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鳌拜之死(1 / 1)

鳌拜脸色铁青,虬髯飞张,眼睛怒瞪。

用粗壮的手指指着朱时桦,厉声喝道:“一派胡言,竖子安敢妄议天命!昔我大清太宗皇帝定鼎辽东,吊民伐罪,入主中原岂为私利?”

“崇祯帝煤山殉国,闯贼肆虐京师之际,何人提兵入关,为君父雪恨?是谁涤荡寇氛,为苍生请命?”

说到此处,鳌拜胸膛起伏,双手抱拳向天:“我八旗劲旅挥师南下,实乃奉天承运,重整这故明二百七十载溃烂河山!”

鳌拜怒目圆睁,须发戟张:"竖子安知用夏变夷之道!昔楚王自称蛮夷,终成春秋霸主。元世祖入主中原,史册明载承宋正统。”

“我大清自太祖立国便效明制,太宗建元崇德更尊孔孟。今摄政王入关即废三饷、安流民,满臣诵《论语》,汉官议朝政,此非夷而进于中国则中国之乎?"

鳌拜转头看了看在场的自己手下将士,又看了看一脸微笑看着自己的朱时桦。

"我有一言,请诸位静听。神宗熹宗以来,朱明失德,党争误国,空谈误事,致天下鼎沸,民不聊生,岂非中国而退于夷狄乎?”

“今我朝尊儒重道,关中百姓箪食壶浆,正应天命靡常,惟德是辅之理。”

“世子若执迷于衣冠之辨,岂不闻楚风北渐,胡服骑射?五经大义,重在礼教而非血统!"

说到这里,鳌拜对着朱时桦行了一礼。

然后一字一顿说到:“明祚己终,天命自当归清!”

朱时桦心中暗赞鳌拜辩才,讲的很精彩。

改变了朱时桦对鳌拜只是单纯勇猛武将的认知,成见果然会害死人。

“殿下和那建奴大将在说什么?”

刘斯噶悄悄碰了碰旁边的崔璟,崔璟乃是读书人肯定知道不少。

崔璟听得如痴如醉,早己沉浸其中,没有理会刘斯噶。

朱时桦鳌拜两人引经据典,激烈辩论,双方士卒却很多人面露迷茫。

不要说不懂汉语的满清八旗,就是朱时桦这边的士卒,大多自己名字都不会写,更不要说如此深奥晦涩的典故。

朱时桦想了想,扶着脑袋哈哈大笑。

"鳌拜!尔等岂知有章服之美谓之华,有礼仪之大故称夏?昔黄帝垂衣裳而天下治,周公制礼作乐以安邦,孔子修《春秋》以正名分。”

“华夏之所以为华夏,非徒山川之广,实乃衣冠如霞彰文明,礼仪如岳镇山河!”

“尔奴酋以十三副遗甲起兵作乱,杀我辽东汉民百万,黄太极围锦州,城中易子而食。今尔入关,圈地投充,令京畿百姓流离失所,逼民剃发易服使士子断头于市。”

“尔等口诵《论语》,却行剃发之令,身坐文庙,竟颁投充之苛。此非入华夏,乃披华夏之皮,食华夏之肉!”

朱时桦手下的护卫队员中不乏辽东遗民,以及从京城和顺天府逃难而来的流民。

不少人家中多多少少都有人被掳被杀,不少人流着眼泪,向着对面八旗兵怒目而视。

鳌拜面色铁青,手按刀柄青筋暴起。

辽东杀戮、锦州围城皆是史实,然其心念太祖七大恨,只觉明廷咎由自取,竟将屠戮暴行归为天道循环。

良久方从齿间挤出:“明廷欠我女真血债,岂容尔等置喙!”

朱时桦眼睛有些发红:“今尔等迫民易衣冠,欲毁千年冠冕。华夏男儿束发冠冕之制,毁为金钱鼠尾,深衣博带之章,沦为左衽胡服。此非但毁章服之美,实乃断文明之脉!

朱时桦断了一顿,往前走了两步,眼睛死死盯着鳌拜质问。

“试问,比之五胡乱华时,衣冠南渡尚存礼乐。较之蒙元入主际,孔庙祭祀犹存汉仪。尔等所为,较之羯胡鲜卑,岂非更甚?”

“尔常言用夏变夷,然孝文帝改制,是鲜卑慕华风而自发更张。尔等所为,却是以刀兵迫华夏而强令胡化!”

“昔北魏尚知诏禁士民胡服,辽金犹存汉官威仪。今尔等甫入关中,便欲毁我衣冠,是比五胡更欲绝华夏之脉!”

“此非入华夏则华夏,实乃挟华夏而灭华夏!”

“尚书有云,冕服采章曰华,大国曰夏。今观尔等,毁我千年冠冕,乱我万世纲常。纵设六部仿明制,开科举纳汉臣,不过借华夏之器,行夷狄之道!"

朱时桦句句不离蛮夷,鳌拜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胸膛起伏,可见把这位满清第一巴图鲁气的不轻。

说到这里,朱时桦有些口干舌燥,从宝印里找出来一瓶水,美美喝了两口。

又给旁边的李绥丹暗示了下,让他用对讲机给李连洲发信号。

朱时桦在这里和鳌拜大谈特谈,就是为了给李连洲留足时间。

鳌拜等人也发现了李连洲,但是此时前后夹击,首尾难顾。

现在聊得也差不多了,该收尾了。

继续聊下去也无任何意义,朱时桦又没打算放过这些人。

让他们逃回去一个人,都是自己的心腹大患。

朱时桦把水递给李绥丹,继续盯着鳌拜。

“鳌拜,你言元世祖入主中原,独不见其分民为西等,南人至贱。尔等圈地投充,汉民沦为包衣奴才,比之五胡掳掠百姓为两脚羊,何异之有?”

朱时桦转过身,看着自己的护卫队员,抬了抬头高声道:“华夏者,非一家一姓之私产,乃礼乐文明之共业!吾辈执干戈而起,非为朱明社稷,实为护衣冠礼乐不坠于蛮烟,守诗书教化不绝于胡尘。

“昔日元主中国,夷狄乱华,冠履倒置,九儒十丐,民生倒悬,辫发左衽,衣冠扫地。”

朱时桦转过身,向天拜了三拜,声音高昂。

“我太祖高皇帝以布衣提剑,发谕中原檄而振华夏,终使蒙元遁北,汉家衣冠重光,使华夏免于陆沉,道统得以延续,功盖汤武,义比汉高。"

“今建奴窃据中原,辫发左衽之辱未己,圈地屠城之虐犹存,吾辈当以高皇帝为万世楷模,再举义旗,驱彼鞑奴,克复中原,还于旧都!

“今我等承其遗志,当知天道好还,中国有必伸之理,纵历千难,必使幽云故地再归王化,京城旧都复见汉官威仪!

“皇天后土,实所共鉴!”

说完这句话,朱时桦跪了下来,在地上狠狠磕了三个响头。

刘斯噶、李绥丹、崔璟、唐枫等一干队员,跟着朱时桦跪在地上。

齐刷刷喊了三遍:“皇天后土,实所共鉴!”

鳌拜看着朱时桦带人跪着白天,脸色很阴沉。

这是发誓要和大清为敌啊,鳌拜知道今天自己可能要逃不出去了。

向阿穆尔打了一个手势,阿穆尔心领神会。

阿穆尔拿起牛角号开始吹号,镶黄旗残兵们嘴里怪叫着开始冲锋。

不过就在他们迈出第一步时,忽闻惊雷连响,弹丸破空之声不绝。

朱时桦带人跪下,就是为了方便李连洲从后面发起进攻,以免误伤。

鳌拜等镶黄旗残兵突然看见身后,一队人马端着从未见过的火铳,声如惊雷。

镶黄旗兵如割麦般倒毙,更有飞火流弹坠于敌阵,炸得人仰马翻。

飞火流弹坠于敌阵,硫磺味混着血腥气冲天而起。

镶黄旗兵连人带马被炸得肢骸横飞,未死者抱头惨嚎,竟不知火从何来。

在现代武器面前,勇武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鳌拜左手举着刀,跪在地上,仰天长啸。

鳌拜右手己经被打断,左腿也中了一枪,他知道自己的生命走到了最后。

多隆哈和阿穆尔围在鳌拜身边,为自己的主子尽最后的忠。

“阿穆尔,我手中无力,你送我上路吧!”

鳌拜吐了一口血,拄着刀,尽力让自己不要倒下。

“昂邦,奴才背您,我们还有机会!”

阿穆尔大哭,蹲下身欲让鳌拜到他身上。

鳌拜笑了笑摇摇头:“阿穆尔,多隆哈,今日我等死期,那个秦王世子根本没想放我们离开。”

多隆哈和阿穆尔同时跪在地上痛哭流涕:“昂邦,让奴才再冲一次吧!”

鳌拜再也撑不住,跌坐到地上。

“吾乃满清第一巴图鲁,死也要站着死,你们扶本将起来,不要让汉人小看我满清勇士!”

鳌拜被阿穆尔扶起时,断手突然抓住刀柄,竟将刀身拗成弓形。

“巴图鲁 死战”

话音未落,弹丸穿胸而过,其虬髯上凝的血珠,竟在阳光下映出半片赤色。

满清第一巴图鲁鳌拜战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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