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克斯特叹了口气,反复按压按键,明明暗暗。他很想抓一抓伤口,最终还是忍住了。
本来想再睡一觉,却怎么也无法入睡了。
叮咚-
宁汇原你终于回来了,再不回来,我就要以为你要在外面过夜了。
艾克斯特揉着发昏的脑袋,从床上爬起来,踏上拖鞋
叮咚-
叮咚--
出门不带钥匙,你怪得了谁啊,宁汇原
没我你今天就睡外面吧
“好了,别敲了”艾克斯特打开玄关的大门,不耐地开门
与一双腥红的眸子对上眼。
艾克斯特:“?!”
门外的并非宁汇原。
那人身形高挑,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制服肩线笔挺,领口微敞。
露出从脖颈开始蔓延的、狰狞扭曲的烧伤疤痕,一直隐没到衣料之下,黑色中长发随意披散。
右眼的眼球上,一个深红色的字母“s”,嵌在瞳孔内。
“哈” 男人开口了“你还挺松弛的嘛”“我就是柑橘”
“上面要见你,走吧”
艾克斯特完全懵了:“你认错人了吧!”
男人皱了皱眉,似乎感到不耐烦
“别废话,我的时间不多,你也不想让棉针来等你吧”
“等等!你真认错人了!”这人怎么说不通呢!
柑橘那双深红色的眸子收缩,艾克斯特看着只觉得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思绪像被无形的绳索捆缚,身体动弹不得。
“早这样不就好了。”柑橘的声音带着一丝厌烦,伸手抓住了艾克斯特的手臂就往外面拖。
“非得我来让你试试吗”
“放开…我…”艾克斯特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眼神涣散。
“棉针要见你。”
“别让我重复第三遍。”
脚步虚浮,像提线木偶被牵引着。
这是什么鬼?
艾克斯特被半拖半拽地拉出了宁汇原的别墅。
一辆越野车就停在路边。
柑橘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几乎是用扔的将艾克斯特塞了进去,艾克斯特闷哼一声,撞在椅背上
“砰!”车门被重重关上。
柑橘则绕到驾驶座上车,发动引擎,迅速驶离。
柑橘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从储物格里摸出烟盒,抽出一支叼在嘴上,但似乎想起了什么,皱了皱眉,又把烟取下来,烦躁地扔了回去。
艾克斯特努力试图调动自己不听使唤的舌头和声带。
未果,嘴巴好像被粘上了
柑橘斜睨了他一眼
“安静待着,别给自己找不痛快。”
车子并非驶向市中心,而是朝着越来越偏僻的城郊开去。
车子在夜色中行驶了很久,窗外的景色从稀疏的灯火逐渐变为彻彻彻底底的黑暗,只有车灯切开前方。
道路也从平整的柏油路变成了有些颠簸的碎石路再到泥泞不堪的泥巴路。
他试图转动眼珠,看向窗外,试图记住路线,但除了不断向后飞掠的模糊树影和偶尔出现的建筑的轮廓,什么也分辨不清。
他甚至不确定自己是否还在原本的城市。
柑橘似乎完全没有交谈的欲望,只是沉默地开着车,长时间的沉默驾驶让他眉宇间的烦躁越来越浓。
他再次伸手摸向了储物格,
他抽出一支烟,叼在嘴上,金属打火机“咔哒”一声燃起幽蓝的火苗,凑近烟头。
随即,一股辛辣刺鼻的气味弥漫开来。
他甚至没有开窗。
艾克斯特被呛得想要咳嗽,想要扭开头,但他的身体背叛了他,依旧保持着原样。
柑橘似乎注意到了他的窘迫,深红色的眸子懒懒地瞥了过来
白色的烟柱直扑艾克斯特的面门。
他深吸了一口烟,然后才不紧不慢地按下车窗按钮。冰冷的夜风瞬间灌入车内,驱散了部分浓稠烟雾,也让艾克斯特稍微好受了一些,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咳嗽渐渐平息,但身体依旧无法自主活动。
柑橘将夹着烟的手搭在窗外,弹了弹烟灰。
低声嘟囔了一句
紧接着,艾克斯特他对身体的控制权瞬间回归。他几乎是立刻试图去拉车门把手,但车门早已落锁,纹丝不动。
“省省吧。”
“你想干嘛,跳车都来了?”
艾克斯特异色瞳警惕地瞪着柑橘:“你们到底是谁?要带我去哪里?”
柑橘吸完最后一口烟,将烟蒂弹出窗外,红色光点在黑暗中划出弧线,随即熄灭。
“组织里也没说你是双重人格患者啊”
餐厅里背景音乐是软绵绵的情歌。
宁汇原坐在卡座里,对面是兴致勃勃的伊拉拉,以及她带来的两个闺蜜。
那两位女生正用目光偷偷打量他,不时凑在一起窃窃私语,发出刻意压低的笑声。
伊拉拉小口啜饮着果汁
嘴里不停说着班级里无关紧要的八卦,以及她对文艺汇演的想法
她身着礼服站在他身旁,接受全校师生的瞩目,还有场外来宾,真是好极了。
宁汇原的指尖敲击着冰凉的高脚杯壁,紫眸低垂,长睫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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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克斯特还在自己家里,那个状态让他无法完全放心。
就在这时,他放在桌下的手机屏幕无声地亮了一下。
宁汇原动作装作自然地垂下目光,瞥向屏幕。
发信人:柑橘。
内容只有简短的三个字:
【我到了】
到了?到哪里了?
他和柑橘约定的见面时间是几个月后,在一个远离城市、由组织安排的安全屋。
绝不是现在,这是什么意思?
他立刻解锁屏幕,飞快地打字回复。
【什么意思?到了哪里?我们约定的不是现在。】
消息发送。
屏幕上弹出一个冰冷的、灰色的提示框:
【消息未送达。您已不是对方好友。】
他被删除了。
柑橘到了。
并且单方面按组织规定接到人后切断了联系。
宁同学?宁同学!” 伊拉拉不满地提高了声音,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怎么不理我呀,?是不是这里的菜不合你胃口?我们可以换一家”
宁汇原猛地站起身
“抱歉,有急事。”
他甚至没看伊拉拉瞬间变得难看的脸色,从皮夹里抽出一张卡,转身就朝着餐厅门口去。
“喂!宁汇原!你什么意思啊!” 伊拉拉在他身后气急地喊道。
宁汇原一边快步走向停在不远处的机车,一边再次尝试拨打艾克斯特的号码无法接通。
他又立刻调出家里门口和房间的监控画面
屏幕一片漆黑,信号被影响了。
“下车。”柑橘熄了火,解开安全带
艾克斯特没动,心情复杂
柑橘“啧”了一声,深红色的眸子扫过来。
艾克斯特感到那股束缚力再次来了,身体不受控制地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他没再看艾克斯特,径直走向其中一栋看起来相对完好的平房,木门被推开,带起一阵灰尘。
柑橘皱了皱眉,显然对这里的环境极其不满,但勉强用一下。他走到房间角落,那里堆着一些看不清原本颜色的杂物。
他弯腰,从里面拖出两个密封的、看起来还算干净的睡袋,以及一小箱压缩饼干和瓶装水。
“今晚在这里过夜。”他把一个睡袋和一瓶水、几包饼干扔给站着的艾克斯特,“明天一早继续赶路。”
束缚力解除。
艾克斯特踉跄几步,接过东西,喉咙干得发紧,喝了一大口水“…还要多久?”
柑橘已经自顾自地铺开另一个睡袋,闻言头也没抬:“三天半。如果路况好的话。”
三天半?!拐卖也不带纯坐车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