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毅峰率先反应过来，眼底涌起狂喜，他几乎是脱口而出：“小小！你是不是……是不是能听清我们说的话了？”
“嗯！”小小用力点头，看向梁毅峰，清晰地重复道，“我能听到你们的声音了，虽然不太清楚，但我能听到了！”
“太好了！”文秀激动地红了眼眶，忍不住抹了抹眼泪，“真是太好了，小小，你终于恢复正常了！”
文武更是夸张地跳了起来：“哇！这马蜂蛰得还因祸得福了？不仅没事，还把听力治好了！”
林栋看着妹妹脸上真切的笑容，悬了一夜的心彻底放下，脸上露出释然的笑容，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梁毅峰的心脏像是被暖流填满，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握住小小的手，掌心温热而有力：“真的都听到了？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没有，”小小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笑着回应，“虽然还有点不太清楚，但我真的能听到了。”
医生过来检查后，确认小小和林栋都已经脱离危险，叮嘱他们再观察两天就能出院。
文秀给小小端来温热的粥，大家围坐在床边，说说笑笑，气氛温馨而融洽。
林栋坐在对面病床的床边，任由文武给他涂抹药膏。
他自己的脸颊和脖子也肿得厉害，蛰伤处的疼痛不比小小轻，可他目光却一直落在小小身上，眉头拧成了疙瘩。
看到小小肿得变形的脸，忍不住板起脸，“以后不准这么冒险了，遇到危险先喊我，听见没？”
“那些娃那么小，他们若被蛰伤了真的会没命的。我是大人抵抗力强，你看，敷了了药打了针就不疼了，而且我听力还好了，这不是因祸得福吗？”她一边说，一边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眼里闪着雀跃的光。
“小小姐说得没错！外婆说，做好事的人是有福报的！”文武连忙附和，一点都没看到林栋那张红肿的脸已经扭曲成什么样了。
文秀扯了扯自己这个傻弟弟的衣角，示意他闭嘴。
林栋瞪了文武一眼，瞪得文武缩了脖子躲到文秀身后，这才看向小小。
他看着小小眼里的光亮，心头的责备瞬间化成心疼，语气软了下来，“下次要先顾着自己，有事喊我，别不管不顾自己往前冲。”
他知道妹妹的性子，善良又执拗，真遇到危险绝不会袖手旁观。
小小乖巧地点头，“哥！你的伤怎么样了？还疼吗？”
林栋叹了口气，“我的伤不重，你别担心。”
其实他的后背被蛰得更狠，隔着衣服都能摸到成片的红肿，可他不愿让小小担心。
文秀接过文武手里的药膏，继续给林栋上药，看着林栋后背红肿的皮肤，忍不住念叨：“那些娃也太皮了，明知马蜂窝不能碰还瞎折腾，让你俩遭这罪。”
林栋只是摇摇头，没多说什么。
乡亲们也不是故意的，只是孩子顽皮，再多责备也无济于事，不如好好养伤，往后多留意些。
下午打完吊针，小小已经可以自己下床走动了，她扶着墙去厕所方便，在镜子前看到自己的脸时吓了一大跳。
“这、这、这个猪头是谁……”
小小惊恐地回头去看跟在身后的文秀，文秀挪开眼，“医生说这只是暂时的，过几天红肿消退了就会跟以前一样的，你别担心！”
为了让小小相信她的话，文秀特意补充道：“你昨天肿得更厉害，今天已经好很多了，不信你问梁营长，他昨晚守了你一夜！”
“昨天更厉害？！”小小惊呼。
她这副鬼样子，自己看了都不敢看第二眼，梁毅峰却盯着她看了一夜？！
从厕所回来，小小的肩膀垮得像泄了气的皮球，原本眼里的雀跃光采彻底熄灭，只剩下满满的沮丧。
一进病房，她没跟任何人打招呼，一头扎进被窝里，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连脑袋都蒙了进去，只留下一个鼓鼓囊囊的身影。
“小小？”梁毅峰见状，连忙起身想上前，脚步却又顿住，语气里满是小心翼翼的担忧。
文秀跟在后面，悄悄拉了拉梁毅峰的衣角，压低声音解释：“她刚才在镜子里看到自己的脸了，觉得不好看，闹小情绪呢。”
梁毅峰闻言，眼底闪过一丝了然，随即涌上温柔的笑意。
他走到床边，看着被子里一动不动的小小，放轻了声音：“脸肿是暂时的，医生说过几天就消了，现在这样也很可爱。”
“才不可爱！”被子里传来小小的闷哼声，带着浓浓的鼻音，“像个猪头，丑死了，你不准看！”
她躲在被子里，脸颊滚烫。
一想到梁毅峰昨晚守了她一夜，看到的就是自己肿得面目全非的样子，现在还对着这张猪头脸笑，她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之前恢复听力的喜悦，此刻全被这份羞耻感冲得一干二净。
林栋靠坐在旁边病床上，看着妹妹孩子气的模样，又气又笑：“多大点事？不过是肿了点，我不是也一样吗？医生说过几天就好了，你至于蒙头大睡吗？”
“就是就是！”文武凑过来，刚想再说点什么，就被文秀狠狠瞪了一眼，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文秀轻声劝道：“小小姐，你别这样，蒙着被子睡会闷坏的。而且你现在刚恢复，需要透气。”
被子里的小小却不为所动，反而把被子裹得更紧了：“我不！你们都不准看我，等我脸消了再出来！”
梁毅峰无奈地摇了摇头，却没有强迫她。
他走到床边的椅子上坐下，声音依旧温柔：“好，不看你。我就在这儿陪着你，你想睡就睡会儿，有事喊我。”
林栋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赶他走，“你还是出去忙你的事去吧，就是你在这里，她才这么别扭的。”
梁毅峰闻言有些尴尬，突然心中一动，明白了过来，立刻起身告辞。
走之前不停感谢文秀和林栋，让他们多多照顾小小，搞得林栋感觉自己像是个外人似的。
梁毅峰还不忘叮嘱小小要好好休息之类的话，最后特意告诉小小，说等她的脸消肿了再来看她。
林栋看着梁毅峰一脸喜气洋洋地走出病房，气得给了旁边削苹果往自己嘴里塞的文武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