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之国与雨之国交界处,一个不知名的荒僻小镇。
这里常年被两国的紧张气氛和潮湿的雨水所笼罩,建筑低矮破败,街道泥泞。路上行人稀疏,且大多行色匆匆,他们大多是些不愿卷入大国纷争、或是在战争中失去一切的流民。
小镇边缘,一座废弃的仓库。木质结构在常年雨水侵蚀下显得腐朽发黑,藤蔓和苔藓爬满了外墙。仓库二楼的某个房间,窗户的油布被小心地揭开一角,露出外面铅灰色的天空和连绵的雨幕。
止水小队早已等在屋内。
旗木卡卡西靠在一根承重柱后,仅露出的右眼透过狐狸面具的眼孔,警惕地扫视着窗外街道和对面建筑的屋顶。宇智波止水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面具后的脸庞微微低垂,仿佛在闭目养神。不知火玄间、叠伊瓦希、并足雷同三人则呈三角形守在房间入口。
他们按照四代目水门的指令,在此秘密会晤“晓”组织派出的使者。
时间在压抑的寂静和窗外沙沙的雨声中缓缓流逝。约定的时刻即将到来。
忽然,油灯的火焰毫无征兆地晃动了一下。紧接着,一片、两片、三片……无数白色纸片,如同拥有生命般,从门缝、窗隙、甚至地板的缝隙中悄无声息地“流”入室内,在油灯昏黄的光晕下翩翩起舞,随即迅速汇聚。
仅仅几个呼吸间,纸片在房间中央凝聚成一个高挑的身影。纯白如雪的纸片化作贴身的长袍,边缘镶嵌着浅紫色的纸花;淡紫色的短发下,是一张清冷秀美的面容。紫色的眼影下,一双罕见的,橘色的眼眸平静地扫过房间内的五人,最后,落在了看似为首的宇智波止水身上。
小南。
“木叶的各位,久等了。” 小南的声音声音清冷悦耳,却没什么温度。“我是小南,奉首领弥彦之命,前来与贵方接洽。”
她的登场方式华丽且诡异,让玄间和瓦希心中凛然。卡卡西面具下的眉头微蹙,这种将身体完全纸片化并进行重组的术,闻所未闻。
“‘鸦’,” 止水上前一步,平静地自我介绍。他的声音透过面具,听不出情绪,“奉四代目之命,负责此次接触。小南阁下,你的出场方式,令人印象深刻。”
“必要的谨慎。” 小南淡淡道,目光落在止水身上,“雨之国是半藏的地盘,也是各大国势力交织之地。以真身前来风险太大,这具纸分身足以传达意志。而且……” 她微微抬手,指尖一片浅蓝色的纸片如同活物般翻飞,“纸,无处不在。”
小南展示了力量,也表明无意敌对的态度。
“理解。” 止水点头,“那么,小南阁下,‘晓’的首领弥彦,希望向木叶传达什么?”
小南的目光变得郑重了一些,她看着止水,也仿佛透过他,看向其背后所代表的木叶:“弥彦希望木叶,希望四大国,能够重新审视‘晓’,以及我们所追求的道路。”
她缓缓说道,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与窗外的雨声交织。“你们所知的忍界,是五大国争霸,小国沦为棋盘,战火连绵,仇恨循环。大国为了利益,不断将战火和痛苦倾泻到雨之国、草之国、川之国……这些无力自保的土地上。我们的国家,我们的亲人,就生活在这样的地狱里。”
“弥彦,我,还有我们的同伴,都曾是这地狱中的幸存者,也是受害者。我们目睹了太多的死亡,太多的无谓牺牲,太多的……因为大国博弈和忍者规则而破碎的人生。” 小南的眼中闪过一丝深沉的痛楚。“所以我们创立了‘晓’。我们不相信用暴力终结暴力,用仇恨覆盖仇恨,能够带来真正的和平。”
她的声音逐渐有力,“我们介入纷争,不是为了征服或掠夺,而是为了制止杀戮,保护无辜,为那些在战火中绝望的人们,争取一丝喘息的空间,一线对话的可能。我们相信,人与人之间,国与国之间,即便有再深的仇恨和利益冲突,也总有一条道路,可以不用染满鲜血就能走下去。我们需要做的,是找到那条路,并坚定地走下去,哪怕它布满荆棘,哪怕被所有人视为天真和愚蠢。”
“为此,我们需要力量。足以震慑那些只想用暴力解决问题的人的力量。但我们绝不滥用这份力量去夺取生命。我们对抗岩隐的渗透部队,是为了保护雨之国的村庄;我们与草之国的匪帮周旋,是为了打通救济粮的通道;我们警告那些在边境肆意制造冲突的流浪忍者和雇佣兵,是为了阻止仇恨的蔓延。”
小南的目光扫过五人,仿佛在观察他们的反应:“我们知道,这或许是是痴人说梦。但这就是‘晓’存在的意义,是弥彦带领我们前进的方向。我们不与任何大国为敌,相反,我们希望能得到理解,甚至……认可。我们希望通过展示我们的行动和原则,让大国相信,在忍界,除了武力和威慑,还存在另一种可能——一种基于对话、克制与对生命敬畏的秩序。”
她停顿了一下,看向止水:“这就是弥彦想对四代目火影,对木叶传达的信息。‘晓’并非木叶的敌人,除非木叶选择成为雨之国无辜民众的加害者。我们愿意在彼此底线清晰的前提下,进行沟通与合作,比如,在边境地区减少摩擦,交换关于某些共同威胁的情报,甚至……在未来某天,当真正的和平契机出现时,共同搭建对话的桥梁。”
房间内一片寂静,只有窗外的雨声沙沙作响。小南的话语,与其说是一次外交陈述,不如说是一篇理想主义的宣言。充满了悲悯、坚持,也带着一种近乎殉道般的执着。
她没有过分的请求,姿态甚至放得有些低。这与情报中描述的、那个纪律严明、实力不俗、让岩隐都感到棘手的“晓”组织形象,似乎有些出入。是伪装?还是其首领弥彦,真的是这样一个……理想主义者?
房间内一片寂静,只有窗外的雨声。玄间和瓦希飞快地交换着眼色,心中快速分析着小南话语中的信息与潜在意图。雷同的手,不知何时已轻轻搭在了刀柄上。卡卡西的写轮眼在眼罩下微微发热,试图看穿眼前这个纸片般的女子,是否有所隐瞒或伪装。
止水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消化小南的话。然后,他缓缓问道:“弥彦首领的理想,令人印象深刻。但据我们所知,‘晓’的活动范围,似乎并不局限于‘清除盗匪’和‘庇护流民’。与岩隐的冲突,又该如何解释?”
小南面色不变:“岩隐的部队越过边境,在草之国境内袭击平民村庄,掠夺物资,只为制造恐慌,挤压我方活动空间。我们予以反击,并警告其停止暴行。这并非我们主动挑衅,而是自卫,亦是履行我们‘保护弱者’的承诺。我们追求和平,但从不畏惧战斗,尤其是为了保护他人而战。”
她将冲突的责任归咎于岩隐,并将“晓”的行动归于正义的自卫。
对话似乎陷入了僵局。
“晓”展现出的面貌,是一个有着崇高理想、行事有底线、甚至有些“天真”的和平组织。这与木叶,尤其是水门所希望看到的似乎吻合。但暗部队员们,尤其是经历过战争残酷的卡卡西和止水,心中却始终萦绕着一丝不真实感。太过完美的话语,往往隐藏着更深的图谋。
“你的话,我们会带回。” 止水最终说道,没有做出任何承诺。“四代目大人愿意倾听不同的声音,木叶同样珍视和平,但我们需要时间评估。在此之间,希望‘晓’能继续保持克制,避免任何可能被误解为挑衅的行动。”
“这是自然。” 小南微微颔首,“我们无意挑战木叶的权威。此次接触,只是一个开始。如果四代目火影认可进一步沟通的价值,我们可以建立一条联系渠道,定期交换信息。具体方式……”
这次会面似乎即将在充满试探中结束,就在小南的身体开始微微模糊,似乎准备再次化作纸片消散之际,一声剧烈的爆炸,从小镇另一侧猛然爆发。
轰!!!
炽烈的火光瞬间撕破雨幕,浓烟滚滚而起,爆炸的冲击波让这栋石制建筑都微微震颤。
“敌袭!!” 玄间厉声示警,双手瞬间甩出数枚绑着起爆符的手里剑,射向破窗处,试图拦截后续攻击。
他的话音未落,房间面向街道的破损窗户两侧墙壁,以及他们头顶的天花板,同时传来令人牙酸的“咄咄咄”声。
下一刻,无数根漆黑如墨的千本,如同狂暴的蜂群疯狂攒射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