理的事情,让他这个从小便生活在压抑和恐惧之中的储君,本能地感到了一丝害怕!

王安听了朱常洛的质疑,脸上的那股子狂热也稍稍退却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深沉的思索。

他也缓缓地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对朱常洛躬身道:“回小爷的话,奴才也不敢断言。”

他看了一眼那个依旧在和大哥朱由校“玩耍”的朱由检,声音中带着几分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敬畏:

“五殿下究竟是不是这个意思,奴才也实在是不敢妄测。”

“只是……”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无比诚恳,“只是奴才方才,在听到五殿下说出那几个词,又看到他做出那几个动作的时候,奴才的脑海中,确确实实地,便是想到了这一层!”

“或许这真的只是巧合。但若是能将这‘巧合’善加利用,变成一招能够打破眼下僵局的妙棋,小爷您以为又何尝不可呢?”

王安这话,说得是极其高明。

他没有再坚持说这一定是五殿下的“神谕”,而是将其巧妙地,转化为了“我因五殿下的‘巧合’而得到了启发”。

如此一来,既缓解了朱常洛心中那种对于“未知”的恐惧,又将这个计策本身,重新摆到了桌面上来!

——小爷您瞧,咱们不必去管这计策究竟是神仙托梦,还是灵童显圣。咱们只看,这个计策本身,它好不好?它能不能用?!

邹义此刻也反应了过来,连忙附和道:“是啊!小爷!王总管说的有道理!不管五殿下是不是这个意思,但王总管因此而想出的这条计策,却是千真万确的上上之策啊!”

李实此刻也已是汗流浃背,他颤声附和道:“王总管说的没错!此计当真是闻所未闻啊!小爷您想,此举既可完美地避开您,不让皇爷将怒火迁怒于您;又能借‘天变’之说,让皇爷不敢轻易忽视;更能以‘孙儿哭祖母’的纯孝之情,来博取天下人的同情和皇爷的愧疚之心!这简直是一箭三雕啊!”

朱常洛的心中此时已经是掀起了惊涛骇浪!他看着朱由检,脑海中不断地回响着“灵童转世”、“九莲菩萨座下”这些词语。他一直以为,这些不过是母后和皇后她们,为了抬举由检而说的场面话。可现在看来……

难道我儿,当真是天宿下凡不成?!

他走上前,颤抖着伸出手,想要摸一摸朱由检的头,却又在半空中停了下来,仿佛怕惊扰了什么神圣的存在一般。

朱由检看着他们这副被彻底吓傻了的模样,心中也是一阵无奈。他知道,自己这次,玩得可能确实是有点太大了。

他只得仰起小脸,对着朱常洛,再次露出了他那招牌式的、天真无邪的笑容,口中“咿咿呀呀”地叫了两声,还伸出小手,抓住了父王的手指,轻轻地摇了摇。

他这副孩童的模样,总算是将殿内那近乎于“见鬼”的气氛,拉回了些许人间。

朱常洛被他这么一拉,也回过神来。他看着儿子那天真烂漫的笑容,心中那股子惊骇,渐渐地被一种更加强烈的、狂热的希望所取代!

是啊!管他是不是神仙下凡!这计策是实实在在的好计策啊!

他看着王安,眼神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决断,沉声问道:“王伴伴!依你之见,此事可行否?”

“回小爷的话!奴才以为,此计大有可为!”

其他人也听懂了!

虽然听起来是那么的不可思议,但他们确确实实地从王安口中听懂了这位“灵童”殿下的意思!

他的第一策,便是要以天变,做文章!

利用近来出现的“太白昼见”这等不祥天象,将其与“王贵妃灵柩久置不葬,有违人伦,上干天和”联系起来!

而他的第二策,也是最为核心的一策,便是要让皇长孙朱由校,去乾清门前,为祖母哭诉请命!

要将这场原本是皇帝、太子、朝臣三方之间的政治博弈,巧妙地转化为一场“可怜的孙儿,为死不瞑目的祖母,向亲爷爷哭求”的家庭伦理剧!

此举,实在是高明至极!

一则,可以完美地避开太子朱常洛亲自出面! 整个过程,都由年幼的“皇孙”出面,太子只需继续扮演好他那个“为母悲痛,忧惶待命”的孝子角色便可,不发表任何意见,不参与任何行动,从而将自己从这场可能触怒龙颜的风波中,彻底地摘了出去!

二则,更能彰显“皇孙纯孝”! 两个不谙世事的小孩子,为了死去的奶奶能够早日入土为安,不惜跪在皇宫门前,向威严的皇祖父哭求。这等孝心,谁能不动容?谁又忍心苛责?

三则,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便是能将“梓宫暴露不葬”这件事,彻底地置于“祖孙亲情”的聚光灯之下!

俗话说得好,隔代亲,隔代亲!他皇爷万历皇帝,对太子这个儿子,或许是百般看不顺眼。但对自己这两个尚在垂髫之龄、玉雪可爱的小孙子,又能有多大的恶感呢?

由他们这两个小孙子出面哭求,其效果,或许远比他那个本就招皇爷不喜的父亲亲自出面,要好上百倍!

这一套组合拳打下来,既占了“天时”,又占了“人和”,更占了“孝道”的制高点!简直是滴水不漏,妙到毫巅!

王安看着眼前这个正仰着小脸,用一双清澈的眼睛望着他们的朱由检,只觉得后背上都沁出了一层冷汗!

这哪里是一个不足周岁的婴孩?!

这分明是一个算无遗策、手段老辣的政治家啊!

他那颗久经风浪的心,此刻竟也不由自主地狂跳起来。他仿佛已经预见到了,若是此计能成,东宫今日这死水一般的僵局,或许真的能被彻底盘活!

而一旁的邹义、李实等人,更是早已被这“神来之笔”给惊得是瞠目结舌,再也说不出半句话来。他们看着朱由检的眼神,也从最初的喜爱,渐渐地,变成了深深的敬畏!

只有那个被当成了“主角”的朱由校,还傻愣愣地站在那里,没太搞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只知道,自己这个五弟,似乎又想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主意。而且,这个主意里,好像还带上了自己?

他看看父王和王安等人那副震惊的模样,又看了看自己这个一脸“高深莫测”的弟弟,挠了挠头,心中竟也生出了一丝莫名的兴奋和期待?

整个书房之内,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安静之中。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那个小小的、却仿佛蕴含着无穷智慧的婴孩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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