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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豆祸暗藏与雏凤清音(1 / 1)

李牧那套神乎其神的“点豆成金”术,起初并未能驱散小翠心头的浓重阴云。她忧心忡忡地看着那些被姑爷如同对待珍宝般“施法”过的劣质豆子,被小心翼翼地放入洗净的瓦罐,覆盖上湿润的粗麻布,心里如同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她几乎能预见,几日之后,这些豆子要么毫无动静,要么只能生出些歪歪扭扭、黄不拉几的孱弱芽苗,届时该如何向宫中交代?她甚至开始绝望地设想被拖去杖责的凄惨场景。

相比之下,春草和秋叶这两个心思单纯的小丫鬟,却对姑爷的“仙法”深信不疑。她们每日照料这些“仙种”时,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初生婴孩,连洒水都屏息凝神,只用细嘴壶一点点浸润,生怕力道稍重,就会惊扰了冥冥中的“老神仙”,导致法术失灵。两人看向李牧的眼神,也愈发充满了近乎迷信的敬畏。

时间在焦灼的等待中缓慢流逝。三四日过去,当李牧在某日清晨,示意可以揭开湿布查验时,小翠几乎是抱着赴死般的心情凑上前去。然而,眼前的情景让她瞬间瞪大了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那些原本干瘪灰暗、被她视为废物的劣质豆子,竟真的顶开了种皮,生出了寸许长的、白中微微透着一丝青黄的嫩芽!

虽然这些豆芽的芽体明显比以往用上等绿豆发出的要纤细、柔弱许多,仿佛营养不良的孩童,色泽也远不如顶级品相那般晶莹如玉,反而带着点洗不掉的晦暗,但它们毕竟顽强地生长出来了,排列得也算整齐,带着生命固有的水灵劲儿,远远超出了小翠最坏的预期。

“姑爷!这……这真的成了!老神仙显灵了!”小翠又惊又喜,声音都带着哽咽,差点当场跪下来叩谢漫天神佛。尽管品相差强人意,但至少……至少能勉强应付过去,不至于立刻因为无法供奉而获罪!这简直是绝处逢生!

李牧蹲在瓦罐旁,伸出他那总是沾着泥污的手指,轻轻拨弄着那些稍显孱弱的豆芽,脸上依旧是那副万事不萦于心的懵懂表情,含糊地评价道:“看吧……早就说了……老神仙厉害吧……就是……就是这些豆子底子太差,仙气儿不足,喂不饱,长得就……就瘦了点,像没吃饱饭的娃……将就着,也能吃吧……”

他随即指挥着小翠和春草、秋叶,依旧按照最严格、最精细的标准,从这批勉强合格的“次品”中,再次筛选出相对粗壮、形态较为顺眼的,用沉淀过的清澈井水反复轻柔漂洗,直到每一根都干干净净,然后才小心地码放在铺着嫩绿白菜叶的竹碟里。自然,每日送入宫中,供奉给太后品尝的,必须是那些用他珍藏的好豆种、在最佳环境下发出的、品相无可挑剔的顶级“如意菜”。而这些“瘦身”版、品相稍逊的豆芽,则被小翠混入一部分,准备次日送到王老五婆娘的摊子上,暂时应对市集那边那个来历不明、低价倾销的竞争对手,希望能凭借之前积累下的一点口碑和略好的底子,稳住一些老主顾,不至于被彻底挤垮。

翌日,王老五婆娘看着这些品相明显下降、却仍比对面摊子上那些虽然白胖却隐隐透着一股水泡感、缺乏韧性的豆芽要结实一些的货色,叹了口气,无奈地按照小翠交代的,将价格降到了十文钱一斤。这个价格,虽然比对面的六文钱依旧贵上不少,但总算拉回了一些念旧、或是更看重口感与品质的老主顾,生意不再像前几日那般彻底无人问津,算是勉强维持住了一丝微弱的生机。

小翠眼见于此,一直紧绷的心弦终于稍稍松弛了一些,长长地吁出了一口憋了许久的浊气。她甚至开始有些恍惚地觉得,莫非姑爷真的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傻福”在身上?抑或是……那“老神仙”并非完全子虚乌有?否则,如何解释这屡次看似山穷水尽,却又总能绝处逢生的诡异运气?

然而,身处风暴眼中的李牧,心里却丝毫没有因为这暂时的喘息之机而感到半分轻松。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所谓的“点豆成金”术,不过是知其不可为而为之的权宜之计,是标准的饮鸩止渴。劣质豆子本身发芽率就极不稳定,生命力脆弱,在培育过程中极易受到杂菌感染,发生大面积霉烂只是时间问题。这次是侥幸,借助了一些简单的抑菌手段和环境控制才勉强成功,下次呢?下下次呢?谁能保证每次都这般幸运?而且,用这种方法催生出的豆芽,其内在品质、爽脆口感以及那股独特的清甜风味,已然大打折扣,长期以此充数,好不容易靠着真材实料和独特口感建立起来的“如意菜”口碑,必定会如同沙上堡垒,迅速崩塌。

他必须争分夺秒,加快对那淡黄色新豆种的试验步伐。

于是,每当夜深人静,月光透过破旧的窗棂,在冰冷的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小翠和春草、秋叶都已在外间沉入梦乡之时,李牧便会如同一个幽灵般,悄无声息地从那张硬板床上起身。他借着那微弱的光线,小心翼翼地挪开床底几块松动的砖石,取出藏匿其内的几个小瓦盆。盆中土壤里埋着的,正是那些寄托了他未来希望的淡黄色豆种。他像最虔诚的农夫,又像最严谨的学者,尝试着不同的浸泡时长,记录着不同的水温影响,甚至不惜冒险,在估摸着灶膛余烬尚未完全熄灭时,偷偷将瓦盆移到那尚存一丝温热的灶台边,只为了摸索出一个最适合这类豆种萌芽、生长的最佳温度区间。过程缓慢而枯燥,失败是家常便饭,但他眼神坚定,没有丝毫气馁。他深知,无论身处哪个时代,知识——哪怕是看似最基础的生物学知识——都是最可靠的力量源泉。

就在李牧于黑暗中默默奋力挣扎、试图抓住那一线生机的同时,公主府那权力与秩序的核心——锦瑟堂内,一场因他这微不足道之人、以及那更微不足道的“如意菜”而起的、微妙却影响深远的涟漪,正悄然扩散开来。

锦瑟堂内,苏合香清冷的气息在空气中缓缓流淌。萧文秀卸去了白日里的正式妆容,只着一身素雅的淡青色常服,斜倚在铺着软缎的贵妃榻上,略显疲惫地揉着眉心,听着严嬷嬷低声禀报着府中一应庶务。当严嬷嬷用她那平板的语调,提到西北院近日送入宫中的“如意菜”,品相似乎略有波动,不如前些日子那般完美无瑕、无可挑剔时,萧文秀原本半阖着的、带着倦意的眼帘,微微抬起了一丝缝隙。

“哦?”她的声音如同玉石轻叩,依旧听不出什么情绪波澜,仿佛只是在确认一个无关紧要的细节,“是何缘故?”

严嬷嬷早已打好腹稿,闻言立刻微微躬身,斟酌着词句,小心翼翼地道:“回殿下,老奴已初步查问过,据库房那边回话,说是……近来市面上品质上乘的绿豆确实紧俏,采买不易,偶尔批次间难免有些参差,故而影响了成色。老奴已严词责令库房务必整改,往后供应西北院的一应物料,必得是上等新豆,绝不敢再以次充好,耽误宫中的供奉。”她巧妙地将责任推给了“市场”和“采买”,绝口不提钱管事可能在其中扮演的角色,也刻意模糊了李牧被迫使用劣质豆子、勉强维持生产的窘迫事实。

萧文秀没有立刻接话,她那纤细修长、保养得宜的指尖,无意识地在榻边紫檀木小几光滑冰凉的漆面上,极轻极缓地划过,发出几不可闻的细微声响。她的目光似乎失去了焦点,落在虚空中的某一点,带着一种深沉的、难以捉摸的思量。库房采买出了问题?这个理由听起来冠冕堂皇,合情合理。但她执掌公主府中馈多年,早已不是天真烂漫的深闺少女,府中这些管事仆役之间的弯弯绕绕、利益纠葛,她岂会毫无察觉?钱有财那张透着精明的脸,和他那双闪烁着贪婪光芒的三角眼,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

“豆芽之事,看似微末,”良久,萧文秀才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如同带着千钧重量,清晰地回荡在安静的暖阁内,“然则,既入母后之口,便关乎凤体安康,亦牵连天家颜面,非同小可。”她顿了顿,目光转向垂手侍立的严嬷嬷,眼神平静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传我的话下去,自即日起,凡供给西北院、用于制备‘如意菜’的一应物料,无论是豆种、清水,抑或是盛具用布,皆需经你亲自核验,确认无误,方可放行。若再有人敢在其中敷衍塞责,以次充好,阳奉阴违……”她的声音陡然转冷,如同数九寒天的冰棱,“无论其涉及何人,居于何位,一经查实,一律按府规最严条款重处,绝不姑息!你可听明白了?”

“是!殿下!老奴明白!定当谨遵殿下谕令,不敢有丝毫懈怠!”严嬷嬷心头猛地一凛,背后瞬间沁出一层细密的冷汗,连忙深深躬身,语气无比郑重地应下。

公主殿下这番话,看似是针对库房管理不善,实则是一次极其明确的、不容置疑的敲打!这等于是在告诉府中所有有心人,西北院那摊子事情,如今已直接置于她萧文秀的羽翼之下!从今往后,任何针对西北院的克扣、刁难、暗中使绊子,都可能被视为对公主殿下谕令的公然违逆,其后果,绝非一个管事所能承担!

萧文秀满意于严嬷嬷的反应,她略略停顿,似乎忽然想到了什么,又状似极其无意地、用一种谈论天气般的平淡口吻,随口问了一句:“他……如今整日里,就在那院中,只弄那些豆芽?”这个“他”指的是谁,主仆二人心照不宣,甚至不需要提及那个名字。

严嬷嬷立刻打起十二分精神,仔细揣摩着公主这看似随意一问背后的深意,谨慎地组织着语言回答:“回殿下,姑爷平日……大多时候确实是在院子里……独自玩耍,或是摆弄那些瓦罐泥土。小翠那丫头和两个新拨过去的丫鬟,倒是还算勤勉本分,将那小院打理得……倒也干净整齐,未曾懈怠。”

“玩耍?”萧文秀那线条优美的唇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一下,形成一个极淡、极短暂的弧度,那其中蕴含的情绪复杂难明,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弄,也不知是在嘲弄李牧那无可救药的痴傻,还是在嘲弄这命运安排下的、令人啼笑皆非的荒谬境遇。“罢了,”她似乎有些意兴阑珊,挥了挥手,“由他去吧。只要不惹出什么有辱门楣的大乱子,能按时、按质将母后所需之物备办妥当,便随他如何。”

她不再多言,示意严嬷嬷可以退下了。暖阁内重归寂静,只剩下名贵香料在熏笼中静静燃烧时,发出的细微噼啪声。萧文秀重新阖上那双清冷的美目,试图将纷杂的思绪驱赶出去。然而,脑海中却不听使唤地,再次浮现出那日亲临西北小院时,李牧看向豆芽那一瞬间的眼神——虽然短暂得如同幻觉,虽然被那层厚厚的、令人厌恶的痴傻外壳紧紧包裹着,但那一刹那,那双眼眸深处,似乎确实曾掠过一丝……不同于寻常痴儿麻木与空洞的、极其微弱的专注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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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日光线太暗看错了?还是……她不愿,也懒得再去深究。一个心智残缺的傻子,能安安分分地待在他的角落里,不给她惹是生非,不让她在皇室宗亲面前更加难堪,已是侥天之幸。至于那些阴差阳巧合了母后胃口的豆芽……不过是恰逢其会,时也命也,当不得真。

然而,世间之事,往往树欲静而风不止。萧文秀这番蕴含着警告与庇护意味的谕令,虽然如同一声惊雷,暂时震慑住了府内某些蠢蠢欲动的阴暗心思,使得通往西北院的物料供应在短时间内恢复了正常,却终究无法完全阻挡那些来自府外、更加赤裸和凶狠的明枪暗箭。

几日后的一个清晨,天色阴沉得可怕,浓重的乌云低低地压着京城鳞次栉比的屋顶,空气中弥漫着山雨欲来的沉闷与压抑。王老五的婆娘刚将摊子支开,还没来得及将今日的豆芽细细摆放整齐,几个穿着深色皂衣、腰挎沉重铁尺、面色不善的衙役,便气势汹汹地径直朝着她的摊位走了过来。为首的,依旧是那个打过几次交道的周税吏,只是这一次,他脸上再也没有了往日那假惺惺的、属于官差的“和气”,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冰寒与厉色,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要将人生吞活剥。

“王婆子!你好大的狗胆!”周税吏根本不给她任何开口辩解的机会,人还未完全站定,便是一声如同炸雷般的厉声暴喝,瞬间吸引了半条街的目光,“有人将你告到了衙门!指证你售卖污秽不洁之物,以次充好,坑蒙拐骗,罔顾街坊邻里性命安危!你这豆芽,分明就是用那霉烂变质、生了虫蠹的坏豆子所发,内含毒素,吃了轻则上吐下泻,重则一命呜呼!来人啊!给我把她的摊子立刻查封!将这些害人的脏东西统统收缴带走!将这刁妇一并锁拿回衙,听候发落!”

王婆子被这突如其来的晴天霹雳彻底打懵了,吓得魂飞魄散,脸色瞬间惨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她双腿一软,几乎要瘫倒在地,全靠扶着摊板才勉强站稳,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哭腔连连摆手:“没有啊!青天大老爷!冤枉啊!周爷!您是最清楚的,我们家的豆芽向来都是干干净净、仔仔细细发的,从不敢有丝毫马虎,街坊们都可以作证啊……”

“干净?”周税吏嘴角撇出一抹极其阴冷的笑意,根本不听她分辩,猛地伸手从摊子上抓起一把豆芽——那恰好正是小翠混入的、用劣质豆子勉强发出的、品相稍差的那一批,“你瞪大眼睛自己看看!这颜色!这粗细!跟你们之前卖的是不是天差地别?告发之人证据确凿!言之凿凿!说你们就是看这‘如意菜’生意好了,利欲熏心,便开始用这等下作手段,以坏充好,专骗那些不明就里的老实人!还敢狡辩!”

跟在他身后的如狼似虎的衙役们,不由分说,立刻开始粗暴地驱赶摊前那些被惊得目瞪口呆的顾客,动手就要掀翻摊子,收缴货物。王老五婆娘哭天抢地扑上去想要阻拦,却被一个衙役不耐烦地狠狠推了一把,踉跄着倒退好几步,差点摔倒在地。周围瞬间里三层外三层地围拢了无数看热闹的人群,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各种猜测、同情、幸灾乐祸的目光交织在一起,将这片小小的摊位变成了风暴的中心。

这噩耗,如同插上了翅膀,甚至比拼命往回跑的王老五速度更快,如同瘟疫般迅速传回了公主府,精准地砸进了刚刚因为物料恢复而稍显平静的西北小院。

小翠正指挥着春草和秋叶清洗新送来的上等绿豆,听到这如同五雷轰顶的消息,眼前猛地一黑,一阵天旋地转,差点当场晕厥过去。查封摊子?污秽之物?锁拿问罪?这任何一项罪名,都足以将他们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别说这刚刚有点起色的豆芽生意彻底完蛋,恐怕连姑爷和自己,都要被牵连进去,吃上牢饭!

她浑身控制不住地剧烈发抖,牙齿咯咯打颤,语无伦次地对着正坐在门槛上,依旧用那把钝口小刀,心无旁骛地削着一块破木头的李牧哭喊道:“姑爷!完了!全完了!市集的摊子被衙役查封了!说……说咱们的豆芽是不干净的坏东西,是害人的!他们还要抓人!这可怎么办啊!怎么办啊!”

春草和秋叶也早已吓得面无人色,如同受惊的小鹌鹑,紧紧靠在一起,连大气都不敢喘,眼里充满了恐惧的泪水。

李牧削木头的动作,终于停了下来。那单调的“沙沙”声戛然而止。他缓缓抬起头,脸上并没有什么惊慌失措的表情,平静得甚至有些诡异。只是,在那双平日里总是显得茫然无神、缺乏焦距的眸子深处,似乎有极淡、极冷冽的寒光,如同冬夜雪原上掠过的流星,一闪而逝,快得让人根本无法捕捉。他歪着头,像是在努力消化、理解小翠这番带着哭腔和绝望的控诉,半晌,才慢吞吞地站起身,随意地拍了拍衣袍上沾染的木屑。

“他们说……豆芽不干净?”他重复了一遍小翠的话,语气里带着一种近乎天真的疑惑,然后低下头,认真地看了看自己那双因为常年摆弄泥土瓦罐而总是脏兮兮、指甲缝里嵌着黑泥的手,又扯了扯自己那件洗得发白、沾着不少污渍的旧褂子,忽然咧开嘴,露出了一个没心没肺的、傻乎乎的笑容,甚至还朝着小翠的方向,伸出了他那双实在称不上干净的手,晃了晃,“我……我手也不干净……身上也脏……他们……他们要不要也来抓我啊?把我一起抓走,好不好?牢房里……有饭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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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翠看着他这副大难临头却依旧不着四六、满嘴疯话的样子,又急又气,心头那股绝望混合着愤怒,终于冲垮了堤坝,眼泪如同断线的珠子,扑簌簌地滚落下来,泣不成声:“姑爷!这都什么时候了!火烧眉毛了!您还说这些疯话!那是衙门!是官差!是真的会抓人去坐牢、会杀头的!不是闹着玩的啊!”

李牧却像是完全隔绝了她的哭喊与绝望,依旧举着他那双脏手,像个得到新玩具的孩子,居然还在原地笨拙地转了个圈,嘴里又开始哼唱起那永远不成调、古怪难听的曲子,仿佛市集上那场足以将他们所有人彻底摧毁的灭顶风波,还不如他手里那块正在被削尖的、毫无用处的木头来得重要。

小翠彻底绝望了,浑身力气仿佛被瞬间抽空,软软地瘫坐在地上,双手掩面,发出压抑不住的、绝望的呜咽声。摊子被封,名声扫地,官司临头,内有隐患未除,外有强敌环伺……这西北小院,这刚刚看到一丝微弱光亮的生路,怕是真的已经走到尽头了,前面就是万丈深渊。

然而,她却没有看到,也没有心思去注意到,在李牧看似疯癫地转身,踱着他那特有的、晃晃悠悠的步子走向屋内阴暗角落时,那背对着所有人的脸上,嘴角悄然勾起了一抹冰冷、坚硬、而又带着一丝决绝的弧度。避无可避,那便不必再避。

示弱已至极限,韬晦终有竟时。

这潭看似深不见底、浑浊不堪的池水,是时候,该由他亲手,彻底搅动一番了。而他这条潜藏于淤泥最深处、被所有人视为痴傻废物的“潜龙”,也该借着这即将被搅起的滔天浑水,稍微……露出那隐藏已久的、锋利的爪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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