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毅峰一走，被子里的小小立刻掀开一角，憋得通红的脸露出来，大口喘着气：“闷死我了！”
文秀见她终于肯露头，笑着递过一杯温水：“早就让你别蒙着，偏不听。”
小小接过水杯猛灌两口，脸颊还带着未散的红晕，嘟囔道：“还不是怪他！看我那么丑的样子，多丢人啊。”
林栋挑眉打趣：“现在知道丢人了？冲上去挡马蜂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会变猪头？”
“哥！”小小瞪了他一眼，抓起旁边的苹果咔嚓咬下一大口，腮帮子鼓鼓的，像只忙着囤粮的小松鼠，“我那不是见义勇为嘛！再说了，听力都好了，也不算亏。”
接下来的大半天，小小总算恢复了往日的活力。
除了偶尔对着镜子叹气，其余时间不是跟文秀他们闲聊，就是抱着苹果啃得香甜。
林栋看她心情好转，脸上也漾开笑意，只是偶尔会瞪一眼门口，像是在埋怨梁毅峰搅局。
夜色渐深，病房里只剩下均匀的呼吸声。
小小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忽然想起昨夜迷迷糊糊中似乎闯入过空间。
她心中一动，集中意念轻轻一触。
原本爆炸后如同隔了铜墙铁壁的空间，此刻竟像蒙着一层薄纱，意念穿透的瞬间，熟悉的眩晕感袭来。
下一秒，她已置身于那片既陌生又熟悉的空间。
空间不复爆炸前的清明敞亮，不过里面的景象比昨夜看得稍微真切了一些，也有了一些不一样。
曾经郁郁葱葱的稻田化作一片荒芜的焦土，乌黑的灰烬下，龟裂的土地如干涸的河床般蔓延，一道道纹路刻满沧桑。
这片看不到边曾经种满稻谷玉米的田地上，只剩一些烧焦的秸秆残骸，在昏沉的天光下显得格外凄凉。
唯有别墅小院完好无损，里面的摆设与爆炸前一模一样，甚至连一丝灰尘都没有，墙角还冒出几株嫩绿的野草，在荒芜中透着顽强的生机。
小小目光扫过别墅外空旷的空地，心头掠过一丝怅然。
高氏大鹅依旧不见踪影。
她下意识地在院子里、灵泉旧址旁四处探寻，只在别墅后方的草丛里，发现了一根熟悉的白色鹅毛。
“难道它爆炸时躲进了院子里？它会不会还活着？”
小小心中一动，在别墅内外仔细搜寻，可是并未找到高氏大鹅的影子。
整个空间，除了远处那片被炸得面目全非的荒山，她的意念还无法触及之外，其他的区域都已探查过了一遍。
她的心七上八下，既期待高氏大鹅安然无恙地活着，理智又告诉她，这种可能性几乎为零。
这时，灵泉旧址的动静吸引了她的注意。
龟裂的洼地旁，那十几只通体金黄的马蜂正围绕着一个新筑的小蜂巢嗡嗡地忙碌。
它们的翅膀泛着珍珠般的光泽，比蛰她的普通马蜂大上一圈，动作整齐划一，嘴里衔着细小的未知颗粒涂抹蜂巢，蜂巢的纹路隐隐透着淡淡的金光，泛着柔和的暖意。
更让她惊喜的是，蜂巢旁边的干涸灵泉旧址上，龟裂的土块正缓缓渗出一层薄薄的水雾，若有若无，却带着湿润的气息。
那些金黄马蜂察觉到她的意识，纷纷停在蜂巢边缘，不再盘旋，只是温顺地振动翅膀，传递来一阵阵微弱却温暖的能量，像是在与她打招呼。
小小试着用意念触碰其中一只，它竟亲昵地蹭了蹭她的意识触点，没有丝毫攻击性，反而有一股舒缓的暖流顺着意念蔓延全身，连她脸上残留的红肿痛感都随之减轻了几分。
小小不禁惊喜地瞪大眼睛，心念一动，意念指向灵泉的水雾。
那只马蜂立刻会意，振翅飞到水雾上方，翅膀扇动间，一层细密的水汽被带起，均匀地洒在灵果苗消失的干涸土地上。
接触到水汽的土块竟慢慢湿润、软化，甚至隐隐透出一丝极淡的绿意，像是有生命在悄然孕育。
“真的有用！”小小在心里惊呼，脸上露出难以掩饰的狂喜。
她这才明白，那些蛰她的普通马蜂中，这十几只意外被空间残留的能量吸附，在空间里发生了异变，成了修复空间的功臣。
它们与空间的联系极为紧密，每一次振翅都在释放着温和的能量，滋养着这片荒芜的土地。
空间里的空气比以前更清新，混着淡淡的草木香与蜂蜜的甜香，吸入肺中，小小感觉浑身的疲惫瞬间消散。
小小贪婪地呼吸着，感受着马蜂传递来的温暖能量，原本因脸肿而生的郁闷彻底烟消云散。
她试着将意念集中在灵泉水雾上，一滴晶莹的水珠缓缓升起，落在她的意识中，瞬间化作一股清凉的能量流遍全身，让她浑身舒畅、精神倍增。
看着马蜂们继续忙碌，灵泉的水雾越来越浓，干涸的土地上绿意渐显，小小心中满是希望。
这场看似不幸的马蜂蛰伤，竟成了空间复苏的契机。
不仅让她恢复了听力，更让她重新拥有了这个陪伴多年的空间，还多了这些通人性的金黄马蜂。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文秀轻微的鼾声，小小才意识到自己在空间里待了许久。
她恋恋不舍地望了一眼焦土深处，还有远处被炸得面目全非的荒山，怀着一丝侥幸地期待，高氏大鹅或许还活着。
意念一动，她缓缓退出空间，回到病房的床上。
窗外的月光透过玻璃洒进来，照在她脸上，带着淡淡的暖意。
她摸了摸脸颊，红肿确实消了不少，身体也轻盈了许多。
空间在复苏，听力已恢复，虽然前路还有高早苗、影子特务等潜藏的危险，但此刻的小小心中充满了信心。
她闭上眼睛，嘴角噙着笑意，这一次，终于安心地进入了梦乡。
梦里，空间里的灵泉潺潺流淌，灵果林枝繁叶茂，金黄马蜂在林间飞舞，而那只熟悉的白色大鹅正摇着尾巴，在灵泉边悠闲地吃着果子。
空间外，鹿门茶场的公路已然修通，翠绿的茶田连绵起伏，知青们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