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们就打起来了？”林建国追问。ez晓税徃 庚芯嶵哙
“那能叫打吗？”林大军不屑地撇撇嘴，眼神里流露出一股身为老兵的傲气，“他急眼了，抡起盒饭就往我脑袋上砸。我要是不还手，那就真成看门狗了。”
刘淑芬一听，心疼得直掉泪，伸手想摸丈夫的脸又不敢碰：“这傻柱怎么这么狠啊大军，咱们去医院吧，这血流的”
“妈，您别急。”林建国虽然心里也疼，但他敏锐地察觉到了父亲话里的意思。
父亲身手如何，他最清楚。那是在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侦察兵，虽然现在四十多岁了，腿脚也有点旧伤，但对付傻柱这种只有蛮力的街头混混，怎么可能吃这么大亏？
“爸，那傻柱人呢？”林建国问道。
林大军还没说话，旁边的许大茂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得那叫一个幸灾乐祸，眉飞色舞地说道：“建国，你是没看见啊！太精彩了！真的，比我在下乡放的那个《南征北战》还精彩！”
“别卖关子。”林建国瞥了他一眼。
许大茂嘿嘿一笑，拍著大腿说道：“傻柱那孙子现在估计正在诊所嚎丧呢！你是不知道，傻柱刚抡起盒饭，林叔就是一个擒拿手，那动作快得我都看不清！虽然林叔脸上挨了一下，那是林叔让着他呢！紧接着林叔一个扫堂腿，然后‘咔嚓’一声”
许大茂做了个夸张的手势：“傻柱那下巴，直接让林叔给卸下来了！当时嘴张得老大，哈喇子流了一地，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在那‘阿巴阿巴’地叫唤！”
“什么？”
林建业愣住了，手里的火钩子“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刘淑芬也止住了哭声，一脸茫然地看着丈夫。
林大军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但眼角眉梢全是得意：“咳咳，那什么老了，身手确实退步了。要是放在十年前，别说卸他下巴，我能让他两条胳膊都别想抬起来。就这，我还让他那盒饭边儿蹭了一下脸，丢人，丢人啊！”
“噗”林建国没忍住，差点笑出声来。
好家伙，原来是这么回事！
合著父亲这满脸血看起来吓人，其实就是皮外伤。而傻柱那是硬伤，下巴都被卸了，这得多疼？而且对于一个爱面子、嘴又碎的人来说，张著嘴流哈喇子被送去诊所，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爸，您真行！”林建业激动得跳了起来，冲著父亲竖起大拇指，“您太牛了！我就说嘛，那傻柱也就是一身蛮肉，怎么可能是您的对手！我要是他，我现在就找块豆腐撞死！”
林大军瞪了他一眼，但眼里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行了，别嘚瑟。也就是给他个教训，让他知道知道，保卫科不是他家后院，想进就进想出就出。还有，建业，你刚才那火钩子是要干嘛？去诊所补刀啊？把你那个混劲儿给我收一收！”
林建业嘿嘿笑着，也不反驳，跑过去捡起火钩子，脸上全是崇拜。
许大茂在旁边看着这一家子，心里也是暗暗心惊。
他没想到这林大军看起来老实巴交，动起手来这么黑！连傻柱那个“四合院战神”都被一招制服了。
而且
许大茂偷偷瞄了一眼一直没怎么说话，但眼神始终冷静得可怕的林建国。这小子刚才身上爆发出的那股气势，比林大军还要吓人。
这一文一武，一老一少，林家这是要崛起了啊！
“林叔，既然您没事，那我也就放心了。”许大茂眼珠一转，立刻换上一副的嘴脸，“刚才三大爷在前院嚷嚷，说建国入职通知书下来了？还是行政科？”
林大军一听这话，脸上的伤仿佛都不疼了，腰杆挺得笔直，声音洪亮地说道：“那是！三大爷消息倒是灵通。我家建国，以后就是行政科的干事了，正儿八经的坐办公室！”
那语气里的骄傲，比他刚才说打败傻柱还要浓烈十倍。
许大茂立刻冲著林建国一拱手，笑得满脸谄媚：“哎哟，那我可得正经恭喜建国兄弟了！这可是大喜事！以后在厂里，还得靠建国兄弟多照应照应哥哥啊！咱们后院这两家，那关系必须得铁啊！”
林建国淡淡一笑，对于许大茂这种顺杆爬的人，他太了解了。这就是个真小人，但真小人有真小人的用处，起码比那个满口仁义道德的易中海好用。
“大茂哥客气了，以后互相照应。”林建国没有拒绝，给了许大茂一个台阶。
许大茂大喜过望，他要的就是这句话。这林家现在是潜力股，傻柱那是彻底完了，得罪了保卫科又得罪了行政科，以后在厂里有得受了。
“得嘞！那你们一家人肯定有话说，我就不打扰了！林叔，您记得擦点紫药水啊！”许大茂识趣地摆摆手，转身钻进了自己家屋子，脚步轻快得像是捡了钱。
看着许大茂关上门，林大军这才长长吐出一口浊气，身子微微晃了一下。
“爸！”林建国眼疾手快，一把扶住。
“没事，就是刚才那下扫堂腿用力过猛，把腰闪了一下。”林大军龇牙咧嘴地揉了揉腰，脸上却挂著孩子般得逞的笑，“不过值了！那小子当时那个表情，嘿，精彩！”
“行了行了，都别在风口站着了，快进屋！”刘淑芬心疼地催促道，“建国，快扶你爸进屋，我给烧点热水擦擦。”
一家人簇拥著进了屋。
屋里炉火烧得正旺，暖意融融。
林大军坐在八仙桌旁，一边享受着老伴儿给清理伤口，一边迫不及待地看向林建国：“建国，快，把那通知书拿出来给爸看看！刚才三大爷那嘴太快，我也没听仔细，真是行政科？”
林建国笑着从怀里掏出那个牛皮纸信封，双手递给父亲。
林大军顾不上脸上的疼，在衣服上使劲擦了擦手，这才小心翼翼地接过来。他虽然识字不多，但那个鲜红的公章他认识，那个“行政科”他也认识。
他那一双满是老茧的大手，轻轻摩挲著纸面，眼神渐渐变得湿润。
“好好啊！”林大军声音有些哽咽，“咱们老林家，终于出了个干部！建国啊，爸这辈子没本事，就一身蛮力，没让你们过上好日子。但你争气！你比爸强！”
“爸，您别这么说。”林建国坐在父亲对面，看着父亲那张饱经风霜且带着伤痕的脸，认真地说道，“没有您撑著这个家，没有您这一身硬骨头，我和弟弟妹妹早饿死了。您是咱们家的功臣。”
“对！爸是功臣！”林建业在旁边大声附和，连小妹林晓霞也跑过来抱住父亲的大腿。
林大军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牵动了脸上的伤口疼得直吸凉气，但心里的畅快却是从未有过的。
“行了，不说这些酸话了。”林建国收敛了笑容，眼神变得深邃起来，手指轻轻敲击著桌面，“爸，这通知书既然下来了，明天我就要去厂里报到。傻柱这事儿，咱们不能就这么算了。”
林大军一愣：“不是都打完了吗？他也去诊所了，我也没吃大亏。”
“那不行。”林建国摇摇头，嘴角勾起一抹冷厉的弧度，“他是动手了，但那是治安问题。他偷拿公家财物，那是原则问题。而且，他打了保卫科的人，要是就这么私了了，以后您在保卫科还怎么带队伍？别人怎么看咱们林家？”
“这四合院里的人，都是欺软怕硬的主。这一次，咱们不仅要赢在拳脚上，还要赢在道理上，赢在规矩上。我要借着这件事，给这满院子的禽兽立个规矩。”
林建国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声音平静却透著一股让人无法忽视的威严。
“明天全院大会，易中海肯定要出来和稀泥，给傻柱洗白。我们就等著看这场戏，看我怎么把这桌子给掀了！”
林大军看着儿子那运筹帷幄的样子，突然觉得，自己是真的老了，而林家的天，是真的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