鳌拜手下的镶黄旗残军只有一百余人,面对李连洲率领的现代枪械,毫无反击之力。
迅速被剿灭,擅长骑射的镶黄旗巴牙喇在现代火器面前败下阵来。
步上镶白旗五十人的后尘,和他们二百年后八里桥的后辈结局一样。
不过他们更惨,连朱时桦手下一根毫毛都未伤到。
朱时桦命李连洲带人快速打扫战场,他来到鳌拜面前,默默地注视着这位历史上鼎鼎大名的人物面前。
此时的鳌拜低垂着头颅,仅有的左手握着刀,支撑着身体。
旁边的多隆哈半跪在地上,头盖骨己经被掀掉,和多隆哈的那条金钱鼠尾落在黄土里。
阿穆尔扑在地上,背上有个碗大的洞,手里握着马刀,看来死前还在想要往前冲。
这条渭北高原里的无名山谷,此时尸骸遍野,血红浸染着黄土,犹如人间地狱。
“你们是侵略者,为了华夏传承,为了黎民百姓,你必须成为我枪下亡魂。”
“身在乱世,只有生死,我不想死,只能你死了”
看着一身血污的鳌拜,朱时桦捡起鳌拜的佩刀握在手里。
短短时间,这己经是朱时桦第三次面对战争和死亡。
和在非洲看热闹的心态不同,这三次战争自己是亲历者,参与者。
朱时桦再也不是那个小小的超市老板,而是掌握很多人生死的秦王世子朱辅钰。
“李总旗,带人掩埋这些人,单独给鳌拜立个坟头”
看了鳌拜最后一眼,朱时桦下了命令。
满清士兵们身上都均戴甲,这是重要的战略物资,不能放过。
躺在地上的死尸被脱的精光,甲胄武器身上的金银珠宝都被搜出来,堆在一起。
幸好这是条山沟,也方便埋葬,护卫队员们把死尸丢到沟里,用山崖上掉落的黄土,就地掩埋。
唯一特殊的是鳌拜,单独埋葬,坟头上,朱时桦命崔璟用木板做了一个墓碑。
上面书“侵明故伪清镶黄旗鳌拜之墓”,朱时桦想要告诉天下人,就算你是满清第一巴图鲁又如何。
侵入土地,杀我百姓,给你立个碑都算便宜你。
李连洲提议筑京观,朱时桦想了想否定了。
现在时间不多,来不及做这个事情。
再一个朱时桦毕竟刚穿越过来,这么残暴的事情以后适应了再做吧。
这次缴获也不错,盔甲武器几百件,白银两千多两,黄金有五百两。
其他财物朱时桦没有细算,统统收入宝印之中,以后再做计较。
李连洲很好的执行了,朱时桦提出的“一切缴获要归公”政策。
现在这批护卫队员可以说都是朱时桦忠实的拥护者,也是李连洲亲自带出来的兵。
战争纪律得到了很好的遵守,没有私藏丁点战利品。
朱时桦很满意,这才是百姓的子弟兵嘛!
打扫好战场之后,朱时桦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无名山沟,牢牢记住了它。
“李总旗,带人赶紧撤离战场,回去休整片刻,我们还要赶路,这里离长安太近,不是久留之地,我们还是早日赶到环庆为好。”
战争从中午开始,现在己经接近傍晚,战争对于体力的消耗非常巨大。
不过在英明神武的殿下带领下,又取得了一场大胜,自己这边除了出了点汗,未伤及皮毛。
护卫队员们心情非常好,扛着枪跟着朱时桦和李连洲退回战场。
刘斯噶给朱时桦牵来一匹缴获的战马,被朱时桦婉言谢绝。
美其名曰与队员们共进退,其实还是因为朱时桦不会骑马,不想在自己部下落下笑话。
见朱时桦不愿意骑马,李连洲等护卫队的小领导们,也不好骑在马上,纷纷下马陪着朱时桦。
朱时桦哭笑不得,这是何必呢。
不过这样也好,打造一支合格的军队就要从细枝末节处做起。
夕阳西下,残阳如血,落日余晖撒在山谷之中,将山谷染成一片赭红。
朱时桦勒住马缰,回望身后烟尘未散的战场。
镶黄旗的龙旗上面沾满鲜血,被李绥丹扛在肩上。
李绥丹这小子机灵,第一时间就夺了这杆旗,以防被八旗兵破坏。
鳌拜那柄拗成弓形的战刀,此刻正作为战利品捆在马背上。
八十余名护卫队员踏着碎步紧跟其后,墨绿棉甲上还沾着黄土和鲜血,枪管却擦得锃亮,虽个个面容疲惫,眼神里却燃着胜利的火光。
“都打起精神来!” 朱时桦扯了扯缰绳,声音在山谷里回荡。
“还有十里路到据点,别让这点脚程拖垮了咱们‘百姓子弟兵’的气势!”
李绥丹揉了揉发酸的小腿,咧着嘴傻笑:“殿下,您不说还好,一说额这腿肚子还真打颤 可想想刚才建奴挨枪子儿的样,嘿,又来劲了!”
周围几个队员闻言哄笑起来,疲惫似乎也散了几分。
朱时桦看着这群从流民、遗民中拉起的队伍,从最初连枪都握不稳,到如今能正面击溃镶黄旗精锐,心中感慨万千。
心中也有了一个主意,要说后世的人民子弟兵为何战斗力那么强,除了严格的纪律和军事素质。
文化教育和业余娱乐也功不可没,其中大量的军旅歌曲更是锦上添花,大大增强了子弟兵的战斗力。
朱时桦清了清嗓子,高声道:“兄弟们,知道咱们为啥能赢吗?”
刘斯噶背着枪,一脸崇拜的看着朱时桦:“靠殿下带来的仙界火器!”
“刘斯噶说的对,就靠殿下的仙界火器!”
护卫队员们纷纷表示同意,高声附和!
朱时桦摆摆手:“不光靠手里的神臂火铳,更是靠精神,还有我们身后的百姓,是他们给了我们力量和勇气!”
朱时桦故意放慢语速,每个字都带着一股刚劲,“咱们都是爹妈生养的百姓子弟,拿枪不是为了威风,是为了不让老百姓再遭鞑子的罪!”
朱时桦站到一个山包上,看着眼下的护卫队,眼神炯炯。
“今天我给大家教一首歌,叫我是一个兵,来自老百姓!”
刘斯噶挠了挠头:“殿下,这兵和百姓咋能是一个理儿?”
“咋不是一个理儿?” 朱时桦提高声音。
“打倒反动派,消灭侵略者,刚才死在咱们枪下的鳌拜,就是骑在百姓头上的侵略者!那些欺压百姓的豪强劣绅,就是压榨百姓的反动派!”
朱时桦双手叉腰面对夕阳,重重说道:“咱们端起枪,就是为了给天下百姓撑腰!”
他顿了顿,开始逐句教唱:“跟我唱:我是一个兵,来自老百姓,打败了鞑子狗强盗,灭了那马匪军 ”
起初,队员们唱得磕磕绊绊,调子跑得到处都是。
李绥丹甚至把 “葛敏战争” 唱成了 “戈壁战场”,惹得众人又是一阵笑。
其实护卫队员们包括李连洲等人,也不明白“葛敏”是什么意思。
朱时桦也没有解释,他们正在干的,就是葛敏。
一场反抗侵略,反抗压迫的伟大葛敏。
朱时桦不厌其烦地示范,用双手打着拍子,每一句都带着斩钉截铁的力道。
夕阳彻底沉入西山,暮霭漫上山道。
起初零散的歌声渐渐汇在一起,虽然旋律依旧生涩,却越来越齐整。
护卫队员们迈着步子,歌声随着脚步的节奏震荡 。
“我是一个兵,来自老百姓”
歌声里没有文绉绉的之乎者也,只有最首白的血性与担当,像山风一样刮过每个人的心头。
辽东遗民章有仓唱到‘消灭侵略者’时,突然红了眼眶。
他想起十多年前被死在鞑子刀枪下的爹娘,想起了被掳走的妹妹。
喉结滚动着,把歌词咬得格外狠:‘枪杆握得紧,眼睛看得清!’”
李连洲骑马跟在朱时桦身边,低声道:“殿下,您怎可自降身份,唱小曲啊!”
朱时桦摆摆手笑道:“我什么身份,不和你们一样嘛,百姓子弟兵!”
李连洲不好再说什么,嘴里嘟囔:“不过,这歌 真提气。比额以前在卫所唱的军谣美滴多了。”
朱时桦望着前方逐渐亮起灯火的山坳,刘纯宪这个老太监正带着百姓们前来迎接胜利的护卫队。
朱时桦嘴角扬起笑意,心中感慨万千。
“老李,这歌叫《我是一个兵》,往后咱们每天操练都得唱。”
“记住了,咱们是百姓的兵,枪尖永远冲向外头的贼寇,脊梁永远挺给身后的百姓。”
夜风渐起,吹散了战场的血腥气,也将这支不足百人的队伍的歌声,远远送向苍茫的暮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