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妹,昨天你说的那事儿”顾母刚开口,就被四姨打断了。
“怎么样?光裕答应了吧?我就说嘛,自家亲戚,哪有不帮忙的道理!”
四姨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仿佛那30块钱已经到手了。
顾母摇摇头,把顾光裕的话转述了一遍:“现在供销社不收货了,光裕自己都没活儿干。他说如果小光真有本事,可以去供销社谈谈,谈成了村里肯定给发工资”
四姨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不满和质疑:“什么?没活儿干了?大姐,不是我说,光裕这孩子是不是不想帮自家人才这么说的?”
李小光也站直了身体,嗤笑一声:“妈,我看表哥就是不想带着我!什么供销社不收货,骗谁呢?前几天不还送了一大车货去县城吗?”
“就是!”四姨附和道,语气里满是怨怼,“自家亲戚都不帮衬,光想着外人!你看他对那个白知青多上心,天天往自己屋里领,也不知道避嫌!对自家表弟倒是一毛不拔!”
顾母听了这话,脸色有些不好看:“四妹,话不能这么说。念薇是帮光裕复习功课,人家是正经高中生”
“复习功课?”四姨撇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谁知道是复习功课还是干什么?大姐,不是我说你,你得管管光裕,别被那小狐狸精迷了眼!”
“你!”顾母气得站起身。
李小光见状,连忙打圆场,但话里话外还是透著对顾光裕的不满:“妈,大姨,你们别吵。表哥不帮忙就算了,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个送货的活儿吗?我去供销社谈!我就不信,表哥能谈下来,我李小光就谈不下来!”
他挺起胸膛,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等我谈成了,每个月可就不止30块了!到时候表哥可别眼红,再来求我带他!”
四姨听了儿子的话,立刻转怒为喜:“对对对!我儿子比光裕强多了!大姐,你就等著看吧,等小光谈成了,你可别后悔今天没帮我们说话!”
顾母看着妹妹和侄子一副自大的模样,心里五味杂陈。
她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了四妹家。走出院门时,她听见身后传来四姨毫不掩饰的嘲讽:
“出了事也是活该!谁让他办事不想着自家人!”
顾母的脚步顿了顿,最终还是没有回头,径直往家走去。
她忽然觉得,儿子说得对,有些亲戚,不帮也罢。
她想起多年前,四妹家盖房子,家里男人借了十块钱过去,说好秋收就还。
结果秋收过了两年,那十块钱也没见影。
后来她男人病重,家里实在揭不开锅了,她去问了一句,四妹当场就变了脸,说她们家瞧不起穷亲戚,为了十块钱逼上门
最后还是光裕那孩子,不知从哪里弄来了药钱。
有些心寒,是日积月累的。
顾母叹了口气,推开自家院门。
院子里,顾光裕正蹲在地上修一把旧锄头,见她回来,抬头看了一眼,没问什么,只是说:“妈,锅里热著粥。”
儿子的体贴让顾母心里一暖,同时也更觉酸楚。她点了点头,进了屋。
顾光裕看着母亲的背影,手里的动作停了停。
他早就料到四姨会是这个反应。前世类似的亲戚他见得太多,你风光时他们蜂拥而至,恨不得把你吸干;你稍有不便,他们便立刻换一副嘴脸,仿佛你欠了他们似的。
顾光裕看着母亲难受的样子。没有去安慰她什么。
这种事。他怎么说都不合适。
让母亲自己想明白才行!
顾光裕回到房间,白念薇已经走了,他双手抱头躺在炕上,鼻尖有白念薇留下的味道。
他前世因为感情不和,就培养出来了独特的兴趣爱好,钓鱼、荒野求生。
可能人就是这么矫情,有钱以后,又开始怀念曾经的生活了。
如今重生归来,他的身体和经验都是得到加强的。
天天吃野猪肉他都吃腻了,明天他想去冰钓去。
毕竟,以后很多动物都会变成保护动物,他为了打猎还专门跑到老毛子那边去。
想当初,李佳可没少因为这个跟他吵架。
他本来以为他是担心他,毕竟每年都有人遇见熊瞎子或者东北虎去见太奶去了。
如今的他。只想考上大学,给父母挣脸,再享受下大学生活。
顾光裕躺在炕上,想了很多自己的规划,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顾光裕感觉鼻子痒痒的,睁开眼,发现白念薇正用自己头发在逗自己。
顾光裕迷迷糊糊间把她拉到炕上抱在怀里。
白念薇红著脸,躺在顾光裕怀里一动不动。
。。。。。。
之后的一个星期,白念薇看到顾光裕总是会先给他一个白眼。
顾光裕则是忍不住的回味,没想到啊,她那么瘦却那么大!
当然,每天雷打不动的就是写稿子。
顾光裕没有想过《亮剑》会被拒稿的可能性!
打鬼子,在这个国家那是经久不衰的话题。
不然后世那么多神剧为什么都拍出来?
“顾光裕!你手放哪里!”白念薇低叫一声,脸颊绯红,像染了晚霞。
顾光裕一脸无辜地从她腰间收回手,晃了晃手里的软尺:“量尺寸啊,不是说好给你做件新棉袄吗?你看你这旧袄子,棉花都硬了,根本不保暖。”他说得一本正经,眼神却带着笑意。
“量量尺寸需要靠这么近吗?”
白念薇往后缩了缩,耳根都红了。她身上还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旧棉袄,确实不怎么暖和了。
“不靠近点,量不准怎么办?”
顾光裕理直气壮,“做大了浪费布料,做小了你不还得挨冻?过来,肩宽还没量呢。”
白念薇咬著唇,瞪了他一眼,那眼神与其说是生气,不如说是羞恼。
最终她还是磨磨蹭蹭地挪了回来,任由顾光裕拿着软尺在她肩上比划。
他的手指偶尔擦过她的脖颈,带着薄茧,有点粗糙,却出奇地温热。
她的心跳得有点快,只能强迫自己盯着墙上的年画,假装在研究那上面胖娃娃怀里的鲤鱼。
顾光裕一边量,一边在心里啧啧称奇。这姑娘看着瘦瘦小小的,没想到身材这么有料。
前世的审美经历让他能精准地判断,这绝对是老天爷赏饭吃的身段。
不过这话他可不敢说出来,不然小白兔真要跳起来咬人了。
白念薇紧守着最后一步,其他也都随他去了。
李思源这一周则是每天都臭气熏天的生活着。
他睡醒就要去挑粪,整天不是在挑粪就是在挑粪的路上,他感觉自己都腌入味了。
身上那股臭味,洗都洗不掉。
村子里人远远看到他就捂著鼻子躲开了。
就连他父母也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