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就如同其代号一般,陈明融入黑暗消失在了月关与萨拉斯面前。
见女子似的月关在这密室里到处转悠打量,好像不打算现在离开。
萨拉斯自是不敢打扰长老的兴致。
他伸出有些干瘦的手,将桌上那屏蔽用的魂导器拿起,于掌中把玩着打发时间。
心底不由嘀咕,城里卖这玩意的商会可是没少挣钱,看的他这个白金主教都不免有些眼馋。
话说太平道究竟是如何弄懂魂导器并且还能进行制作的,怎么武魂殿就没人研究一下这玩意。
片刻后,萨拉斯想着方才的事,总感觉有种说不上来的别扭。
“长老大人,您觉得这个影子值得信任吗?”说着,他抬起头有些狐疑。
这家伙的报告来的太巧了,就好像是故意来解释什么似的。
月关背对着对方,翻阅架子上的卷宗有些出神,听到过后连忙将之合上。
“不知道,他直属教皇,供奉那边也对他颇为器重,应当没有问题。”
说罢,把手中资料放进了自己的储物魂导器中。
转身走到门前催促,“该回去了,你把架子上的东西都收一下,应该都是影子收集的资料。”
萨拉斯随着其离开这秘室,穿过灯火全无的漆黑巷道。
目光盯着前者,他总感觉这位长老的步伐有些僵硬。
回到圣殿,月关将一摞资料当着几位同僚的面给了萨拉斯,并令其归纳总结汇报。
而后开始随口逗身旁的鬼魅,思绪则飘忽着回想方才所看之物。
他收好的那本是学术论文目录,其中记述了一些他追寻大半辈子的东西,有关仙草的研究。
就和萨拉斯说的一样,有点太巧了,可偏偏自己对此毫无抵抗力。
每每想到目录中的那些词语,月关调戏老友的语速便不免急促些许,真是勾人。
早已习惯的鬼魅瞥了眼身旁似是女子的老友,如枯槁的面容皱起,传音道:“别说了,你状态很不对,影子给的情报里有你在意的东西?”
“”
月关欲言又止,点头过后想着尽快回武魂城找胡列娜问问。
太平城他是进不去的,也就只能退求其次寻留过学的人。
看其不愿多说,鬼魅并未多问。
黑白流转,半月转瞬。
随着因年关而聚集于太平城的诸多人员一天天离去,仅隔百里的天斗城中,剑拔弩张的氛围逐渐缓和。
不过却民愤四起,毕竟掌控高层与掌控整个国度完全是两回事。
沉迷权力和女色的萨拉斯很清楚该怎么做,可他不敢下决定,四个长老看着,总不能越庖代俎。
上报过后,得到明确指示,萨拉斯这才迅速收缩圣殿势力,交由傀儡‘雪清河’处理余波。
穿着长裙的少女小跑着穿行在群宫回廊之中。
直到一处由罗马柱顶起的拱门前,出现了俩披甲护卫,这才放缓脚步,整理了一番衣物饰品后,优雅靠近。
二人目光扫过,知晓对方身份的他们自是不敢出言。
没几步,少女忽然躲在院门后偷瞄着寝殿窗口,却并未见到常年坐在那里的熟悉身影。
鹅蛋脸上的表情顿时垮下来,有些丧气的垂腰扶墙。
“把我一个人扔在月轩,还禁足,连去太平城散散心都不行。”
雪珂嘟囔着踢了脚花圃,嫌护卫占地还让其靠边。
护卫抽动着眼角,默不作声挪了两步。
发觉好像该保持淑女,雪珂立刻恢复仪态。
走进去后立刻原形毕露,扒着窗头往里看了圈,空无一人。
低下头,见书桌上竟然已经落了灰尘,寝宫无准许是不许仆人进入打扫的,看来从她被打发去月轩后就一直无人居住。
“皇帝有这么忙?连陪妹妹一会儿的时间都没有?我记着父皇不是经常在寝宫里摸鱼吗”
自打雪夜驾崩,她的皇兄继任皇位后没几天便将她打发去了月轩。
那地方全是自视甚高没什么脑子只知道歌舞升平的贵族,打小跟着皇兄找太平道玩的她对于那里可是讨厌的很。
唯一相处不错的唐月华,前段时间跟几个五大三粗的家伙见过面后,就不知跑哪里去了,搞得她都不知道在月轩里该干些什么。
学礼仪?早就会了,你说在贵族面前维持一下?知道我是谁吗?家兄雪清河,皇帝懂么,最大的贵族头子。
被趋炎附势的家伙恶心烦了,她气头上就偷跑了出来。
雪珂本打算去太平城找皇兄的好友倾诉一下,顺便逗一逗几年未见的小弟弟尘风陶冶情操。
听说他两年前觉醒了先天满魂力的七杀剑,这次得好好巩固姐姐的地位,未来指着他当靠山了。
可惜没有这次,城卫盘查异常严格,她被抓到送回了皇城。
长叹着,雪珂百无聊赖在皇城里转悠。
仆人与护卫都不敢说话,也没人告诉她雪清河的位置,寻了半日才在一处偏殿发现了很多气势非凡的守卫。
看着他们,雪珂眉头微蹙,这些人都很面生。
而且她呼唤了一路,竟然没有暗卫出来。
正常情况下她身边应该是有暗卫在的,可自从父皇死后,暗卫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而且皇城里竟然也没有暗卫存在。
她不是什么傻白甜,自然能感觉出不对。
上前几步,最外侧的高大中年伸手挡在雪珂面前,低声道:“公主殿下还请止步,陛下近日身体有恙无法陪您。”
被这么个理由阻拦,雪珂顿感不妙,有些焦急的推开手臂。
“那我更要进去!哪怕他是皇帝,也是我哥!”
中年无奈的看向其他人,想了想还是放行,身份而言他们无权拦截皇室。
少女小跑着进入其中,眼神飘忽打转,穿过森严的层层护卫,她这才进入偏殿深处的书房。
直到那熟悉的背影映入眼帘,雪珂这才松了一口气。
其面带微笑回过身子,“你来做什么?”
一切都是那么完美,望着兄长的面庞,她顿了顿。
“妹妹来看哥哥,需要理由吗?”
雪清河保持着笑容,点头道:“自然不需要。”
“我想去太平城玩。”
“不是说没理由吗?”
“可以吗?”
“不可以。”
“那就去天斗皇家学院,月轩太无聊了。”
听着她的话,雪清河稍加思索后摇头。
“不可以。”
“好吧。”
唠了会儿家常,雪珂放下了些魂导器中的礼品,这才打算离开。
二人背对着,形同路人。
远离偏殿,少女的表情愈发难看。
兄长相处多年的她瞬间就发觉出了其身上的不对。
标准化的笑容与半眯的目光看着温暖,可她总感觉对方就好像在看一个今日初见的陌生人。
谈话的语气再像,也有种违和感。
兄长去哪了
偏殿中,雪清河叹了口气,最担心的还是来了,这次幸好蒙混了过去。
作为早就准备好的替身,他对于很多细节以及习惯都模仿把控的完美。
其实按照上司的指令,那个少女是不应该活着的,可有人下令不许伤害雪珂,他只好尽力打发对方。
可其身份又很敏感,不能让对方接触太平道,因为那边有人知道真相,自然只能圈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