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桌面干净得令人失望。
背景是系统自带的草地壁纸
桌面上除了最基本的“我的电脑”、“回收站”图标,空空如也。没有文件夹,没有文档,甚至连一个多余的快捷方式都找不到。
“搞什么”艾克斯特低声自语,手指在触控板上滑动,点开了几个系统盘。
c盘,除了系统文件还是系统文件。d盘,空。e盘,空。
好吧,我想也是
这台电脑新得像是刚从包装盒里拿出来,除了操作系统和必要的驱动,什么都没有安装。
窥探欲没有得到丝毫满足虽然艾克斯特和宁汇原是发小,但是又总觉得自己和他之间隔了一层雾,还是想多了解他一些的。
他警惕地走到门口,侧耳听了听,楼下确实没有任何动静,宁汇原一时半会儿估计回不来,毕竟要摆脱伊拉拉可不是件容易事。
有些不安
他摸出自己手机,解锁,直接点开了和宁汇原的聊天界面,上一次对话还停留在之前,他告诉宁汇原“我出来了”
艾克斯特: 你什么时候回来?
宁汇原: 摆脱她就回。
艾克斯特: 怎么摆脱
这次隔了稍微久一点,就在艾克斯特以为宁汇原不会回复,新消息跳了出来。
宁汇原: 请她吃个饭,打发走。
艾克斯特:吃饭和她吗
消息发出去,石沉大海。
宁汇原没再回复,可能在和伊拉拉聊天吧
一股说不清是恼怒还是别的什么情绪堵在胸口。他烦躁地把手机扔回床上,在客房里来回踱步。手机被扔在柔软床垫上弹了一下,屏幕暗了下去。
睡觉吧。
这是他惯用的、也是几乎本能的逃避方式。是在养父那里承受了难以言说的压力后经常的解决办法,虽然对心理上没什么用,但好歹睡饱了吧。
笔记本电脑还亮着屏幕他伸手合上,将它放到床头柜上,然后把自己卷进柔软的被褥里。
床垫很舒服,带着阳光晒过的蓬松味道,这让他稍微放松了一点。他蜷缩起来,侧躺着,避免压到后背的伤,把脸埋进枕头里。幻想姬 埂薪蕞全
艾克斯特缓缓进入了梦乡
他好像在一个人的怀里,他想看清对方,视野里却只有模糊晃动的色块,自己黑色的发丝差点扎到眼睛
然后,画面猛地切换,
啊,是这个熟悉的梦境。
所有都是在观察一个人,她的努力,她的幸福,她的不甘,他看着她努力挺直的背影,看着她偶尔流露出的笑意,看着她藏在无人角落时泪水和汗水一同落下。
模糊极了,可她总来没有向艾克斯特望过来。
艾克斯特只能远远望见那抹粉色。
这不是第一次了。
一次次在他从小到大的睡梦中席卷而来。
他知道接下来会怎样——他会看着她走向更亮的地方,而他自己则被留在原地,留在愈发浓稠的黑暗里。
她在长大。
那个人影逐渐抽高,变得挺拔,美丽,英气。曾经或许还有些稚气的线条,被坚韧和果敢所锻造。
艾克斯特在梦中“知道”她在长大,就像他知道自己也在长大一样。
今天的视角在森林里
她手中的武器闪着锐光,动作依旧精准而致命。但这一次,出现了意外。一道隐蔽的攻击从刁钻的角度袭来,她虽然极力闪避,但左肩胛处还是爆开了一小簇刺目的血花。
艾克斯特的心脏在梦中猛地一缩,几乎要停止跳动,他想向她跑去,可是自己的视角却不为所动远远看着,还带着面罩。
艾克斯特看见她身体踉跄了一下,但硬生生撑住了,反手解决了偷袭者,
画面再次切换,是一个临时医疗点。她背对着艾克斯特,在梦中,她似乎总是背对着,坐在简易床边,褪下了部分衣物,露出受伤的肩膀。
那伤口比艾克斯特想象的更深,皮肉外翻,鲜血染红了周围白皙的皮肤。
一个看不清面容的医疗人员正在为她清创、缝合。她没有发出一丝声音,紧抿着唇,她总这么坚强。
无力感攫住了他,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滚烫地滑过脸颊,烫极了
眼皮沉重地颤动了几下,艾克斯特猛地从梦中惊醒。
视野先是模糊,然后逐渐清晰,透过厚重窗帘缝隙渗进来的已是黄昏。
他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在宁汇原家的客房里。
脸上是一片冰凉的湿意。
他抬手摸了摸,指尖触到一片水渍。枕头上,靠近他脸颊的地方,也晕开了深色的泪痕。
“怎么了”
梦里的细节像大海退潮般消散,什么具体的画面都抓不住。
“又梦到她了” 艾克斯特喃喃自语,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和鼻音。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每次这样醒来都,记得那种感觉,却忘了为何
他烦躁地用袖子擦掉脸上的泪痕,撑着身体坐起来。后背的伤口传来一阵钝痛
窗外已经暗了下来,宁汇原还没回来。
和伊拉拉吃饭要吃这么久吗?
艾克斯特缩在床角,下巴搁在膝盖上,瞳显得有些黯淡,他拿起手机,屏幕在黑暗中亮起,刺得他眯了眯眼。
解锁,界面直接停留在通讯录。
列表里空空荡荡,只有最顶端孤零零地显示着“宁汇原”三个字。原本还有“养父”的那个号码,在他决定离家出走的那一刻,就被拖进了黑名单,连同那段曾经令人窒息的生活一起。
现在,只剩下宁汇原这一个联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