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外屋一看挂钟,好家伙,才六点半
得弄块手表戴戴。
张盛天琢磨着,要不连个点儿都没有,这要是夏天,天亮的早,起来得更早了。
这会儿他是真怀念后世的手机。
既能玩又能看新闻,最不济还能当表用。
张盛天一边刷牙一边胡思乱想。
清晨洗漱完毕,张盛天站在厨房里盘算着早饭。他向来重视早餐品质,常念叨着早膳宜精,午膳宜饱的老话儿。
想到轧钢厂的伙食定然粗劣,不如清早吃好些扛饿。厨房里有两个灶,他便决定今早焖锅米饭。
从系统仓库取出的上等新米粒粒饱满,未煮已飘香。张盛天洗净小铁锅,淘了满满一碗米,加水入锅焖煮。这是老辈传下来的法子,饭好后留层锅底,能得块香脆锅巴。
趁着焖饭的工夫,他开始料理那条肥美鲤鱼。昨儿的海货河鲜尚余不少,今日索性全做水产宴——红烧鲤鱼配油焖大虾,再添个海带青菜汤,荤素得宜。
这系统出品的鲤鱼鲜活如初,内脏洗净无黑膜,鱼鳞剥得光洁。他娴熟地在鱼身剞花刀,既美观又入味,夹取也方便。抹上葱姜丝、淋料酒撒盐,将调料细细揉进鱼肉。而后双手掬起面粉,唰唰几下拍匀整条鱼身。
此时油锅已六七成热,青烟初起时,他捏住鱼尾缓缓将鱼头贴着锅沿滑入热油。滋啦——声响中,鱼身在油里略微定型后,方才松开鱼尾。这般火候恰到好处,正是他多年练就的手艺。
张盛天嘴角微扬。虽说自幼失怙,但这烧菜的功夫总算没白练。要搁从前,他最拿手的不过番茄炒蛋,煮得最地道的也就是方便面罢了。
如今真是想吃什么就能做什么!
而且他信心十足,做出来的菜简直美味无比!
鱼炸好之后,迅速捞出沥油。
将锅里的油倒回油罐,再切一小块五花肉煸出猪油。
猪油烧热,撒一把葱结、姜丝和青红辣椒丝,大火爆香,再把炸好的鱼放进去翻炒。
略微煎煸后,加水慢炖三五分钟。
张盛天趁着炖煮的工夫,往锅里加盐、糖和老抽调味。鱼肉入味后盛出,剩余的汤汁勾芡至浓稠,浇在鱼身上。
一道色香味俱全的红烧鱼就完成了。
这菜的香气和昨天的红烧肉有得一拼。
尤其是加水炖煮时,香味霸道地窜出来!
热气裹着香气,从张盛天的厨房蔓延到整个四合院。
“不行了,饿死我了!”
刘光福瘫在床上,被香气勾得直咽口水。
可他知道,要是敢嚷嚷着要吃肉,刘海忠准会抽死他。
想到这儿,他只能恶狠狠地咬了几口被角解馋。
四合院的孩子们又哭闹起来。
“妈!我想吃肉!这是啥肉,咋这么香?”
“我哪儿知道……闻着也不像猪肉……咕咚!”
孩子的娘回答完,忍不住深吸一口气,偷偷咽了咽口水。
另一家的孩子缠着父亲嚷嚷。
“爹!你闻闻!香不香!”
他爹抓起一个二合面馒头,狠狠咬了一口,斩钉截铁地说:
“香!香得很!”
“那我要吃!”
“呵……你爹还想吃呢?你去弄肉?”
别家的孩子还能糊弄过去,贾家却闹翻了天。
“你们都是骗子!我不上学了!没肉吃我就饿死!”
棒梗又躺在地上打滚耍赖。
昨天秦淮茹拉他被贾张氏打了,今天索性站在一旁冷眼看戏。
你这当娘的还有半点儿责任心吗?孩子嘴馋你不理会,满地打滚你也不管!
秦淮茹咬着嘴唇不吭声,扭头钻进厨房盛饭。
贾张氏没了撒气对象,只能在屋里跳脚咒骂张盛天。
她认定所有问题都出在张盛天身上!
挨千刀的混账东西大清早就大鱼大肉!怎么不噎死这个畜生!
我才不怕噎死!奶奶我要吃肉!
贾张氏老脸一沉,她上哪儿变肉去?
要肉要肉我变魔术?那个白眼狼看见咱家困难都不接济!昨天讨都讨不来!
看着孙子满地打滚,贾东旭也来了火气。
虽说瘫在炕上,可鼻子嘴巴还好使。
闻着飘来的肉香,他自己也直流口水。
听见儿子帮腔,贾张氏骂得更起劲了!
可不是么!不照顾棒梗这些小的就罢了,连我这个长辈都不知道孝敬!简直狼心狗肺!
骂着骂着就挪到了大门口。
虽说张盛天听不见,可邻居们听得真真的。
她就是要让大伙儿知道,张盛天就是个铁公鸡!
最好能把傻柱招来,多少能蹭点油水。
这么吃独食,不怕肠穿肚烂!难怪爹娘死得早!摊上这种孽障谁不被气死!
可这次骂街白费力气,刚吃过亏的傻柱不愿再强出头。
总不能干闻味儿吧?要不妈您去讨点儿?
贾张氏脸色骤变,儿子这是给她出难题。
她这把老骨头去不是送死吗?
咳棒梗起来,奶奶教你个解馋的法子!
棒梗一听见贾张氏的话,立刻灵活地翻身窜到她跟前。贾张氏满脸宠溺地揉了揉孙子的脑袋,心想自家这孩子真是越瞧越招人疼。
乖孙子,听奶奶说,她压低声音,咱家粮食紧张,可院儿里别人家不缺!她朝院门方向努了努嘴,他们不主动给,咱们就自己动手。你个子小机灵,专门瞅准谁家没人,挑容易得手的顺些吃食回来。
棒梗抓了抓后脑勺:万一被逮着挨骂咋办?贾张氏脸上肥肉一颤:怕啥!街坊邻居接济咱们是应当应分的!听到这话,孩子眼里顿时迸出亮光——还是奶奶有主意!
后院飘来的肉香搅得聋老太坐卧不宁。她拄着拐杖在屋里团团转,每闻到张盛天家飘来的菜肴香气,枯瘦的手指就把拐杖攥得更紧。狼心狗肺的东西!当年就该喂他耗子药!当油焖大虾的鲜香钻入鼻腔时,老太太终于崩溃地跌坐在凳子上,混浊的老泪顺着皱纹纵横的脸颊滚下来。
老太太活了八十年,就不信治不了这个小 !
张盛天吃饱喝足,收拾干净厨房,拎着包准备去厂里上班。
虽说脑子里对轧钢厂熟门熟路,但亲眼看看六十年代的大工厂还是挺新鲜的。
跟参观景点似的。
刚锁好门转身,就听见一声刺耳的嚎叫。
姓张的!你干啥呢!
扭头看见聋老太拄着拐杖立在台阶下,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张盛天瞥了她一眼:这老东西又抽什么风?
原来您老耳朵不聋,眼睛瞎?
还是说老年痴呆连锁都不认识了?
这话把老太气得直哆嗦。
本想找茬教训他,没想到小兔崽子嘴这么损!
放屁!我是问你凭啥锁门!
你爹妈在这院住了半辈子,啥时候锁过门?你这不是成心恶心街坊四邻吗?
老太扯着嗓子喊,声嘶力竭。
得让全院都听见——她这可是为集体荣誉出头。
这嗓门果然招来一帮看热闹的。
大清早的闹啥呢?
刘海忠挺着肚子最先凑过来。
老太虽然瞧不上这官迷,但正好当个捧场的,赶忙接茬:
刘二爷您评评理!张盛天锁门这不是打全院的耳光?街坊们说说,这不是瞧不起人么?
说着用树皮似的老脸对着张盛天阴笑。
整个南铜锣巷,谁不晓得95号院是响当当的文明大院?这么多年没闹过贼,没丢过东西,今儿你这么干,明摆着是扫大伙儿的面子!
她这话一出,就不再是她自个儿找张盛天的茬了。
她是想把全院的人都拉进来,让大家觉得张盛天瞧不起人。
这一招狠,张盛天一下子就成了全院公敌!
她倒要看看,张盛天这个混账还有什么话可说!
见老东西故意把事情往高了扯,张盛天心里直犯嘀咕:易忠海那套道德 的手段,该不会是跟这老太婆学的吧?
“您老怕是糊涂了吧?”张盛天冷哼一声,目光扫过院子。
“照您这说法,大伙儿干脆都别安门了?安门不就是为了关的?我关上门顺手锁上,有什么问题?”
“再说了,文明大院又怎样?文明大院就保证没那些手脚不干净的?”
张盛天话刚说完,聋老太眼底闪过一丝得意——
他竟敢说院里有贼!
“好!你果然觉得咱们院儿不干净!大家都听着,他可是咱们看着长大的,现在居然怀疑自家人,还有没有良心!”
聋老太这一挑拨,院里人的脸色立刻变了。
谁乐意平白无故被当成贼?
“盛天,咱们院可是出了名的夜不闭户,你这么干,确实有点……”
“知道你现在阔了,可大伙儿也不会惦记你的东西,搞这出多伤感情。”
“显摆什么呀!有几个臭钱了不起?”
贾张氏缩在人堆后头啐了一口,心里更窝火。
刚跟棒梗说好去“拿”东西,张盛天这一锁门,孩子还怎么进去?
想到到嘴的肥肉飞了,贾张氏恨得直磨牙,忍不住狠狠剜了张盛天一眼。
谁知张盛天猛地回头,冷飕飕的眼神吓得她一哆嗦,慌忙蹲下去——
可千万别被他瞧见!
张盛天把周围的议论声听得一清二楚,贾张氏的嘀咕也没逃过他的耳朵。
眼下她既然躲了,待会儿再找她算账也不晚。
“老东西,你啰嗦这么多,我只问你一句。”
“咱们四合院这么大,你是所有人都不准锁门,还是单单针对我?”
聋老太哪肯承认自己欺负小孩。
“这院儿里,谁家锁门我都不答应!不能坏了文明大院的名声!”
“今天你锁,明天他锁,传出去咱们院儿成贼窝了!所以老太太我不能让你带坏风气!”
“照你这意思,四合院的门全得听你的,一律不准锁?”
“不准锁!”
张盛天紧接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