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等下班后再谈。他现在需要好好捋一捋,这些年易忠海到底给自己灌了多少 汤!
张盛天,今天多谢了。
娄半城缓步上前,略微落后周老半步站立。
他含笑冲着张盛天点头。
张盛天微微蹙眉,暗自感慨娄半城行事老练。
众人都清楚周老是轧钢厂工人出身。
曾经也是在娄家领薪水的职员。
时移世易,娄家产业大半收归国有。
周老却凭借能力晋升为国家顶尖工程师。
如今二人重逢,周老毫无倨傲之态。
娄半城主动退步以示礼敬。
这般能屈能伸的性情,日后在香江重振家业也在情理之中。
此番娄半城专程致谢,既因张盛天对许大茂夫妇施以援手。
更源于他真心赏识这位年轻人!
智勇双全,处事稳妥周全,既谋定后动又留有后手,小张同志必成国家栋梁!
周老闻言开怀笑道:老娄慧眼!你可知道盛天已是六级技工?
瞧瞧!二十岁的六级工!入厂方才月余!
娄半城目光骤然明亮。
早年间徒工十五六岁进厂,苦熬五载出师不算稀奇。
但张盛天不仅达到六级,更仅用三十天!
后生可畏!
虽想多叙谈,娄半城深知身份敏感,寒暄几句便从怀中取出信封:
今日多蒙张先生相助,娄某铭感五内,略备薄礼聊表心意。
原来他趁张盛天处置易忠海时,早已吩咐司机备好谢礼。
在娄半城看来,空口道谢最是虚浮。
唯有实实在在的馈赠,方显诚意。
张盛天尚未反应,周老已代他接过塞入其手。
周老先生担心张盛天顾忌娄半城资本家的身份不愿接受,特意出面解围。这样既避免娄半城难堪,又能让张盛天拿到应得的报酬。
娄先生的心意你就收下吧,确实是帮了他的忙。周老委婉地说道。
不过这份担心纯属多余。张盛天对资本家毫无偏见,爽快地应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多谢娄先生。
娄半城为避嫌,送完礼就匆匆离开。这场景却刺痛了易忠海的眼睛——凭什么自己赔钱又挨骂,张盛天却能名利双收?
更让他抓狂的是,张盛天究竟是怎么知道信件和钱款的事?
张盛天!你给我说清楚,你到底看没看见信?凭什么污蔑我?易忠海气急败坏地吼道。
张盛天冷笑着反问:要是没贪傻柱的钱,你急着掏钱出来做什么?要没那些信,我让傻柱回去看的时候,你为什么拦着?
领导们都在场,若真有急事,我相信他们会通融。张盛天意味深长地扫了眼众人,要不现在就让傻柱回去看看?
面对周老和杨厂长审视的目光,易忠海顿时语塞。屑地看着这个缩头缩脑的家伙:
至于你的名声?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见易忠海还敢纠缠张盛天,许大茂顿时火冒三丈。
易忠海气得浑身发抖。
可许大茂这阴沟里的耗子,竟也敢骑到自己头上撒野!
“许大茂你找死!”
“咋的?还想比划比划?”
“嫌不够现眼?赶紧滚蛋!”
易忠海面如土色,心知今日颜面尽失,只得夹着尾巴缩脖离去。
刚转身,他整张脸就扭曲成怨毒的褶皱。
跨出门槛忽听有人唤他,易忠海后颈一紧——莫非又要遭人奚落?
抬头却见秦淮茹立在廊下。
“易师傅,甭跟那起子人计较。”
食堂里这场闹剧,秦淮茹早瞧得真切。
她心知肚明是易忠海和傻柱不做人事。可更明白——这二人都是她秦淮茹的摇钱树。
眼下最要紧的,是先把易忠海哄顺了。当他的解语花,才能榨出更多油水。
易忠海见是她,颇感意外:“你怎在这儿?”
“您可是我授业恩师。旁人爱嚼舌根随他们去,我就认准您是个善心人。再说……”秦淮茹眼波盈盈,“人不为已天打雷劈,您哪有什么错?”
“任他们怎么编排,我晓得您待我是掏心窝子的好~”
“考级不过是我和东旭蠢笨,哪能怨您?当用心学,争口气给您长脸~”
“好!还是你懂事!”易忠海激动地捏了捏她手心,“甭管外人怎么说,我对你和贾家绝不变心,往后的好日子多着呢。”
双雄对戏,恰似秦淮茹与易忠海的交锋。
秦淮茹觉得易忠海已入彀中,暗自窃喜。
纵使昨日察觉易大爷存心不授艺,她心中愤懑,却更知此人价值非凡。眼见易忠海面露欣然,自觉胜券在握。
易忠海心知她在作戏,却顺水推舟。
各有所图罢了。
瞧那对狗男女,沆瀣一气!
许大茂随着娄小娥、张盛天迈出食堂,盯着前方并肩而行的易忠海与秦淮茹,恨恨咒骂。
畜生也有人疼?
张盛天意味深长地睨了许大茂一眼。
许大茂面皮一热,暗忖他怎知自己曾撩拨过秦淮茹。
胡说!没有的事!
许大茂偷瞄身后的娄小娥,压低声音向张盛天表忠心:往后只听您差遣!什么秦淮茹秦淮河的,绝不多瞧半眼!
张盛天冷哼一声。
这狗东西明白就好。既然要收拢爪牙,自然要确保他们死心塌地。
周老踹开厂长办公室门,茶缸应声砸碎在地上。
你也配当厂长!思想政治课都白上了!
杨厂长心头一颤,赶紧闭紧房门。
他早料到食堂里周老留了颜面,这顿教训在所难免。头怒火更甚,竟开始砸东西
杨厂长垂首上前,默默拾起碎瓷片丢进纸篓。
这是应对雷霆之怒的法子:低头做事示弱,也给领导降温的空当。
杨厂长迅速清理干净地面,重新倒了杯水恭敬地端到周老面前。
周工,从到食堂听完事情经过,我就意识到自己错了!昨天不该包庇易忠海,实在是没想到……他用力拍打额头,懊悔之情溢于言表,何雨柱和易忠海,品行竟然败坏到这种地步!
败坏?周老猛地拍桌,这是故意伤害!是犯罪!要不是娄半城和许大茂顾全大局,你这厂里已经蹲着两个犯人了!
炸雷般的吼声震得杨厂长耳膜生疼,他搓着手连连应和:是是是,您教训得对……
既然认同,就立刻展开调查!何雨柱那些腌臜事必须查个水落石出!周老眼神锐利如刀,还有易忠海,一个院大爷都敢仗势欺人,他那八级工的身份底下不知藏着多少污糟!
望向窗外忙碌的厂区,周老攥紧拳头:给你一个月,把易忠海这些年干的事全翻出来。发现问题我亲自处理——轧钢厂绝不容许这种毒瘤存在!
杨厂长暗自叫苦。易忠海在厂十几年经手无数事务,非专业部门怎么查得过来?绪的排查要查到猴年马月……
你有难处?周老冷眼斜睨。
不不!杨厂长一个激灵,我是在考虑最高效的调查方案。
周老忽然转怒为笑:你得感谢张盛天。今天要不是他抽丝剥茧,这事还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
听到这个名字,杨厂长僵直的脊背终于松了松。
周老对张盛天很是看重,这次事情过后,连杨厂长都觉得这小伙子确实有过人之处。
办事干脆利落,说话条理分明。
既然周老主动提起张盛天,说明老人家的火气已经消了,自己算是躲过一劫:
要我说,这二十出头的小伙子确实有一套,想问题比我这把老骨头还周全,真叫人佩服
贾张氏吃过午饭就搬个小马扎坐在门口纳鞋底。
看着是在干活,其实两只眼睛一直往院子里瞟。
棒梗,院里没人了。
午休时分,不上班的住户都在屋里歇着。
贾张氏确认四下无人,立刻掀开门帘招呼孙子。
棒梗像条泥鳅似的从门缝钻出来。
记着奶奶说的,捡值钱的拿,能拿多少拿多少!
棒梗点点头,在贾张氏的注视下溜进了张盛天家。
棒梗本来打算偷张盛天家的东西。
可大门上了锁。
这可难不倒他——门锁了不是还有窗户吗?
那时候哪有什么防盗窗。
家家户户出门时就是把窗户关上,里面用个小插销别住。
这种插销有个明显漏洞,用铁丝一勾就能弄开。
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棒梗可是行家里手。
三两下就把张盛天家的窗户撬开了。
进屋后他直奔厨房。
肉呢?我要吃肉!要吃好多好多肉!
棒梗嘴里念叨着钻进厨房。
可放眼望去,厨房收拾得干干净净,连个放馒头的筐都没见着。
我的肉呢!
棒梗气得直跺脚。
他可是四合院鼎鼎有名的!
咣当!
咣当!
棒梗气冲冲地在厨房翻箱倒柜。面缸里堆满雪白的面粉,想到喷香的馒头,他喉结滚动着,抄起贾张氏给的布袋哗啦啦装满几勺。另一个缸里竟全是晶莹的大米!
棒梗瞪圆了眼睛——这辈子他只尝过一回大米饭,还是贾东旭赶集偷吃时分给他的半碗。
装完大米他仍不满足。
奶奶说过,张盛天昨天囤的肉够吃半年!可翻遍厨房也没找着肉,倒是碗柜顶上的竹筐格外扎眼。
肉肯定在那儿!
筐里确实没肉。
但张盛天早料到四合院这帮人的秉性,更防着棒梗这小贼,特意在显眼处设了活陷阱——比如这个摆在碗柜顶层、搭着白毛巾的干净竹筐。
当棒梗踮脚扒住筐沿时,几十只马蜂轰然炸开!
毛巾掀飞的瞬间,棒梗面如土色。他慌不择路要后退,却忘了自己正站在窄板凳上。
两声惨叫撕裂空气,一声更比一声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