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没办法啊。”银背挠著头道:“我五岁一米五,八岁就一米八了。”
眼看话题拐到了银背的身上,气氛从剑拔弩张变得舒缓起来,萨莉这才长出了一口气;按照这个气氛看来,除非路德是那种杀人前先寒暄的变態,否则接下来应该是打不起来了。
然而就在这时,银背却突然开口道:“所以说,大哥你干啥跑到我们家里来,还对萨莉动手?”
“嘶”萨莉倒吸了一口凉气,在路德开口之前便慌忙道:
“是我的错!是我有眼无珠偷了这位先生的东西,他才一路追到这里来討要的,所以这件事它从头到尾都是我的错!”
“哦,这样啊。”银背抬手挠了挠头,犹豫了一下还是闭上了嘴。
银背这人性格上比较直愣,但是这又不是说他是个傻子,自然不会察觉不到萨莉正在死命阻止他们和路德起衝突。
他也清楚自己比起思考更擅长动手,所以他乾脆放弃了思考。
调查分析的事交给见多识广的乌鸦,做决断交给第六感超群的萨莉,他只负责干架就好了。
“看样子我们达成了共识。”
路德微笑著看了看三人,隨后一把將萨莉脖颈上的铁条扯了下来:“那么在萨莉小姐换好衣服后,我们就一起去金鹰酒馆吃顿饭吧,我有些事想问你们。
换衣服?萨莉揉著脖颈一脸迷茫,她为什么要换衣服?
只是还不等萨莉发问,银背却突然如同拖拉机发动机一般吭哧吭哧地笑了出来:
“萨莉,你赶紧快去换一身衣服吧,虽然你这样子我们也不是没见过,但是那都是三四岁的时候的事儿了!”
萨莉闻言脸上的迷惑更甚,什么叫这幅样子又不是没见过,什么又叫三四岁的时候——
伴隨著紧绷的精神逐渐缓解,萨莉终於察觉到自己腿间那阵湿冷,並不是过度紧张带来的错觉;一时之间她只觉得脑中一阵天旋地转,剧烈的羞耻感如潮水般衝垮了她的思绪。
她捂住了襠部尖叫一声,如一只受惊的兔子一般跳进了窗框。
眼看萨莉大概短时间內不会回来了,路德的目光也转向了面前二人——確切的说是银背的身上;他心中不禁有些好奇,这具宛如铁塔的庞大身躯里,有没有能够和自己匹敌的力量?
“喂,大个子。”路德和煦地微笑著,开口道:“来,打我一拳,让我看看你的厉害。”
银背闻言微微一愣,在大脑理清了这段话的含义后,狰狞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如野兽般的笑容;他紧紧攥住了拳头:“这可是你说的,本来看在萨莉的份上,我都没有打算跟你较量了!”
路德笑著点了点头,看起来这应该也是个不安分的主儿。
不过路德倒是不討厌这种性格粗直的汉子,因为这种人相处起来既简单又直接;只要你有著能让他服气的能力,再给他以足够的尊重,那么他就会把你当做知交好友了。
“快点动手。”路德抬起两根手指勾了勾:“还是说你只是个靠著体型嚇唬人的咋呼?”
就在路德话音落下的瞬间,银背那条比路德大腿还粗的右臂,已经裹挟著一股沉闷的破风声朝著路德的面门袭来。
这一拳就仿佛攻城锤一般,甚至连空气都发出了爆裂的嘶鸣声。
然而面对著这必杀一拳,路德却既没有抬臂防御,也没有侧身闪躲。
他只是平静地抬起了一只手。
与声势浩大的银背相反,路德的动作极轻,就像是要拂去一粒灰尘。
如惊雷一般的轰鸣声在平地响起,衝击波捲起的尘埃遮掩了两人的身影,乌鸦在碰撞的前一刻便已经向后一跃。
只是当尘埃四散平息之时,眼前的一幕却让他不由得睁大了双眼。
路德的手掌被向后推了三英寸——也就只有三英寸,隨后便稳稳地接下了这一拳!
怎么可能!
银背那天赋异稟的力量根本非常人所能及,那可是能够徒手掐死野猪的沛然巨力!
此刻银背的表情也是错愕的,他知道路德非常强,所以他並不认为路德会被他一拳打倒。
只是他不知道路德会怎么接下他这一拳,是柔劲卸力,是闪身躲避,还是正面碰撞?
只是他从来没有考虑过,自己的铁拳竟然会被人用一只手掌,从正面轻飘飘地接下来!
这还是人?
银背愣住了,但是路德却没有愣住,他深知面对这种莽汉就得一次性彻底打服的道理。
於是他的五指顷刻间变掌为爪,五根手指如焊死的钢筋一般反抠住了银背的拳头。
紧跟著路德手腕向下一拧一压,腕部传来的剧烈疼痛瞬间让银背身形一歪,推金山倒玉柱一般轰然倒地。
当银背从震惊的恍惚中回过神来时,他已经跪倒在了路德的面前。还不等他做出反应,路德便已经化抓为扶,托著他的手腕將他拉了起来。
隨后,路德抬手拍了拍他宏伟的肱二头肌:“力量还不错,速度也堪堪能看,但是记住在打完一拳之后一定要及时收回去。”
这语气堪称温和的谆谆教诲,让银背在一瞬间憋红了脸,却又碍於文化水平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过好在这时,和路德估计的一样,解场的来了。
“银背!”少女的呵斥声从不远处传来:“你在干什么,我都说了不要招惹这位先生!”
银背訕訕地站起身来,刚想说话,路德却打断了他。
“不碍事。”路德和煦地笑著向萨莉道:“只是我见猎心喜,想要和银背先生切磋一下罢了。”
银背闻言微微一愣,隨即朝著路德挤了挤眼睛,只是他的动作太大以至於乌鸦和萨莉全都看见了;乌鸦和萨莉不约而同地捂住了脸,就连路德都没蚌住哑然失笑。
不过路德对银背的印象倒是不坏,他有点曹操看典韦的那意思了。
像银背这样性情憨直的傢伙,也许会干出一些令人难蚌的事,但是至少忠诚是能保证的。
能够在实力差距极大的时候,面对朋友时仍然平等相处,这可不比“威武不能屈”简单。
“那就走吧。”
路德看了一眼换好衣服的萨莉:“去金鹰酒馆,我有些事情想要了解一下。”
此时的萨莉已经换上了一条浅灰色的筒裙,腰间用一条麻绳勾勒出纤细的腰肢;脚下依旧只是用亚麻布条缠了几圈,露出了有些微微发红的足底,与十根指甲修剪的相当整齐的脚趾。
月光下,她的足底显得光滑而平整,並没有一般人常年光脚走路的人会有的老茧。
奇怪,路德暗想道,这也是某种灵能影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