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1 / 1)

偏生易忠海与傻柱活了半辈子,竟也遭此厄运!

羞煞人也!跌入坑中时,二人心头俱是此念。

可一旦浸泡其中,羞耻已非首要。

性命攸关!工厂里这茅坑挖得忒深,竟比傻柱还高出两个头。若站直了,粪水恰至傻柱下巴,抵着易忠海的嘴唇。

坑底原是泥地,经年浸泡,松软湿滑。二人好容易踩着底儿冒出脑袋,脚下一滑,又仰面倒下。

救命——咕噜——易忠海心一横,佯作不知,一脚踏在傻柱身上。

傻柱喷出粪水,猛然翻身,反将易忠海咕咚栽下。

咕咚呕起来!快起来!

二人在粪坑里扑腾,互相踩踏拖拽,愈发力竭,眼见气息渐弱。

柱子!咱们互相扶持着过去!

他指向蹲坑下的水泥砖墙,想来更为牢固。

然仰望高坑,却只余默然。

咋上去?真愁人。

等会儿,有人来了就喊救命。

易忠海顾不上面子了,小命要紧。

傻柱直点头,特别赞成老易的主意——他俩确实爬不上去。

头顶突然传来声儿。

傻柱和老易先是一激动,听明白后互相瞅瞅,眼神都灰了。

没别的。

许大茂何许人也?

四合院头号碎嘴子。

到底多能叭叭?

这么说吧,要是傻柱摔个跟头,他能把全厂传成傻柱追狗抢屎吃栽跟头,结果真啃了口狗屎。

救不救人两说。

保准先让轧钢厂三个分厂都知道:易忠海和傻柱抢屎吃,活活栽进粪坑里

傻柱想嚎。

易忠海脸黑得赛过吃屎。

傻柱气声儿哼哼。

易忠海一狠心,点头。

他也明白不能求这缺德玩意儿。

许大茂这孙子一褪裤子,白花花两瓣腚正悬在他俩脑门上!

我去你大爷的!

易忠海和傻柱彻底凉了!

咋就这么寸刚好蹲他俩正上方!

挪挪挪?

易忠海使眼色,傻柱瞥了眼粪坑直晃脑袋。

要动弹准出声儿。

傻柱和许大茂可是死对头。

许大茂肚子突然不适,刚蹲下就“噗嗤”一声,热烘烘的粪浆直接喷了傻柱和易忠海满头满脸。俩人还没回过神,第二波又糊了上来。

“哎哟——舒坦!”许大茂畅快地咂咂嘴,系好裤子后习惯性回头瞥了一眼粪坑,猛然瞅见两颗黏糊糊的脑袋,吓得蹦出三尺远:“这他妈谁?!”

傻柱和易忠海早缩进坑底憋气,指望他赶紧走人。偏许大茂死犟,非扒着坑沿往里瞅。等俩人憋不住冒头,正对上他瞪圆的眼珠子——

许大茂笑得直不起腰,差点跌坐在地!

此刻许大茂也不嫌脏了,抄起根小树枝,将茅坑边那些用过的厕纸不停往傻柱脑袋上挑。

傻柱左躲右闪避开那些污秽纸团。

何雨柱,你丫做梦呢?张口就骂人还想让爷帮你?帮尼玛!

大茂,柱子这暴脾气你又不是不

话没说完粪水就灌进易忠海嘴里,呛得他狼狈不堪。

咳!听壹大爷的!快拉我们上去!咳咳!

许大茂嗤笑一声,都这德行了还摆壹大爷架子。

谁特么吃你这套。

这话直接捅破窗户纸。

易忠海甩掉眼皮上的粪,对傻柱使眼色:

柱子,你从前是莽撞了些,快给大茂赔个不是!都是街坊邻居,我看大茂也不是铁石心肠的人!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

傻柱认错只算知错能改。

许大茂若不答应救人,倒成了冷血无情

许大茂咬碎后槽牙,挤着笑看傻柱。俩狗东西!爷今儿就当定冷血人了!

救是得救,可谁说不能先让你们多吃些苦头?

成吧,还是壹大爷说话在理。傻柱,你说是不?

傻柱听出话里的意思,分明是让自己低头认错。

向许大茂服软?简直比要他命还难受。

转念想到易大爷方才开解的话——动手确实欠妥,认个错总好过僵持不下。

瞧着傻柱那张比粪水还难看的脸色,许大茂心里乐得直冒泡。

何雨柱何雨柱,你也有今天!

大茂,快咳咳拉我们上去!易忠海整张脸憋得铁青。

哎哟!您瞧我这记性!放映室还有急事儿呢!许大茂作势起身,佯装懊恼地拍着脑门,要不您二位再等等?

他故意提高嗓门嘀咕:虽说这茅坑臭得没人愿意来,不过天黑前总有人打扫吧?就是得委屈您二位再泡几个钟头——我要是误了放映任务,这个月工资可要

几个钟头?

易忠海和傻柱眼前发黑。

这缺德玩意儿说的是人话吗?再泡下去怕是命都没了!

我给钱!只要你搭把手!易忠海咬着后槽牙喊。

许大茂这才笑嘻嘻转回身:十块钱,少一分免谈。

上去就给你,现在掏不出来

见许大茂犹豫,易忠海急得跺脚:我易忠海什么时候说话不算

话音未落脚底一滑,拽着傻柱又栽进粪坑。

许大茂强忍恶心,眼见二人摇晃着站起身,他撂下一句:

“老实待着吧,我喊人来捞你们!”

话音未落,人已窜出厕所,愣是没给易忠海和傻柱留半点阻拦的机会。

“来人呐!易忠海和何雨柱栽粪池里了!”

“快帮忙!一老一傻淹大粪啦!”

许大茂偏不往最近的二车间跑,扯着嗓子直奔一车间,活像赶着吃不要钱的流水席。

“张盛天!易忠海和傻柱粪坑游泳呢!”

他蹿进一车间大门,指名道姓吼得震天响。

在许大茂眼里,张盛天可是条金大腿——能揍傻柱,进厂一个月冲上六级工,将来妥妥的八级工苗子。更妙的是这位和傻柱师徒也有梁子,这种热闹不分享还是人?

张盛天正磨零件,听见喊话嘴角一扯,手上锉刀纹丝不乱:

“你倒是跳下去搭把手,号丧呢?”

“真不去看现场?”许大茂抹着汗凑近。

“嫌脏。”张盛天“咔嗒”启动机床,“别耽误老子进度。”

许大茂缩着脖子往外挪,临到门口又扭头:

“回头给你细说,俩倒霉蛋扑腾得可带劲了!”

说罢一溜烟窜了——毕竟捞人的好戏可不能错过。

和张盛天约见面,主要想多沟通拉近关系。

厕所里围着一群人看热闹,但没人上前帮忙。

哈哈,这么大个人居然能掉进去!

易师傅,还撑得住吗?

圣母柱,你不是一路拉得差不多了吗?怎么还掉坑里了?

这样子出来得把人熏晕吧?

在一片嘲笑声中,易忠海和傻柱恨不得钻进粪坑。

怎么不救人?

许大茂进厕所发现大家都在围观。

众人对他翻白眼:这么臭谁敢伸手?你怎么不救?

许大茂一时语塞。

等我!

他突然跑出去。

其他人继续捂着鼻子看笑话。

来了!

许大茂拿来绳子,把一端扔给坑里两人。

大家一起拉!

见许大茂这么积极,众人只好帮忙。

嘿呦!嘿呦!

麻绳从粪坑延伸到厕所外。

许大茂安排众人在外面拉,自己在里面指挥。

加油!

傻柱看向易忠海:易大爷您先上。

他担心许大茂中途要钱,让易忠海先上去好付账。

此刻的傻柱,竟显出几分机灵劲儿……

这些年没白疼这傻小子!粪坑里都晓得让着长辈,将来准能给自己养老送终!

他重重一点头,攥紧麻绳就往上蹿。

许大茂眯着眼瞧见易忠海抢先冒头,鼻腔里嗤出声响:怪了,这蠢货跌进粪缸反倒开了窍?

要不说老对手最知根底。

他靴底碾住麻绳,俯视着吊在半空的易忠海:

壹大爷,眼下总够得着钱票了吧?

易忠海面皮发青,喉头噎得说不出话。

您倒不嫌腌臜?

许大茂咧嘴乐了,钞票泡粪水那也是香的!

十块钱!抵多少日工钱呢!

痛快点儿,要不我脚底板打个滑

逼得易忠海颤巍巍去摸裤兜。

衣裳浸透了粪水,幸而纸币虽湿未脏。

傻柱摸出张草纸接过钱,故意高声吆喝:

使把劲!头一个快成了!

粪坑里的傻柱暗叫英明,这招以退为进真绝了!

看热闹的工友连带许大茂这缺德货,早捂着鼻子蹿出老远!

要了命了!都躲开!这俩祖宗灌饱了黄汤!

呕——熏得老子把晌午饭都吐了!

你们俩!

把茅房糟践成这样!警告你们,不收拾利索就上厂长那儿告状去!

姗姗来迟的后勤处长捏着鼻子,把二人骂得狗血淋头。

易忠海与傻柱憋得肝疼——这杀才早来片刻,何至于叫许大茂逮个正着!

易忠海和傻柱走出茅房时,冷得浑身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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