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静谧的可怕,艾克斯特不是没有想过在柑橘睡着的时候偷偷逃跑。
在睡袋里探出个脑袋,透过浑浊的玻璃窗,看着外面荒凉的干地,偶尔有几根草荏,凄凄惨惨。
这能跑到哪里去?
艾克斯特承认自己在野外,根本不会任何的求生技巧。从小到大,还没有去过这么远的地方。
宁汇原,你家是借高利贷了吗,艾克斯特欲哭无泪的想。
他又偷偷瞄了一眼柑橘,对方已经背对着他躺下,黑色中长发在睡袋边缘散开,像个大型盆栽。
艾克斯特悻悻地缩回睡袋,把自己裹得像蚕宝宝,“完蛋,这下真成失踪人口了…”他绝望地想,却又有点隐蔽对外面环境的兴奋,压抑太久之后,连危险都让人心动。
后知后觉,真央姐简直是开过光的嘴。
艾克斯特不知不觉也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梦里的她执笔在白炽灯旁的书桌上写着什么,神色认真,却永远也看不清具体的样貌。
第二天他是被踢醒的。
“起来。”柑橘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收拾好。”
艾克斯特:“”
艾克斯特揉着眼睛坐起来,感觉全身骨头都在抗议。他看了一眼窗外,天刚泛白,灰扑扑的。
接下来的一天几乎都是前一天的重复。
白天在尘土飞扬的路上颠簸,晚上随便找个能遮风挡雨的地方过夜。
艾克斯特也从最初的惊恐和试图反抗,变得有些麻木。
他偶尔会偷偷观察柑橘。
这个男人似乎对烟瘾忍耐得很辛苦,有时会下意识去摸烟盒,但大多时候都只是烦躁地咂咂嘴,什么也没做。
他脖颈处的烧伤疤痕在衣领下若隐若现,看着就让人觉得疼。艾克斯特想不通,怎么会弄成这样。
艾克斯特啃着干硬的压缩饼干,看着窗外一成不变的景色,终于忍不住又开口:“我们到底要去哪儿?”
柑橘单手扶着方向盘“这几个地方长得不都一样吗”
“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是不是真的抓错人了?”艾克斯特不死心,“我叫艾克斯特,就只是个普通私立高中学生”
柑橘嗤笑一声“我说啊”“你到底在装什么啊,还没有到扮猪吃老虎的时候吧。ez小税惘 蕪错内容”
艾克斯特算是看明白了,跟他完全对不上频道。
他彻底放弃了,瘫在副驾驶座上,有气无力“算了,你开心就好”
傍晚时分,柑橘在一片相对开阔的林间空地停下了车。 他解开安全带,从后备箱里拿出一个小型背包,里面装着一些基本的工具。
“今晚在这里扎营。”柑橘说着,从背包侧袋抽出一把军用匕首,扔给艾克斯特,“去找点能烧的干柴”
艾克斯特手忙脚乱地接住匕首,咽了口唾沫:“我一个人去?”
柑橘正在清理地面,抬头挑眉“不然呢?”“你在外层干什么都是有人陪着的?”
艾克斯特闭嘴了,反驳也没有什么意义,他不知道柑橘到底把他死命的认成了谁,艾克斯特想到宁汇原,心底一阵悸动
又一次觉得与宁汇原隔了层什么,但如果是宁汇原被抓走,艾克斯特可能会自闭了,周围再也没有能交心的任何人,那该多可怕,艾克斯特不敢细想。
他握紧匕首,硬着头皮走进了旁边的树林。他不敢走远,一边警惕地环顾四周,一边弯腰捡拾地上的枯枝。
艾克斯特握着匕首,在林子里磕磕绊绊。他从小被养父关在家里,除了上学上补习偷去宁汇原家。
别说野外生存,连自家后院都没怎么去过。脚下的枯枝烂叶踩上去软绵绵的,让他心里发毛。
他看着地上的树枝,有点犯难。
哪些能烧?他蹲下来,捡起一根看起来比较干的,用力一掰没断。
他又试了几根,不是太粗掰不动,就是太湿一捏一手水。
折腾了半天,他只抱回去一小捆细溜溜的树枝,还有些沾着泥巴和青苔。
柑橘正靠坐在车边休息,看到他回来,嘴角抽了抽“你捡的这是什么?”他挑出一根还带着绿叶的树枝“文艺作业?”
艾克斯特抱着那点可怜的柴火,站在原地,脸上有点挂不住:“我又没弄过这个。”
柑橘没再说什么,挥挥手让他把东西放下。他自己起身,重新走进林子,没过多久就抱回一大捆干燥整齐的枯枝,利落地生起了火。
橘红色的火焰跳跃起来,驱散了傍晚的寒意。
艾克斯特小声问,试图套点信息“见完之后有什么安排?”
宁汇原他到底在做什么。
柑橘往火堆里扔了根树枝,火星溅起。
他顿了顿,没回答这个问题,深红色的眸子瞥过来,“我倒是好奇,你这种废物,是怎么混进外一层的?靠无辜的脸?”
“好当卧底?”
艾克斯特被他话里的轻蔑刺到,忍不住反驳
“我说了很多次了!你抓错人了!我不是你们组织的人!”
柑橘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
“不是?普通人能像你这样只是动不了?早就精神失常成白痴了。”
什么意思?
“哼,”
“你的精神壁垒厚度还行,要么是经过组织特殊训练,要么棉针会对这个感兴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