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处理完李修远等人的案子,回到吏部尚书府时,已是深夜。连日的奔波与操劳,让他身心俱疲,刚踏入府门,便感到一阵眩晕,险些栽倒在地。
“大人!”墨砚见状,急忙上前扶住他,神色慌张,“您怎么了?是不是太累了?”
沈砚摆了摆手,强撑着说道:“无妨,只是有些乏了。扶我回书房歇息片刻即可。”
可刚走到书房门口,他便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沈砚发现自己躺在卧室的床上,身上盖着柔软的锦被,鼻尖萦绕着一股淡淡的龙涎香。他微微睁开眼,竟看到萧彻坐在床边,正担忧地看着他。
“陛下?”沈砚心中一惊,挣扎着想要起身行礼,却被萧彻按住了肩膀。
“别动,你身子虚弱,好好躺着。”萧彻的声音温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太医说你是连日劳累,心力交瘁,加上受了些风寒,才会晕倒。你呀,总是这般拼命,就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吗?”
沈砚心中一暖,眼眶微微发热。自他入仕以来,萧彻一直对他信任有加,委以重任,如今更是在他昏迷时亲自前来探望,这份关怀,让他感动不已。“臣……臣让陛下担心了,罪该万死。”
“什么罪该万死,”萧彻皱了皱眉,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你为朝廷操劳,为百姓谋福,是国之栋梁。若是你有个三长两短,朕去哪里找这么好的臣子?”他顿了顿,放缓了语气,“往后,不准再这般拼命了。公事固然重要,但身子才是根本。若是累垮了,反而会耽误更多的事。”
“臣遵旨。”沈砚低声应道,心中的暖意越来越浓。他抬眼看向萧彻,烛光映照下,萧彻的面容显得格外柔和,那双深邃的眼眸中,满是真切的关怀,让他不由得有些失神。
这些年来,他与萧彻君臣相得,携手并肩,共同应对了无数危机。从靖王谋逆,到肃清余党,再到整顿吏治,萧彻始终对他信任不疑,给予他最大的支持。而他也始终忠于萧彻,为他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那份君臣之情,渐渐掺杂了些许不一样的情愫,只是两人都未曾点破。
萧彻见他沉默不语,只是看着自己,心中不由得一动。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沈砚的额头,感受着他的体温。“烧已经退了,还好。”他松了口气,语气中带着欣慰。
沈砚的身体微微一僵,脸颊有些发烫。萧彻的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触碰到他额头的那一刻,仿佛有电流划过,让他心跳加速。他下意识地想要躲开,却又舍不得这份温暖与关怀,只能僵在那里,任由萧彻抚摸着。
萧彻也察觉到了沈砚的异样,他收回手,心中有些慌乱,却又觉得有些甜蜜。他清了清嗓子,转移话题道:“太医开了药方,已经让人去煎了。你好好休息,今日便不用去吏部了,朕已经让人替你告假。”
“多谢陛下。”沈砚低声道,不敢再看萧彻的眼睛。
萧彻又陪了他一会儿,叮嘱了墨砚几句,才起身离开。临走时,他回头看了沈砚一眼,眼中满是不舍与牵挂。
沈砚躺在床上,听着萧彻离去的脚步声,心中久久不能平静。他知道,自己对萧彻的感情,已经超出了君臣之谊。可他也清楚,两人身份悬殊,这份感情注定是不可能的。他只能将这份情愫深埋心底,以臣子的身份,守护在萧彻身边,为他分忧解难。
接下来的几日,萧彻每日都会抽出时间来看望沈砚,有时会带来一些上好的补品,有时会与他聊些朝堂上的趣事,缓解他的压力。沈砚的身体也渐渐康复,心中的那份感情,也在萧彻的关怀下,不断升温。
这日,萧彻再次来到沈砚府中。此时沈砚已经能够下床活动,正在庭院中散步。看到萧彻前来,他急忙上前行礼:“陛下。”
萧彻扶起他,笑道:“身子好些了吗?今日天气不错,陪朕走走吧。”
“是。”沈砚应道,与萧彻并肩走在庭院的石子路上。
庭院中,菊花盛开,香气扑鼻。两人沉默地走着,气氛宁静而温馨。
“沈砚,”萧彻突然开口,“此次你遇险,朕心中很是担忧。往后,无论遇到什么事,都要第一时间告诉朕,不要一个人扛着。朕是你的君主,也是你的朋友,你可以信任朕。”
沈砚心中一震,抬眼看向萧彻。萧彻的目光真诚而坚定,让他不由得点了点头:“臣明白,多谢陛下。”
“你我之间,不必言谢。”萧彻微微一笑,“朕还记得,当年你刚入仕时,还是个青涩的书生,如今却已成为朝廷的中流砥柱。看着你一步步成长,朕很欣慰。”
沈砚心中感慨万千。他想起了自己刚入仕时的情景,那时的他,满怀理想与抱负,却也有些懵懂无知。是萧彻的信任与提拔,让他有了施展才华的机会,一步步走到今天。“若无陛下的信任与栽培,便没有今日的沈砚。臣此生,定当誓死效忠陛下,永不背叛。”
萧彻停下脚步,转过身,深深地看着沈砚。他的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有欣赏,有关怀,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情愫。“沈砚,朕信你。”
两人四目相对,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异样的氛围。沈砚的心跳越来越快,他能感受到萧彻眼中的深情,也知道自己心中的想法。只是,这份感情,注定要深埋心底,成为彼此心中最珍贵的秘密。
夕阳西下,余晖洒在庭院中,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他们并肩站着,沉默不语,却仿佛心意相通。这一刻,没有君臣之分,只有两个相互信任、相互牵挂的人,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与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