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阳看着大师兄那活见鬼似的表情，觉得有些好笑。
“批了，约我现在过去签字。”
他把手机揣回兜里，动作不紧不慢。
“不行！我得跟你去！”
李锦舟把手里的茶杯重重往八仙桌上一顿，脸上每一个毛孔都写着不放心。
“两个亿的合同，你一个人去，万一被人给骗了怎么办？”
他拍了拍自己壮硕的胸膛。
“我好歹长得壮，能给你镇镇场子。”
许阳看着大师兄那一脸“我是你保镖”的认真表情，心里一暖。
“好，那就有劳大师兄了。”
两人简单收拾，没惊动已经回屋休息的胡希绪，悄悄离开了四合院。
半小时后，一辆出租车停在了京城金融街一栋气派的摩天大楼前。
这里是许阳申请贷款那家银行的总部。
走进金碧辉煌的大厅，属于金钱的气息扑面而来。
穿着笔挺西装的男男女女步履匆匆，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公式化的微笑，让李锦舟感到一阵不自在，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紧跟在许阳身后。
一位佩戴着“客户经理”胸牌的年轻女子迎了上来。
“请问是许阳先生吗？我是您的客户经理张琳，我们王总已经在等您了。”
她的态度无可挑剔，专业而礼貌。
只是那目光飞快扫过两人休闲的着装时，职业性的微笑还是出现了一些不自然。
显然，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医生，申请如此巨额的贷款，用于建造一座中医馆，这件事本身就透着异乎寻常。
在张琳的引领下，两人被带到了一间位于高层的贵宾接待室。
厚重的地毯吸走了所有声音，落地窗外是半个京城的繁华景致。
“许医生，李院长，请稍坐。王总正在处理一个紧急会议，马上就到。这是您的贷款申请资料副本，您可以先过目。”
张琳送上两杯咖啡，便微笑着退了出去。
李锦舟拿起那厚厚一沓文件，只翻了两页，就被上面密密麻麻的条款和一连串的零搞得头晕眼花。
他压低了声音，凑到许阳耳边。
“小师弟，这玩意儿你真看得懂？”
“条款很标准，利率比预想的还要低一些。”
许阳看得很快，指尖在纸页上划过，每一项关键数据都清晰地映入脑中。
就在这时，接待室外面的走廊上，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一个男人暴躁的咆哮声穿透了厚重的门板。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马上给我抛！听到没有！全抛了！”
紧接着，是桌椅被撞翻的巨响，和一个女人尖锐的惊叫。
“王董！王董您怎么了！”
接待室的门被猛地推开，客户经理张琳慌张地跑了进来，脸上血色尽褪。
“两位不好意思！有位客户……有位客户突然晕倒了！能不能请你们帮帮忙！”
许阳和李锦舟对视一眼，同时站起身。
两人快步走出接待室。
不远处的另一间贵宾室门口，已经围了几个人。
一个穿着考究、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瘫倒在昂贵的羊毛地毯上。
他一手死死捂着胸口，另一只手还保持着紧握手机的姿势。
他的面色灰败，嘴唇发紫，呼吸急促。
旁边一个年轻的女助理，吓得六神无主，除了尖叫和摇晃那个男人，什么都做不了。
“快！快叫救护车！”
“保安呢！谁会急救！”
现场乱成一团。
“都让开！”
许阳的声音压过了所有的嘈杂。
他几步上前，直接蹲在了那个倒地的男人身旁。
银行的保安刚想上前阻拦，却被跟上来的李锦舟蒲扇般的大手一把按住，肩膀一沉，便动弹不得。
“我是医生。”
许阳头也没抬，三个字就让所有人闭上了嘴。
他飞快地扫过男人的状态。
瞳孔没有散大，颈动脉搏动虽快而弱，但还有。
许阳的手指闪电般搭上男人的手腕。
脉象弦、滑、数。
他又伸出两根手指，在男人胸前“膻中穴”的位置用力一按。
“呃……”
男人喉咙里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身体剧烈地抽动了一下。
肝气郁结，气机逆乱，上冲犯心。
是“心痛”之症。
情绪剧烈波动导致。
“别动他！”
许阳喝止了那个还想去摇晃病人的女助理。
他一手托起男人的左臂，另一只手的大拇指，已经按上他手腕内侧的“内关穴”，用上了寸劲，以一种特殊的频率，按压着。
同时，他头也不回地对李锦舟喊道。
“大师兄，掐他人中！”
李锦舟二话不说，俯下身，狠狠掐在男人的人中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