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狄使者带着萧彻决绝的答复,一路快马加鞭赶回了北狄王庭。
王庭深处的金帐内,北狄大汗勃尔赤握着那封被揉得皱巴巴的国书,气得青筋暴起,猛地将国书摔在地上,抬脚狠狠踩了几脚:“萧彻小儿!竟敢如此羞辱本汗!真当我北狄铁骑是泥捏的不成?”
金帐内的文武大臣,一个个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喘。勃尔赤的脾气暴躁,发起火来,连自己人都杀,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触他的霉头。
“大汗息怒。”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臣,颤巍巍地出列道,“萧彻小儿年轻气盛,不识时务,大汗不必与他一般见识。”
“不与他一般见识?”勃尔赤冷笑一声,一脚踹翻了面前的案几,案上的酒碗摔了一地,“他萧彻拒绝和亲,便是不给我北狄面子!本汗要让他知道,得罪我北狄的下场!”
他转过身,目光扫过帐内的将领,声音如同惊雷一般:“传本汗旨意,集结二十万铁骑,兵分三路,攻打雁门关、平型关、偏头关!本汗要亲自领兵,踏平大晏的边境,直捣黄龙,活捉萧彻小儿!”
“大汗英明!”帐内的将领们齐声高呼,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他们本就好战,如今有了大汗的命令,更是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刻就杀到大晏的边境去。
北狄的二十万铁骑,如同一片黑压压的乌云,向着大晏的边境压了过来。
消息传到雁门关的时候,沈砚正在城楼上巡视。他穿着一身玄色的铠甲,腰间佩着一柄长剑,寒风卷着雪粒子,打在他的脸上,他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将军,北狄二十万铁骑来犯,兵分三路,雁门关是主攻方向,来犯的敌军足有十万!”副将匆匆跑上城楼,脸上带着焦急的神色。
沈砚的目光,落在关外那片白茫茫的草原上。他知道,北狄人是真的怒了。萧彻拒绝和亲的消息,他已经收到了。收到信的那一刻,他的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意。
他就知道,萧彻不会让他失望。
他就知道,他们是心意相通的。
“传令下去,全军戒备,加固城墙,备好滚木礌石,火油弓箭。”沈砚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告诉弟兄们,身后就是我们的家园,就是我们的爹娘妻儿,我们退无可退,只能死战!”
“是!”副将大声应和,转身便去传令。
城楼上的士兵们,听到沈砚的话,一个个都挺直了腰板,握着手中的兵器,眼神坚定。他们跟着沈将军,已经打了无数次仗,他们相信沈将军,相信只要有沈将军在,雁门关就永远不会被攻破。
没过多久,关外的地平线上,便出现了一片黑压压的人影。马蹄声震耳欲聋,尘土飞扬,北狄的铁骑,如同潮水一般,向着雁门关涌了过来。
“放箭!”沈砚一声令下。
城楼上的弓箭手们,立刻弯弓搭箭,箭矢如同雨点一般,向着敌军射了过去。
“杀!”北狄的士兵们,挥舞着弯刀,嘶吼着冲向城门。他们的人数众多,一波接着一波,如同割不完的韭菜。
滚木礌石从城楼上滚落,砸在敌军的身上,发出沉闷的声响。火油被点燃,顺着城墙流下去,燃起熊熊大火,将那些冲在最前面的北狄士兵,烧成了一个个火人。
惨叫声、厮杀声、马蹄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响彻云霄。
雁门关下,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北狄的攻势,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猛烈。他们像是疯了一样,不顾生死地向着城门冲锋。沈砚知道,这是北狄的报复,是勃尔赤的怒火。
他站在城楼上,手中的长枪,已经染上了鲜血。他的铠甲上,溅满了血污,脸上也沾着尘土和血渍,却依旧目光如炬,指挥着士兵们,一次次击退敌军的进攻。
“将军,敌军的攻势太猛了,我们的士兵伤亡惨重!”副将再次跑过来,脸上满是疲惫,“粮草和弓箭,也快要见底了!”
沈砚皱了皱眉,目光望向关外。北狄的铁骑,还在源源不断地涌过来。他知道,这样下去,雁门关迟早会被攻破。
他必须想办法,扭转战局。
正在这时,一名斥候快马加鞭地冲进城来,大声喊道:“将军!陛下派来的援军,还有粮草军械,已经到了城外三十里处!”
沈砚的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光亮。
援军来了。
萧彻的援军来了。
他转过身,望着城下的敌军,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勃尔赤,你以为,这样就能攻破我的雁门关吗?
你以为,这样就能打败我大晏吗?
你错了。
这场战争,才刚刚开始。
而胜利,终将属于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