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把的光芒在狭窄的甬道中跳跃,勉强驱散着黏稠的黑暗。洞壁湿漉漉的,长满了滑腻的苔藓,滴滴答答的水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空气浑浊不堪,弥漫着一股浓郁的土腥、霉味,还混杂着之前在外面闻到过的那种甜腻腐朽气息,只是在这里更加浓烈,几乎凝成实质,钻进人的鼻腔,带来阵阵烦恶。
队伍沉默地行进着,只有粗重的呼吸、皮靴踏在湿滑地面上的摩擦声,以及兵器偶尔磕碰石壁的轻响。火光映照着一张张紧绷的脸,汗水混合着洞顶滴下的冰冷水珠,不断滑落。
宋江走在队伍中段,一手举着火把,另一只手紧握着剑柄。怀中的骨片传递出的“排斥”与“警惕”感如同冰水,持续冲刷着他的神经,而那丝微弱的“牵引”,则像黑暗中的一缕蛛丝,飘飘忽忽,指向洞穴深处。他努力捕捉着这感觉,同时警惕着四周每一丝异动。
走在前面的刘唐和穆弘异常小心,每一步都踩得扎实,眼睛瞪得溜圆,扫视着前方和两侧的阴影。火把的光圈之外,是无尽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黑暗。
通道向下倾斜的坡度越来越陡,地面也更加湿滑难行。石壁上开始出现一些模糊的、非自然的刻画痕迹,线条粗陋扭曲,像是原始人的涂鸦,又像是什么邪异的符咒,历经岁月侵蚀,早已残缺不清。
“哥哥,这洞……不像是天然的。”刘唐回头,压低声音道,“有人工开凿的痕迹,而且……年代很久了。”
宋江点头。他也注意到了。这绝非寻常野兽洞穴或天然溶洞。什么人会在鬼哭岭深处开凿这样一个隐秘的洞穴?目的又是什么?
继续前行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方豁然开朗。
火把的光芒向前延伸,照亮了一个巨大的、穹顶高耸的天然洞窟。洞窟足有半个校场大小,中央的地面相对平整,散落着一些乱石。洞壁凹凸不平,布满孔洞和垂下的钟乳石,在火光下折射出幽暗微光。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洞窟深处,依着石壁,竟然矗立着一座……残破的石质建筑!
那建筑规模不大,形制古朴,更像是某种祭坛或庙宇的遗迹。大半已经坍塌,只剩下几根断裂的石柱和半堵爬满苔藓和藤蔓的墙壁。建筑前方,散落着一些碎裂的石板,上面似乎刻有文字或图案,但早已模糊难辨。
“我的娘哎……”樊瑞躲在宋江身后,看着那残破的建筑,牙齿都在打颤,“这……这地方怎么会有庙?还是这么邪门的庙?”
“不是庙。”宋江目光锐利,扫视着遗迹周围,“看那些石板的排列和残留的雕刻风格……更像是一种……祭祀场所。或者,是封印什么东西的地方。”
他话音未落,怀中的骨片猛然传来一阵比之前强烈数倍的震颤!“排斥”感陡增,甚至还夹杂了一丝极其清晰的……“愤怒”?仿佛这遗迹中残留的某种气息,深深触怒了它!
几乎同时,走在前方探路的几名士卒,忽然发出一阵惊恐的叫声!
“火!火把!火把要灭了!”
“怎么回事?!”
只见众人手中的火把,火光毫无征兆地、剧烈地摇曳起来,颜色也由正常的橘黄迅速变得暗淡、发绿,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压制、侵蚀!光线迅速收缩,只能照亮身周五六步的范围,更远处重新陷入浓得化不开的黑暗。
一股刺骨的阴寒,如同潮水般从四面八方的黑暗中涌来,瞬间席卷了整个洞窟!温度骤降,呵气成霜!那股甜腻腐朽的气味也浓烈到了极点,中人欲呕!
“结阵!背靠背!”穆弘嘶声大吼。
梁山士卒反应迅速,虽惊不乱,立刻收缩队形,刀枪向外,结成一个紧密的圆阵,将宋江、樊瑞和几个头领护在中间。火把的光芒在众人围成的圈内勉强维持着,却只能映照出一张张因寒冷和恐惧而扭曲的脸庞,以及周围那涌动着的、仿佛有生命的黑暗。
“桀桀桀……”
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非人非兽的怪笑,忽远忽近,从四面八方黑暗的角落里传来,声音干涩嘶哑,充满了恶意与贪婪。
“又……又来好吃的了……”
“血食……新鲜的血食……”
“还有……那个味道……好香……好诱人的味道……”
最后这句话,仿佛同时从好几个方向传来,目标直指……被围在中间的宋江!
它们嗅到了骨片的气息!或者说,是骨片的气息,吸引了它们!
宋江心中一沉,最坏的情况出现了!自己果然成了“唐僧肉”!
“何方妖孽!藏头露尾,给爷爷滚出来!”刘唐暴喝一声,声震洞窟,试图驱散恐惧。
回应他的,是黑暗中骤然激射而来的数道黑影!
速度极快,破空声尖锐!
“小心!”花荣(他也在队伍中)冷喝一声,弓弦响处,一支羽箭后发先至,精准地撞飞了射向刘唐面门的一道黑影!
“叮当!”脆响声中,火星四溅!那被箭矢撞飞的黑影落在地上,竟然是一只巴掌大小、通体漆黑、背生暗红纹路的甲虫,与昨夜营地外发现的如出一辙,只是体型大了数倍!此刻它八足朝天,挣扎翻动,口器开合,发出“咔哒咔哒”的瘆人声响。
与此同时,其他方向的黑影也袭至!是更多的黑色甲虫,还有……一些模糊扭曲、仿佛由阴影和雾气构成的、不定形的东西!它们发出无声的尖啸,扑向圆阵!
“杀!”
战斗瞬间爆发!
梁山士卒怒吼着挥动兵器,刀光剑影与那些诡异的黑影碰撞、绞杀!甲虫外壳坚硬,寻常刀剑劈砍上去只能留下浅痕,需得用大力震碎或刺入口器要害才能击杀。而那些阴影怪物更是难缠,兵器划过如同斩中烟雾,虽能使其暂时溃散,但很快又在不远处重新凝聚,继续扑来!更麻烦的是,一旦被它们近身,便有一股刺骨的阴寒直透骨髓,气血运转都为之一滞,动作也迟缓下来!
“用火!这些东西怕火!”穆弘发现火把光芒所及之处,那些阴影怪物似乎有些忌惮,不敢过于靠近。
士卒们立刻将火把挥舞起来,试图逼退敌人。但火把光芒在浓重的阴寒压制下本就微弱,范围有限,只能勉强护住周身,无法形成有效反击。而且,那些黑色甲虫似乎对火焰抗性颇高,依旧悍不畏死地扑击。
圆阵在黑影的围攻下,开始缓慢而坚定地向内收缩,压力越来越大。惨叫声开始响起,有士卒被甲虫突破防御,扑到身上疯狂撕咬,瞬间皮开肉绽,伤口处却不见多少鲜血流出,反而迅速变得灰白干瘪!更有士卒被阴影怪物缠上,浑身颤抖,脸色青黑,仿佛生命力正在被快速抽离!
“顶住!背靠石壁!”宋江看得目眦欲裂,大声指挥。他看到洞窟一侧有一处相对完整的岩壁凹陷,可以依托防守,减少受敌面积。
队伍且战且退,向那处岩壁靠拢。花荣箭无虚发,专射甲虫要害和阴影怪物的“核心”(如果那团不断变化的雾气有核心的话),为队伍减轻压力。刘唐、穆弘等头领更是如同砥柱,兵器挥舞间罡气勃发,将靠近的黑影成片震退、击杀。
然而,敌人的数量仿佛无穷无尽,不断从黑暗的甬道和洞窟角落涌出。更令人心悸的是,那残破的祭坛遗迹方向,黑暗最为浓郁,仿佛有什么更恐怖的东西,正在缓缓苏醒,散发出令人灵魂战栗的威压。
“哥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耗也耗死了!”刘唐一棒砸碎两只甲虫,喘着粗气吼道。
宋江何尝不知?但他现在也是束手无策!常规武力对这些东西效果有限,他怀里的骨片除了一个劲地“愤怒”和“排斥”,也提供不了实质帮助!那个“屏蔽玉盘”在如此浓郁的阴邪气息压制下,效果微乎其微,只能让他自己感觉稍微好受一点。
难道,真要死在这里?
不!绝不行!
他目光急扫,落在那残破祭坛遗迹上。骨片的“愤怒”感似乎正是源于那里。或许……那里才是关键?是这些鬼东西的源头?还是……藏着克制它们的东西?
一个疯狂的念头涌上心头。
“刘唐!穆弘!花荣!你们顶住!戴宗,樊瑞,跟我来!”宋江厉声喝道,同时从怀中掏出那个装着“阴煞斥石”粉末的小油纸包,还有那几片“亲和”暖玉碎片。
“哥哥!你要干什么?!”刘唐大惊。
“去那边!毁了那祭坛,或者……找到出路!”宋江来不及解释,将油纸包塞给戴宗,“戴宗,你的身法最快!想办法,把这些粉末,撒到祭坛周围,尤其是那些刻着花纹的石板上!越多越好!”
他又将暖玉碎片塞给吓得魂不附体的樊瑞:“樊瑞!你不是研究这些东西吗?拿着这个,如果……如果待会儿有什么‘能量’波动异常,或者看到什么发光的纹路,告诉我!或者……试着把你那些药粉、腐蚀液,往你觉得不对劲的地方扔!”
“我……我……”樊瑞捧着暖玉碎片,如同捧着烧红的炭,哭丧着脸,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没时间了!不想死就照做!”宋江一把抓住樊瑞的胳膊,拖着他就往祭坛方向冲去!戴宗一咬牙,身形如同鬼魅般掠出,凭借高超的轻功,在黑影的间隙中穿梭,直扑祭坛!
“保护哥哥!”刘唐、穆弘见状,知道劝阻无用,只能拼命扩大防御圈,将更多的黑影吸引过来,为宋江三人争取时间和空间。
宋江拖着樊瑞,在混乱的战场边缘艰难前行。黑影似乎察觉到了他们的意图,分出一部分,如同跗骨之蛆般追了上来。宋江挥剑格挡,铁剑砍在甲虫外壳上火花四溅,手臂震得发麻。那些阴影怪物更是在身边缭绕,阴寒之气不断侵蚀,让他气血运行越来越滞涩,动作也越来越慢。
怀中的骨片震颤得更加剧烈,那“愤怒”的情绪几乎要透体而出!同时,那丝微弱的“牵引”感,也前所未有地清晰起来,源头……就在祭坛后方,那半堵残墙的阴影里!
“哥哥!小心!”花荣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同时一支利箭射来,将一只扑向宋江后颈的甲虫钉死在地上。
宋江来不及道谢,奋力冲到了祭坛遗迹的边缘。这里阴寒之气更重,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连呼吸都变得困难。那些追来的黑影似乎对这里也有所忌惮,在祭坛外围徘徊嘶鸣,不敢轻易踏入遗迹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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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宗已经先一步到达,正将“阴煞斥石”粉末奋力向那些残存的刻纹石板和石柱上抛洒。粉末落下,落在那些古老的、沾染了阴邪气息的纹路上,竟然发出轻微的“嗤嗤”声,冒起缕缕几乎看不见的青烟!似乎……真的有效果?那些纹路的光芒(如果原本有的话)仿佛黯淡了一丝?
“樊瑞!看什么!”宋江将樊瑞推到一根相对完整的石柱旁,自己则警惕地注视着祭坛后方那片最浓郁的黑暗。骨片的“牵引”感,正是从那里传来。
樊瑞被冰冷的石柱一激,稍微清醒了些,手忙脚乱地掏出他那包“宁神”药粉,又摸出一个小瓷瓶(装着腐蚀液),哆哆嗦嗦地看向石柱和周围的地面、墙壁。
“纹路……好多……好乱的纹路……”他喃喃道,眼神在火光和幽暗交织的光线下显得有些迷离,“都……都坏了……堵住了……像……像血管被淤血堵死……”
宋江听不懂他的胡言乱语,但“堵住了”这个词让他心中一动。难道,这祭坛原本是某种“封印”或“能量节点”,如今被阴邪之气污染、堵塞了?所以骨片才会“愤怒”?“阴煞斥石”粉末的“斥力”属性,或许能稍微“疏通”或“干扰”一下?
就在这时,祭坛后方那片最浓郁的黑暗,猛地翻腾起来!仿佛煮沸的黑水!
一股远超之前的、令人窒息的邪恶威压,如同山岳般碾压而来!
“嗬……嗬……星……星核……给我……”
一个低沉、嘶哑、仿佛两块生锈铁片摩擦的、断断续续的声音,直接在所有人心底响起!充满了无尽的贪婪与渴望!
黑暗向两侧分开,一个庞大、扭曲、难以名状的阴影,缓缓“浮现”出来。
它没有固定的形态,像是一团不断蠕动、变幻的粘稠黑雾,表面浮现出无数痛苦扭曲的面孔轮廓,又伸出无数条仿佛由阴影和触手构成的“肢体”。在它“身体”的中央,隐约可见一点暗红色的、如同心脏般搏动的光芒,散发出令人作呕的邪异波动。
而最让宋江瞳孔骤缩的是,在那怪物的阴影深处,似乎……禁锢着几个人影?隐约能看出被黑色雾气缠绕、生死不明的轮廓……是吴用?林冲?花荣带去的精锐?
他们果然在这里!而且,成了这怪物的“俘虏”甚至……“养料”?
“星核……给我……饶你不死……”那怪物的“意念”再次传来,目标死死锁定宋江。
果然是为了骨片!
宋江握紧了剑柄,心脏狂跳,但眼神却异常冰冷。他看了一眼那些被禁锢的、生死不知的兄弟,又看了一眼身后仍在苦战、不断倒下的梁山士卒。
没有退路了。
要么,交出骨片(且不说他能不能交,就算交了,这怪物会守信吗?),看着所有人死。
要么……赌一把!
他猛地将手探入怀中,不是去拿骨片,而是抓住了那几页绘有骨片纹路片段的草图,还有那一小撮混合了“阴煞斥石”粉末、“亲和”暖玉碎片和樊瑞“宁神”药粉的乱七八糟混合物——这是他在决定进入山洞前,灵机一动,用油纸胡乱包在一起的,他自己都不知道这玩意儿有什么用,纯粹是病急乱投医。
“你要这个?”宋江将那个小小的、鼓鼓囊囊的油纸包举在手中,对着那蠕动的黑暗怪物,声音因紧张和决绝而有些变调,“有本事……自己来拿!”
说完,他运足全身力气,将那个油纸包,狠狠掷向那怪物中央、暗红色光芒所在的方位!同时,他拼尽全力,将自身全部的精神意念,混合着骨片传递出的那股“愤怒”与“排斥”,疯狂地“灌注”到那飞出的油纸包上!他不知道这有什么用,只是想当然地觉得,或许能加强一下那包“杂物”的效果?或者……让骨片的气息更浓烈些,更好地吸引那怪物的注意力?
那怪物似乎没料到宋江会主动将“星核”(它以为那是)扔过来,略微一滞,随即,无数条阴影触手如同闻到血腥的鲨鱼,疯狂地卷向那个小小的油纸包!
就在触手即将接触油纸包的瞬间——
“爆!”宋江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在心底嘶吼!
不是对油纸包,而是对他怀中那枚始终震颤不休的骨片!一个最简单、最直接的意念命令!
他不知道这有没有用,但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可能引发变数的方法——引爆骨片的一丝气息,或者……激怒它?
下一刹那,异变陡生!
不是油纸包爆炸。
而是宋江怀中的檀木匣,骤然变得滚烫!一股难以形容的、冰冷而浩瀚的意志,仿佛被彻底激怒的远古凶兽,猛地苏醒了一瞬!
紧接着,一道纯净、璀璨、仿佛凝聚了无尽星辉的乳白色光束,毫无征兆地从宋江心口位置(檀木匣所在)迸射而出!不是他之前模拟出的微弱光点,而是如同实质的、蕴含着无上威严与净化之力的光柱!
光柱瞬间跨越空间,后发先至,精准地命中了那个飞在半空的油纸包!
“嗤——!”
油纸包在乳白光柱中无声无息地湮灭,里面那些乱七八糟的材料粉末,仿佛被光柱同化、点燃,爆发出更加绚烂、却驳杂不纯的光芒!这光芒中,似乎夹杂了“阴煞斥石”的“斥力”、“亲和”暖玉的“稳定”、樊瑞药粉的微弱“宁神”,以及……骨片那纯粹的“净化”与“愤怒”!
这团混杂的光,狠狠撞进了那怪物伸出的阴影触手中,然后……炸开了!
不是惊天动地的爆炸,而是一种奇异的、无声的能量湮灭与中和!
“嘶嗷——!!!”
那庞大的阴影怪物,第一次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充满痛苦与惊怒的尖啸!被那混杂光芒触及的阴影触手,如同冰雪遇到骄阳,迅速消融、溃散!连它中央那点暗红色的邪异光芒,也剧烈地闪烁、黯淡下去!
整个洞窟内的阴寒气息,为之一清!那些围攻梁山士卒的黑色甲虫和阴影怪物,动作齐齐一滞,发出不安的嘶鸣,仿佛失去了主心骨!
机会!
“杀——!!!”刘唐、穆弘等人虽然不明所以,但敏锐地捕捉到了战机,暴吼着发起了凶猛的反击!
花荣更是抓住机会,连珠箭发,箭矢带着尖锐的破空声,直射那怪物中央黯淡下去的暗红光芒!
宋江则在那乳白光柱迸发后,只觉得浑身力量被瞬间抽空,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在地。他勉强用剑拄着地面,才没有倒下。怀中的骨片,在爆发了那一道光柱后,似乎也耗尽了力量,变得冰冷沉寂,再无半点动静。
但他看到,那怪物被重创了!被禁锢在阴影中的几个人影,似乎也因为怪物力量的衰减而松动了一丝!
“戴宗!救人!”宋江嘶声喊道。
戴宗身影如电,趁着怪物混乱、其他鬼物迟疑的瞬间,闪电般扑向那片阴影,手中短刃挥出,斩向缠绕在人影身上的黑色雾气!
刘唐、穆弘也带着士卒,拼死挡住了试图回援的甲虫和阴影怪物。
战斗,进入了最惨烈、也最关键的时刻!
而祭坛遗迹周围,被戴宗撒下的“阴煞斥石”粉末,此刻似乎也开始与残存祭坛纹路中散逸的阴邪之气发生持续的反应,“嗤嗤”声不绝于耳,一缕缕青烟不断升起。整个祭坛遗迹,仿佛都在微微震动,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嚓”声。
这副本的难度,似乎因为宋江那歪打正着、甚至可以说是胡闹的一掷,而出现了意想不到的转机。
但代价是,他最大的底牌——骨片,似乎暂时“沉睡”了。
而前方,那受创的恐怖阴影,正发出更加疯狂暴戾的咆哮,显然被彻底激怒了!